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仙水村是坐落在逍遥古镇西北方向的一个村庄,村子不大,总人口也不过二百多人,青壮年就更少了。全村的人家都姓鲁,据说是三国大将鲁肃的后代,至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
鲁鸣是仙水村众多猎手中的一人,他还有一个称呼,叫全能猎手,曾经创下仙水村最快单独九凤林猎鹿的记录:九凤三天,猎鹿五只。这个记录也已经被记载在仙水村的年度大事谱上了。除此之外,他还自小习得一身武艺,长短刀,弓箭弩,陷阱暗器,样样精通。他平常花言巧语,最善于耍弄嘴皮,方圆的村落里的姑娘无一不被他所知晓,他也被列为了媒婆的黑名单,无人敢为他说亲,但他却打心眼里喜欢一个姑娘,穆之苹,双龙庄的一位普通姑娘。一想到之苹,鲁鸣就脸红,害羞的像个大姑娘。
在仙水村以东20里有一片林子,当地人叫九凤林。九凤林方圆九百里,大无边际,从没有人单独穿越过。传说,在九凤林里每一百里就有一只守护的凤凰,几千年来守卫着林子的完整。
鲁鸣像往常一样进入林子打猎,在他进入的第一天下午,那天他记得很清楚,在一片水源处,他发现一群正在喝水的梅花鹿,目测大概有十几只,鲁鸣躲在一处断裂倾倒的巨大树桩后面,最近的梅花鹿距离他大概有二百步,这个距离对弓箭来说几乎是最大的距离,他拿起弓,从背后掏出箭,半蹲着把弓拉的满满的,瞄准最近的一只鹿,瞄了十几秒,他放了下来。
这时已经临近傍晚了,林子里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之外,只偶尔有几只奇怪的鸟叫。鲁鸣背靠着树桩,在他瞄准的一瞬间,他看到在他对面的隐蔽草丛里有一双眼睛,鲁鸣的第一反应是遇到了林子里的花纹豹,这种豹子通常单独捕猎,奔跑速度极快,而且善于爬树,几乎可以称为九凤林中闪电般的杀手。鲁鸣懊恼之余,心想,可真倒霉,第一天就遇见了这个东西。他的心里乱入麻,花纹豹体型不大,猎杀猎物几乎全靠速度,鲁鸣反手掏出背后的刀,刀面闪闪发白,若是被花纹豹发现,弓箭是不可能排上用场了,但以他一己之力自己都没有信心会是花纹豹的对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趁早出击,他把刀放回去,再次拉满弓箭,他确信,花纹豹没有发现他,他的眼睛紧盯住他,只要他一击毙命,自己就性命无虞了,可突然,在这只豹子的不远处,还有一点动静,那是另一只。这次,它们没有单独捕猎。
鲁鸣被吓得心惊肉跳,他那一箭要是射出去,自己今天可能就命丧于此了。他觉得必须要趁早离开了,鹿可以不要,总不能拿命去拼。
天渐渐暗下来,林子里已经看不见影影绰绰的树叶倒影,远处的各种大小树木也开始变得不清楚。对面的花纹豹却仍然没有动静,梅花鹿逐渐开始离开了,一时各种杂碎的脚步声交互传来,鲁鸣趁着这股声音,慢慢的弓着腰移动步子,他在每一棵树后面停一下,回头看一眼花纹豹,有几次他看不见它,大大小小的树干互相交错,挡住了他的视线。
鲁鸣心想,若是能安全回去,他一定要和之苹示爱,告诉她,他是真的爱她,就连面临死亡威胁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都是她,那她一定会再次感动的痛哭流涕,拥进他的怀抱,之苹就是这样,很容易被他打动,可是,上一次他们吵架,她好像很认真的样子,就连他进九凤林她都没来送他。鲁鸣笑了笑,眼看着梅花鹿们准备走远。
突然,它们出动了,鲁鸣迅速趴倒在地,另一边噪声大动,鹿们四处逃窜,一时间安静的林子顿时躁动起来,树上已经准备栖息的鸟在头顶忽的乱飞起来,天上黄昏的颜色逐渐加深,变得墨黑,地上两只豹子冲出来,左突右冲,看见鹿就咬,一些没反应过来的小鹿瞬间就被死死咬住了脖子。
鲁鸣匍匐在地上微微抬起头,前方的景象让他吃惊,一地的鹿尸,一地的鲜血,有的还没死透的鹿摇头晃脑的半跪着想要站起来,但最终还是倒了下去。鲁鸣暗暗抓住手中的刀,一只豹子他还勉强可以制服,可两只豹子自己胜算就太小了。他眼睛注视前方,慢慢的倒退,身下的树叶此刻发出的声音出奇的大,
突然,他听到在身后有一股声音,他扭回头,一只满嘴是血的豹子正对着他龇牙咧嘴,鲁鸣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两手握着长刀,目不转睛的看着豹子,豹子不敢上前,鲁鸣慢慢的移动到旁边的一棵树边,豹子转着圈的看着他,一人,一豹,谁也不敢扑上前。鲁鸣绕过大树,躲在树后,用眼的余光看到旁边不远还有一棵树,他目前必须要尽快的依靠树远离这只危险的豹子,不多会,另一只再过来就更麻烦了。
豹子没有跟过来,相反,它回头咬住一只死鹿的脖子,拖拉着也要远离鲁鸣,它尝试着上树,试了几次都因为猎物体型太大没有成功。
鲁鸣慢慢放松下来,他看到那只豹子拖着猎物往相反的方向走,他扭回头就大跑起来,可刚跑了两步,他感觉不对劲,一抬头,他的心脏都要被吓出来了,在他不远处,整整有十几只花纹豹看着他,这些豹子应该都是闻讯赶来分一份食物的,可花纹豹什么时候都开始成了群居动物了?鲁鸣来不及多想,扭头就跑。
在九凤林里什么样的危险都可能发生,鲁鸣无数次自恃自己射术高强而深入九凤林深处,从没有遇到过意外,而这一次,老天不再眷顾他了,打算狠狠的教训他一次。
那几只豹子一见鲁鸣瞬间就恼怒起来,立马做出进攻的姿势,况且它们数量众多,就更加的有恃无恐。鲁鸣拿出吃奶的力气跑,脚下像生了风一般,他不敢回头看,不知道豹子都跟过来没有,但他周围跑动的声音从没有断过,他依靠树木来躲避和转弯,每跑到一棵树旁就猛的转弯到另一棵树旁,这是给他身后的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有多远,跑到了哪。鲁鸣停了下来,扶着棵树,扭头看,四周都静了下来,也更黑了,他听着自己的喘息声,逐渐变得平稳,他正想拿出火,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他一抬头,一只豹子朝他扑了过来,鲁鸣下意识的脚跟弹了一下,一个跟头翻到旁边,回过头来看,一只凶神恶煞的豹子死死盯着他,鲁鸣拔出刀,朝着它恐吓般劈了几下,豹子伸出爪子也捞他两下,没有一点后退的意思。
双方对峙了几分钟,鲁鸣心想,一直这样不是办法,后面的豹子要是追过来,老天爷下来也救不了他,他假装扭回头卖了豹子一个破绽,豹子猛地扑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鲁鸣迅速回身过来,朝着天上一刀下去,只感到一阵巨大的压力顶在了刀上,再看时,豹子已经飞在了一旁,面前一地的血,鲁鸣惊魂未定,慌不择路,收起刀就跑起来,没想到刚跑两步,脚下一空,自己就掉了下去。
他躺在了地上,眼前也模糊起来,只看到一个圆圆的口子,口子里是树叶和树干交错,不一会,几只豹子围在了上面,它们伸着头看着他,一会离开一个,一会重新过来一个,在鲁鸣最后所看见的景象是豹子不见了,出现了其他的动物,但他很快就什么都看不见了。他掉进了一口井里,晕了过去。
四周一片静,浓重的无边的黑包裹着鲁鸣,他坐起来,感到头脑昏沉,他摇了摇头,摁在地上的右手有一点潮湿,他反应过来,赶忙找到了火,打着。
光亮起来了,他四处的照照,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密闭的空间,他把火举起来往头上照,无奈火光太小,照不到太高的地方。
他手摸着四面的墙壁,猛然想到傍晚发生的事情,再联系如今的境况,他长叹一声,自问自答道,难道要活活饿死在这?继而,他回身一拳打在了对面的土墙上,说道,天要亡我,一屁股坐了下去,头脑一片空白。
正在鲁鸣哀叹求生无门时,在黑暗中响起来一声蛙叫,鲁鸣神经紧张起来,他把火打着,火光又照亮一片区域,他以为是幻觉,背靠着土墙,这时,又接连响起两声蛙叫,鲁鸣猛地站了起来,向右走了两步,脚下黏黏稠稠的,还有一些水坑,鲁鸣又走了两步,在远处响起落水声,他迅速把火光照过去,一只酒桶大的青蛙朝他蹦了过来,全身墨绿,两只眼睛透明,像两个透亮的明珠,它蹲在鲁鸣的正前方,下颌一股一股的像要喷气,鲁鸣吓得两腿发抖,都忘了去拿刀,那只大青蛙又呱的叫了一声,接着像一个皮球一样弹了起来,落在了距离鲁鸣不远的地方,这回,鲁鸣把它看的更清楚了,它的大嘴估计能塞下鲁鸣的头。
鲁鸣听村里的老头说过,九凤林是一座神林,里面有很多千奇百怪的东西,有的都已经修炼成精。鲁鸣心想,难道自己还遇见了一只青蛙精?他简直要崩溃了,掉进了这死亡之穴也就算了,还遇见这巨大的青蛙精,看来,这次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他看着青蛙往他左边爬了爬,调正肥嘟嘟的身子,又正面看着他,鲁鸣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种怕是比遇上花纹豹更增加几千倍的怕,遇上花纹豹他还有招可使,可面前的东西让他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大青蛙朝他呱呱叫了两声,每一声都像是催命咒。鲁鸣往右边挪了挪,大青蛙的那两只眼睛也转了转,接着,鲁鸣感到大青蛙的眼睛越转越快,那两颗明珠发着亮光朝他的眼睛飞过来,嘴巴也在不停的抖动,像在向他发出咒语。鲁鸣被吓得蹲了下来,然后,就感到自己的身体发软,眼皮发沉,控制不住的贴着土墙滑下去,直到,失去意识。
鲁鸣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他睁开眼,发现周围一片亮闪闪的光,他看着自己的手,手上也是反射来强烈的,乳白色的太阳光。他躺在一条街的街边,很多人从他身边经过,他的大脑恢复过来,突然,他坐起来,他想到,自己难道被救了?
他扶着旁边的墙壁,但周围却是一片陌生的环境,各种店铺都开着门 他经过一个门口时,旁边的小二突然问他:“大爷,天热,来喝杯凉茶吧!”,他被吓得扭回头,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站在他身旁,他舔舔嘴唇,开口问道:
“这是哪里?”
小二疑惑的口气答道:“花畦国”
“花畦国是什么国?”
“什么花畦国是什么国,花畦国就是花畦国”,小二边招呼经过的人,边回答他。
“我是说,花畦国是哪个国?”
“你这人神经病吧!”小二不耐烦了。
“去去,别打扰我了”,这时,店里传出一个声音“小宝,让你招揽客人,怎么还聊起来了”,说话的人口气有点生气。
鲁鸣看了一眼里面,不时的有人进去,他再抬头看看周围,热气弥漫,每个经过的人都穿着自己没有见过的衣装。他也已经饥渴难耐,就走了进去。
店不大,人也不多,鲁鸣找个位置坐下,有个人走过来,问他喝什么茶?鲁鸣想了想,说道,来一壶酩酊酒,旁边的人很疑惑的说,我们这没有酒,他想想,说道,那就随便来一壶吧!小二说了句,好咧,就跑向了柜台,不一会儿一壶茶,一个水杯就摆在了桌子上。
鲁鸣喝了一大杯,觉得茶还挺好喝,带有一股花香,他就又倒了一大杯。
从茶馆出来,一群人正围在茶馆门口看什么东西,鲁鸣挤进去,墙上一张告示,大致内容是:花畦国公主木子萱三天后要远嫁车芒国等等。鲁鸣一脸茫然,他不知道公主是谁,车芒国在哪?就连自己在什么地方他都不清楚。
他扭回头不在意的说了句,管她什么公主嫁到哪管我什么事。本是一句无心的牢骚话,说了之后,却有人拉住他,他扭回头,一个长得挺壮的人可怕的看着他,问道: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鲁鸣很无奈也很疑惑,他的心情本就不好,这居然还被人这样拉着。他用力的撑开,不解的回道:
“我爱说什么说什么,管你什么事,多管闲事!”,说完,想要离开,这时,这个人突然大喊起来,“这个人胆敢对我们的木子萱公主不敬,大家不能让他走了”。
在看告示的人都围过来,个个顿时凶神恶煞的表情,鲁鸣一看不对劲,赶忙跳出众人的圈子,所有人又围上来,中间听见有人说,把他送到官府去。鲁鸣害怕了,没想到只是一句牢骚话就招惹到这么大的事,他虽然有一身武艺,对付三五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可现在他对面有三五十人,并且街上路过的人还在聚拢过来,硬碰硬是不可能的,他慢慢后退,想着找个机会逃走,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边解释着说,我不认识你们的什么萱公主,我只是一个外地人,一边往后退着,可众人哪里理他,一个个的逼着他后退,直到退到一睹墙上,鲁鸣退无可退,转身就贴着墙跑起来,所有人也立刻大喊着追他,鲁鸣吓得跳桌子,躲凳子,阿猫,阿狗都躲着他,在一个拐角,鲁鸣猛地一拐弯,没提防拐角站着一个人,只见一根手腕粗的棍棒落下来,鲁鸣来不及躲,只感觉头上剧烈的一下痛,整个人就不听使唤的动不了了,然后,就站立不住一下倒了下去,身后的人一起上来,把他一层层的包围住。
鲁鸣感到脸上一凉,他睁开了眼,想动,发现自己的手和脚都被捆着,眼前的高台上坐着一个穿着华丽的人,那人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堂下何人,报上名来”,在他旁边的一个人说话了:“小人是蔡力街头卖切糕的,今中午在老潘茶馆喝完茶出来,听见这个人在茶馆门口侮辱我国公主,就联合众人将他带来,听候大人审问”。
鲁鸣一扭头,发现说话的人正是在街上拉住他的人。
他刚想反驳,台上的人一拍惊堂木,厉声说道:“你所说之人可是台下被捆之人?”,那人点头答道:
“正是”
“可还有其他人证?”
这时,在鲁鸣背后响起很多声音,鲁鸣没听清说的什么。
那个自称大人的人接着说道:“侮辱皇室,按律当打五十大板,下狱三天”,鲁鸣一听,忙喊冤枉。
大人一听,说道:“本大人向来判案公事公断,从不冤枉人”。台下的人都忙着附和。
鲁鸣想站起来说话,被旁边的一个拿着棍棒的人一下又给摁了下去。
“可我真是冤枉的呀,大人!”,鲁鸣接着说道:“我说那句话纯属于个人发的牢骚,并没有一点侮辱公主的意思”,那大人紧接着问道“你说的哪句话?”,鲁鸣一听感觉不好,这等于自动招供了。
他抬着头看着堂上,那大人一脸的疑问。鲁鸣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他知道一旦说出来就必死无疑了。这时,旁边的那个可恶的人又说话了,“大人,他不敢说了,不如让小人替他说吧”,鲁鸣看着他,心里有一股想吃了他的冲动。
待那人说完,堂上的大人反问鲁鸣“你可是这样说的?”,鲁鸣想反驳,可又不知道怎么去反驳,自己确实说了那样的话。
“大胆,侮辱公主在先,已有罪,竟然还当堂妄图欺瞒本官,罪加一等,来人,板子伺候”
话音刚落,旁边两个人上来一人扭住鲁鸣的一条胳膊,鲁鸣被捆着反抗不得,只能嘴里一直喊着冤枉。
几个人把鲁鸣摁倒,拉开裤子,露出两扇屁股,旁边两个人每一板子都高高的举过头顶,再落在鲁鸣屁股上,鲁鸣只感到屁股上先是一凉,之后就仿佛几十挂鞭炮一起在屁股上爆炸似的发烫,继而就是热痛交加,五十大板打完了,鲁鸣瘫倒在地,两个人架着他把他拉到监牢里,打开一道门,扔了进去。监牢里面的地带着一股臭味和潮气,鲁鸣屁股疼的站不起来,但他发现在墙边还蹲着一个人,牢里有点暗,头上有一扇小小的窗子,只透出一点外面的光亮。鲁鸣忍着疼偏着头想认真去看一下那个人,但又有一点不敢,牢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他可不敢轻易惹。他找个墙脚,侧着身体倚着墙。眼前的事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重点是他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
他长叹一声,仰起头,这时,那个披头散发的人动了一下,说了一句不清不楚的话,鲁鸣侧着头等他做其他动作,那个人哼了一声,把头从墙上转过来,看向鲁鸣,鲁鸣看到那个人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像遇到了一个老朋友一样,他突然爬向了鲁鸣,鲁鸣吓得赶紧躲到一边,那个人说道:
“兄弟你不用怕,我又不是怪物,又不会吃了你”,鲁鸣握紧了拳头,说道: “那你想干什么”
“两个在大牢里的人能干什么,找你聊聊天,解闷”
“我又不认识你,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鲁鸣微微扭回身,不想再理他。
但那人又靠过来,说道:“我叫李王三,是百花街上卖神药的,很高兴认识你”,鲁鸣回头看这个自称李王三的人,衣服破烂,但搭配有致,略腮衬着一脸贱笑,看不出胖瘦,但肩膀宽厚,像个练家子。鲁鸣不在意的说道:
“我叫鲁鸣,仙水村一个猎户”,王三一听,高兴的接道:“原来是鲁鸣大哥”,但他接着又问了一句“仙水村是哪个村?这附近我怎么没听说过?”,鲁鸣想跟他解释一下,又想到街头无意的一句话让他挨了五十大板,在这里可不能再乱说话了,他随意应付了一句。
王三又问了一句道:
“你是为什么被抓进来的?”,鲁鸣看向王三带着一副好奇的表情,就故意扯了个谎道:“不小心射死了官老爷家的看门狗”,那人被吓得一挺仰了过去,弱弱的说道:“你杀了人?”,鲁鸣一听,急的站了起来。
“什么我杀了人,我是杀了一条狗”,鲁鸣不耐烦了。
王三长出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
他又接着自言自语道:“我在这活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杀了狗被抓进大牢的,你是第一个”,王三对鲁鸣竖起大拇指,鲁鸣看向他,他又颤颤的缩了回去。
鲁鸣心想,这人在这活了三十年,一定对这地方特别熟。鲁鸣说道:“李哥,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个地方,我是个外地人,对这片地方不是很熟”。
王三一听可乐坏了,接着说道:“我卖神药,走街串巷十几年,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放眼这花畦国,怕是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了”,鲁鸣心里暗暗高兴,急忙说道:“那可就谢谢李哥了,等出去了请李哥喝酒”,王三挠几下头,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那就说好了,请喝酒!”。
待王三一五一十的向鲁鸣说明了这里的一切,鲁鸣才搞明白,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竟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难道是自己死去的世界?那就是说自己已经死了?还是活着?鲁鸣迷茫的蹲在墙角,再次不想说一句话,王三坐在他旁边,说等出去了,他要给鲁鸣一副他家的祖传神药,病人吃了治百病,常人吃了延阳寿,吃了以后断骨可长骨,流血可补血,到时候,把这神药涂在你的屁股上,我保证不出一个时辰,让你能跑又能跳,接着又说喝酒一定要去街头的老管家里,他那的酒第一碗解旱渴,第二碗酒香四处飘,第三碗就像喝了王母娘娘的琼浆玉酿一般,让人回味无穷,鲁鸣就只是听着,也不去管他,任他一个人自顾自的说,自己只头顶着牢墙,感觉胸口闷,鼻子不通,全身冒热气,屁股蛋子像黏着一块牛皮糖,一句也不说。
王三说累了,一会儿靠在墙上,一会儿站起来看看牢门。不久,过来一个穿着衙役服装的人,把牢门打开了,说声,王三,你可以走了。
王三慌忙跑过去,鲁鸣也站了起来,晃悠悠的走过去,问道:
“大哥,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你?再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再等我的屁股都烂了”,鲁鸣扭过自己的屁股,用手向衙役指了指。那人没理他,伸手关上了门。
王三在门外,抓住牢门的两根木柱说道:
“鲁哥,我在外面等你出来喝酒呀!”
鲁鸣无奈的看了看他,衙役推了他一把,厉声说道:“赶紧走”,王三边走边说,别忘了呀!
鲁鸣出来已是两天后了,他一脚踏出官府的大门,后面两个衙役又用棍捅了他一把,顿时捅到了鲁鸣的痛处,痛的鲁鸣想跳起来又不敢跳起来,只是咧着嘴,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嘲笑他的两个衙役。
王三突然从官府一边跳了出来,大叫一声吓了鲁鸣一跳,鲁鸣一看,眼前的人还是之前的一身衣服,只是背上多了一个背篓。
王三把背篓拿下来,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瓶子,高兴的说道:“鲁哥,你可算出来了,看我家的祖传神药,我都给你备好两天了”。
鲁鸣看了一眼,不在意的说道:
“多谢你的好意,我都好的差不多了”
王三冷不防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鲁鸣一着急,屁股疼的叫了出来,
“还说好的差不多了!走,跟我回家,我给你上药”。
说着就要拉着鲁鸣走,鲁鸣本不想跟他走,可看看这四周,鲁鸣突然找不到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倒不如先跟这个神棍走,看看他耍什么花样。
鲁鸣一甩胳膊,说道:
“不用你扶,自己能走”,勉强走了两步,王三就上来搀着他。
他们来到一处地方,面前是一栋破烂的房子,鲁鸣四处看看,只在几百米之外有一个亭子,亭子旁边是一个小湖。王三打开门,鲁鸣跟着他进去,小小的院子里空无一物,只在东南角种了几盆鲜艳的花,鲁鸣心想,这个神棍居然还有一颗养花的心,真是难得!
进了屋门,王三搬来几张凳子拼在一起,让鲁鸣趴了上去,鲁鸣几天都没有真正的躺过了,这一趟,感觉消除了全身的疲惫。
王三伸手把鲁鸣的裤子扒下来,露出了屁股,鲁鸣一紧张,忙扭过身问道: “哎,神棍,你干什么?”
“给你上药呀!鲁哥”,鲁鸣还没说话,王三又接了一句,再不上药,恐怕你的屁股就废了。
鲁鸣安稳的趴了下去,痛的他龇牙咧嘴。
不过这药也确实管用,第二天,鲁鸣醒来,发现自己的屁股已经不痛了,王三笑道:
“我李家祖传神药,绝对不是吹的”,鲁鸣走出屋门,说道:
“你这神药就是厉害,多给我几粒如何”,王三说道:
“没问题呀!但是...”
“但是什么”
“酒还没喝呢!”,王三弱弱的说。鲁鸣想到在狱里答应王三的事,没想到这家伙还记着。
“行啊,走,喝酒去”。鲁鸣大步跨出两步,屋外的空气顿时直冲他的脸而来,这久违的早上的凉风让他心情大好。快走出大门时,鲁鸣回头手指着墙脚的几盆鲜花,问道:
“你个大男人还养花?”
王三停顿了一下,回答道:
“不是我养的,我一个邻居送的”
“开什么玩笑,你这还有邻居,我看方圆十里也就你一家吧”,鲁鸣走出大门时说道。
“算了,不说了,先去喝酒”,王三拉着鲁鸣就走。
一路上王三和鲁鸣说了很多,介绍了很多花畦国的事情,王三很疑惑,鲁鸣关于花畦国居然一无所知。等到了老管酒馆的时候,王三拉出一条长凳坐下,一个年轻人出来招待他。
“最好的酒拿出来”
“好咧”,柜台里传出一声。
“再来一斤牛肉加花生米”
“好咧”,柜台里又一声。
不一会儿,一壶酒加花生米被摆在了桌子上。王三把酒打开,鲁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说来也奇怪,自从鲁鸣来到这里,觉得到处都是花香,都是花朵。
“这你就说对了”,王三倒了两碗酒说道,“我们花畦国就是以花而闻名,以花酿酒,以花做茶,以花蒸糕,用花造我们生活所需要的一切”,说着,他站起来走到门口,指着远处说,就连街上人穿的衣服都是带着花瓣香味儿的。
鲁鸣默默念叨,花畦国,那可不就是花吗?原来如此,鲁鸣自言自语道,那这样说的话,那个要远嫁车芒国的公主岂不是花中仙子一般的女子了。
王三端起一碗酒和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看着王三喝完之后的享受表情,鲁鸣也忍不住喝了一碗,一碗下肚,只感觉酒就像丝绸一样划过自己的喉咙,暖暖的游离在全身,顿时,身体说不出来的舒服。
“这是什么酒?”,鲁鸣问道。
“老管家的招牌酒,名叫消忧谷”,说着,王三又喝了一口,接着说道:
“这酒据说是圣上喝了都说好,所以,你看门口那招牌,金黄色的大牌匾写着,圣上钦点之酒”。
“怪不得呢!这酒喝了之后,感觉什么忧愁都没有了”,鲁鸣叹了口气,倒了一碗,又一饮而尽。
不知喝了多久,店里的人渐渐的少了,桌子上已经摆了五个空酒壶,两人也都已喝的醉醺醺的。王三开始有点胡言乱语了,他胳膊支在桌子上,两个眼圈发红。
“你知道吗?这条街上的人都看不起我,他们觉得我是一个卖药的,是个骗子,我走街串巷的时候,那些个混蛋就欺负我,把大便扔进我背篓里”,王三喝了口酒。
“那是他们没有意识到我的神药的功效,可医百病,强身健体......”,后面又絮絮叨叨了很多,鲁鸣头昏脑涨的听着。末了,接一句道:
“那是你还没遇到伯乐,等遇到真正欣赏你的人,就让他们哭去吧!”
“对,这话说的对!”,喝完酒的王三像换了一个人,说话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让人觉得轻飘飘的。
等喝完了酒,两人站起来,小二过来结账,鲁鸣才想到,其实,自己没有钱。王三颤巍巍的走着说道:
“记我账上”,就把小二抛在了脑后。两人出来,外面的阳光大好,街上没有多少人,两人醉醺醺的走在街中间,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这时,在远处突然噪声大作,仔细听,能听出来那是响乐,接着,街上的人都纷纷让开,从街头过来许多许多身着华丽服装的人,他们排成两列,在街的两边还站着很多拿着武器的人,整个街道顿时被清理的干净。
他们两人也被人群挤到了街边,听旁边的人说是茯萝公主出嫁的送亲队伍,鲁鸣看着这浩大的送亲队伍,王三的酒意也被震醒了,两人互相感叹着,看着身披金甲的马匹和士兵从身边经过,装饰无比精美的轿子也从眼前过去,鲁鸣想到,这要是能亲眼看到公主的模样,就算立马死了都值。
未完
二
仙水村的村长名叫鲁大,此人身高八尺,一脸的络腮胡子,人都说体格健壮的人头脑发达,可这鲁大却是个例外,此人虽然是个小小的村长,却也有着经天纬地之能,只是空怀一身的本领,在这个时代却无法施展,只能委屈在仙水村这个小小的村落里做一个村长。
话说一日,这鲁大得到一瓶好酒,便高兴的去找鲁鸣,想着再借酒诉说一下自己心中那远大的理想抱负,可不曾想,刚到门口,就被鲁鸣的阿妹告知说,大哥早上去九凤林打猎,至今未回,鲁大抱着酒,站在门口,嘴里嘟囔道:
“不够义气的家伙,自己一个人去打猎,不叫上我?”
鲁大转身欲走,抬头一看天上的太阳,此时,烈日如火,正好是正午,鲁大回头问道:
“去了多久了?”
“早上一大早就起了,收拾一下就走了,有四五个时辰了”,鲁鸣的阿妹回忆着说。
鲁大心想,这去了这么久还不见踪影,别是出了什么事吧!他抱着酒就快速告别阿妹,往自己家赶去,拿了弓箭、火器、砍刀等一类的东西就朝着九凤林跑去。
以往的九凤林那是热闹非凡的,走不了几步就能遇到各种奇怪的动物或者植物,鲁大带着一身的装备也是为了防范一些猛兽,虽然,他身强力壮,力大无比,可是,真要是遇到一些比较难缠的狠物,自己也是很难能安全脱身的。
烈日晒的厉害,鲁大沿着一条林中小路走着,九凤林中一些百年甚至千年古树应有尽有,历经了这么多年的风雨洗礼,躲过了无数伐木者的残害,这些古树依旧能挺拔的站立在林中,也是一种造化。鲁大坐在一棵不知何时被雷电劈的像一朵花似得古树旁边,借着它投下的阴影喝一口水,这时,他的身边飘来一股奇香,鲁大站起身来环顾一下四周,无数大小不一的树木互相重叠着伸向无尽的远处,青草和鲜花洒遍他身边,他找不到香味是从哪而来,四周安静的出奇,只有风来回吹过的声音,他下意识的瞅了一下身下的躺倒的像具美人的树木,才意识到,原来,香味是从身下这整块木头而来,鲁大拔出腰刀,在树木上轻轻刮了两下,更浓郁的香味又飘了出来,他走到树木的根部,看了一下树木的断裂的部位,撕裂的树干经过不知多久的暴晒早已经像一块干裂的腊肉,而在这腊肉之下是一朵五颜六色的小花,鲁大想到,父亲曾和他说过,九凤林中有一种神树,周身散发出香味,树干不腐烂成泥则浓香不散,更奇怪的是,这种树木磨成粉还可制成各种物品,像香料,贵族皇家惯以点燃掺杂了这种树干的染香,且点燃时可发出五颜六色的颜色,煞是好看,这种粉末还可加在食物里,可以医治很多疾病,因为价格昂贵,不断遭到砍伐导致这种树木甚是稀少,整个九凤林怕也是找不到十几棵,谁若是找到一棵,那可就是几辈子都不用愁了!
鲁大看着这棵树,最起码有一个男人的腰这么粗,简直就是一座卧倒的金山,他坐在了地上,又喝了口水,一只手不停的在腰刀上摩擦,要是平常的话,还可以去喊着村里的人一起来搬走这座金山,可现在,兄弟还不知死活,金钱又有何用?
鲁大腰刀刺地,一跃而起,面前一阵风吹过,天上几朵云飘过,地上几棵小草悄悄长高几寸,这一切都如昙花一现,世上所有财富和权利加在一起此刻也抵不过他与鲁鸣二十多年的兄弟感情。
他很惭愧,自己刚刚居然在金钱和鲁鸣之间差点动摇了决心而选择了后者,他告诉自己,等会见到鲁鸣,一定要和他好好喝一顿,弥补自己的心虚。
鲁大沿着小路一直走,到了一条河前,河水很清,一望无际,仿佛能把人给吞进去。鲁大蹲下去洗了把脸,看到河边的几条小鱼慢慢的游到他手边,丝毫也不惧怕他, 他突然回想到以前和鲁鸣在河里捉鱼的事情,那一次,他不小心跑到了一个很深的地方,差点淹死,还好是鲁鸣把他拉了上来。他对着河中的自己笑了笑。
这时,他听到在很远的地方传来声音,是有人在喊“鲁鸣”,也有声音在喊“鲁大哥”,鲁大站起身来,朝着声音的方向极力望去,越来越多的声音忽大忽小的传来,他拿起砍刀,朝着远处跑去。
原来是阿妹鲁小小带着村里一众人都进了九凤林,自鲁大去找了鲁鸣询问踪迹,鲁小小便也内心难安,想到哥哥确实是去了九凤林内很长时间不见回来,以往为了不让阿妹担心,鲁鸣都是最多不超多四个时辰就回来了,毕竟,家里就只剩她和哥哥相依为命。
两班人一见面就都围了过来,鲁小小急切的问道:
“怎么样?找到我哥了吗?”
鲁大看着周围的人,摇摇头道:“没有一点踪影”。这时,一个人说道:“不会是遇到林中狠物了吧!那可就凶多吉少了!”,一个妇女赶忙碰了那个说话的男人一下,他自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赶忙以惨笑结尾。
鲁小小眼神惶恐,在她心里,哥哥一直都是一个传奇一样的人物,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他,可即使如此,她的额头还是浸满了汗珠,她害怕最可怕的事情出现,那是她无法接受的。
她跑出众人的包围圈,向着四周拼命的喊:“哥,哥,哥...”,一直喊到声音沙哑,鲁大搀着她安慰她说:“也许,小鸣现在已经回村了呢,我们都出来了找他了,他回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呀!”这句话给了鲁小小希望,她快速的站了起来,拔腿就往村里的方向跑,刚跑没两步,不远处又传来一个声音:
“快来看,这有血!”
众人一听,都赶忙跑去。地上的确有一摊血,鲁大蹲下去,用鼻子嗅了嗅,很肯定的说道:“放心,不是人血”,又有人大喊了起来,鲁大和众人又飞奔过去,一棵树旁是一具残缺的动物尸体,看样子应该是被猛兽吞吃了一部分,鲁大看了之后说道。
一旁的人递给他一支箭,鲁大眼睛一亮,没错,那正是鲁鸣所用的弓箭,联想到动物的尸体,鲁大缓缓的说道:“看着情形,小鸣确是遇到了狠物”,四周的村民们都开始议论纷纷,鲁小小的眼睛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她知道,哥哥是凶多吉少了!
村里所有的人都出动了,甚至连小孩子都加入了寻找鲁鸣的队伍里,一众人一直找到了夜里,这期间,他们也看到了鲁鸣掉进的那个大坑里,几个村民伸头朝里面观望,可坑里除了黑漆漆的以外,什么都没有,夜里,渐渐的众人都累了,林子里的火把也越来越少,也没有人再敢单独呆在这里面,除了小小和鲁大,其他人都回去了,那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官府的人架着几乎要哭死过去的小小也回了村。
三
小小呆坐家中,哥哥生死未卜,家里顿时少了很多生气。而仙水村也静静的盘踞在山中,如往常一般迎接落日和日出。
傍晚时分,落日余晖照在院中篱笆爬高的草叶上,院门轻掩,微风吹过,好一处静修养身之地。小小内心却极懊恼,她的小小的拳头紧握,回想起以前和哥哥在一起的愉快时光,越想内心就越怨恨,说好的一起好好的过日子,不掺杂世间繁琐之事,可老天为何如此折磨人?逃离了那般,却迎来这般?
她走出家门,整个内心虚弱不堪的来到街口。那一处供奉神像的庙宇此刻立在她眼前,她以前是断不信妖鬼神佛的,可此时,她宁愿相信,她重重的向着一尊神像磕了三个头,她希望她的哥哥能平安回来,哪怕代价是索取她的生命,泪滴在地上,又浸入这片土地。此时,万物皆听到她的愿望了,百草萌动。
鲁大去小小家里本想安慰安慰她,已经过去三天了,鲁鸣毫无音讯,官府也已经放弃寻找了,村里的人也逐渐的没有动力去找他了,包括鲁大,这个鲁鸣最好的朋友,都几乎不得不相信,鲁鸣也许是真的从这片大陆上消失了,上天收走了他在世上生活的权利。可他没看到小小,急的他以为小小也出了什么事,他四处的找小小,生怕这个脆弱的姑娘真的寻了什么短见。
在庙堂看到小小的一瞬间,他安心了,他走到小小跟前,听着小小静静的抽泣,这个极容易哭的姑娘,大小事都必须哭几遭,没有什么方式可以让她缓解内心的痛苦,只有无限的眼泪,可以让她好受一点。
“小小,在没有找到鲁鸣之前,我相信他就活着”,鲁大看着小小,斩钉截铁的说。
小小睁着泪眼看着他,说道“真的吗?我哥还会活着吗?”,
“会,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轻易取走你哥的命,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把你救出来的了吗?千军万马尚且拿他不住,还有什么可以要了他的命?”,鲁大站起来声嘶力竭的向着上天说道,仿佛这不是在回答小小的问题,而是在质问上天。
小小摸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向家的方向走去,嘴里嘟囔着,“我要回家等哥哥回来”。
之萍听闻鲁鸣的事情,在家中哭的死去活来,可穆家是个大家,穆家小姐也不是轻易就可以去找哪个男子的,穆家老爷子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女儿,听着女儿的哭声,也只能狠心关着她,他不能不顾穆家的脸面,虽然,女儿哭的他心疼。穆家大奶奶听着女儿的哭声,姬氏也只能在老爷面前抹眼泪,她知道,哪怕她跪下,老爷也不会松口让女儿出去。从听到女儿和鲁鸣有接触的传闻时,她就犹豫不决了,她想支持女儿,可又不敢,多年的礼数教育告诉她,反抗向来不会有好结果的,她一遍遍的想扭转女儿的心,可那丝毫没有效果,反而,越来越坚定了女儿要跟鲁鸣在一起的意念,直到,老爷不知从哪得到了讯息,他大发雷霆,当即就将之萍关在了屋里,姬氏知道,老爷是很疼爱之萍的,只是他也没有办法,门当户对的理念让他不得不这样做。
这都半年过去了,老爷丝毫没有要放之萍出来的意思,这次得知鲁鸣有可能意外身亡了,他松了一口气,亲自到之萍房间去劝说她,特意嘱咐厨房做了她最爱吃的。之萍在屋内,半年几乎没有外出,不过还好,平常偶尔有自己的贴身丫鬟帮忙给传递一些相思之语给鲁鸣,她的内心还不至于彻底死去。穆方推开门,看到女儿身形憔悴,他尽力维持住作为父亲的模样,说道
“鲁鸣死了,你也该另寻一个人家了”, 之萍一动不动,脸上泪不听话的流。
“我和你娘给你找了一处好人家,我就只有你一个人女儿,我希望你能嫁的好,不吃苦”
之萍扭回头看了他一眼,再次还以泪水,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不敢相信鲁鸣已经死了,可丫鬟也说是找不到了,父亲也说是死了,外面音讯全无,她的任何呼喊得不到一点回应,几天来,她以泪洗面,母亲性格软弱,每每看到她如此,就陪着她一起流泪,父亲有主见,可却是属于拿了主意就再听不进任何人建议的人。她想一心就等鲁鸣回来,她相信鲁鸣还活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信心。趁父亲坐着说话,她猛的站起朝门外冲过去,父亲没料想她竟如此坚决,手下的小厮们却反应灵敏,早先她一步一把扯住了她,她连日来寝食难安,身体本就不好,一个冲劲,再加上下人的拉扯,一个踉跄晕倒在地,吓得穆方手中的食物掉在了地上,门外早已等待的母亲也冲了进来,抱住之萍就开始大哭,一时间丫鬟、下人、老爷都乱喊叫大夫,院内乱成一团。
之萍也不过是气急攻心,再加上这几日不曾好好吃饭,跑的又猛,这才导致晕倒。事情倒是无碍,可这样一来,可急坏了姬氏,她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她不允许她有任何闪失,她坐在女儿床边,穆方站在远处,忧心忡忡,都在等着女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