林彤到单位的时候,一瘸一拐地走上楼。对面的楚楚看着她摔得有些红肿的脚惊呼起来。
“姐,怎么了?一早晨怎么伤成这样?”
林彤沮丧地把包扔在办公桌上,拿起那块小圆镜子照着自己受伤的脸。
“别提了,还不是那个死老太太,你说,她竟然趁我不在家,偷偷地虐待小白,我就想不明白,一个优雅高贵的女人,眼里竟然容不下一只猫”。
“姐,她哪是容不下你的猫啊,她那是容不下你!”楚楚看似人小,话说出来还挺赶劲儿。
林彤并不在意楚楚的言语,能不能容下她,她心里明白。她用棉棒轻轻地擦拭自己白皙的脸,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样脸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就算自己不加修饰,站在人群当中也会给人一种惊艳的美。
“姐,你一个人住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同意和婆婆住在一起?”楚楚递给林彤一个创可贴,疑惑地看着她。
“为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和一个有洁癖的老人生活在一起吗?你姐夫是家里的独苗,又常年不在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这个不是寡妇的寡妇门前的事还少吗?”
“姐,不能怪别人,现在是刷脸的时代,只怪你长得那么美,又不是你招蜂引蝶,我要是男人,我早追着你去另一个星球了。”
“滚一边去死丫头,年龄不大竟歪歪心眼子,我都这样了,你还拿我开涮。”
林彤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朝楚楚扔过去,楚楚顺势接起来,吭哧咬了一口:“嗯嗯,好吃。对了姐,刚才经理来找你了,说让你去一趟。”
“哦……快吃吧,吃完把活干了,开完早会我就去。”
林彤站在刘维年办公室门口时,屋里还有两个人在谈事,她坐在门外的沙发上想着一些乱码七糟的事,当然,也包括和老公王健的感情。看得出来,王健把许多话一直装在心里,但母亲,一直是他最放不下的事情。三天后就要搬离自己的家了,她不敢确定和婆婆相处的日子,是否真的能天下太平。
林彤靠在沙发上,手轻抚着还在发疼的脸,一股香味儿侵入她的思绪。原来,沙发前的茶几上的茉莉开得正香,细碎的白色花瓣儿像一朵朵盛开的雪花儿。她想起她和王健唯一的孩子在那个冬天,还没出世便胎死腹中。王健已给孩子起好了乳名—茉莉。他相信一定是个女儿。然而,这朵茉莉花,并没在他们的爱情故事中开放,却成了影响他们婚姻的事故。
“林彤,进来”
不知什么时候,刘维年屋里的人已经走了,刘维年站在门口看了她半天,他叫了林彤一声,走回去继续写他的东西。林彤轻盈地走进来,他看着她,在刘维年的目光里透着几分暧昧的暖。
“刘总,您找我?”林彤开门见山。
“怎么了?怎么伤的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刘维年站起身,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林彤的那张脸。
“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不用,只是擦破点皮。”
“唉,我早就说过,你每天上班可以让公司的车去接你的,你不必每天挤公交车的。”
“刘总,不用的,我离公司不是很远,地铁几站地就到了”
林彤对这位上司,一直处于敬而远之的状态。虽然因为工作关系他们经常在一起,但相处的过程当中,她始终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毕竟人言可畏,她不想再像许多年前的那一场误会一样,影响自己人生命运和生活。
“刘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刘维年并未回答她的提问,而是起身为林彤倒了一杯水,他沉默了一会儿,让安静的房间梳理一下刚才的情绪。
“林彤,我上次和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林彤已经猜到,刘维年找她一定是那件事。
“对不起,刘总,我不能那么做。”
“你为什么就做不到呢?难道我开出的条件你不满意?”
“不是、不是,这和条件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不想带着任何压力活着。”
“你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如果你做不到,就不怕我找人替换你。”
刘维年目光里那点暧昧的暖,消失殆尽。那张刚才还微笑的脸忽然严肃起来。在地产界,刘维年是有名的快、准、狠,平时看似温文尔雅的他,做起事来,透着一股狠劲,就凭着这股狠劲,让他在地产界鹤立鸡群。
而对于眼前的这个林彤,他却怎么都狠不起来。如果这件事换做别人,他早就开出一万次了,敢违背他的意愿,惟只有眼前这个让他心怡却不肯伤害的人。
“刘总,您随时可以换掉我,但作为您的财务主管,您有权利替换我,但作为一名合格的财务人员,我还是会遵守职业操守,不去做违背国家法律、法规的事,总有一天,我相信,您会感激我的。”
刘维年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除了保持沉默,再不能说什么,他知道,她的倔强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但,他在内心一直感谢林彤,是她这把尺,一直让他停留在一些事件的边缘,让他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并未做出一些超出生意规则的游戏。更让他佩服的是,林彤是金钱、权利都诱惑不了的女人,他越是征服不了她,他越是对她感兴趣。
“好,今天就这样,你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