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 见
男孩叫袁燃,但大多数认识他的人都叫他小名:眯眯,从小得名。
名字的由来其时很直观:一双单眼皮的小眼,因为脸胖的原因,笑起来弯弯的成一线,除了睫毛外连缝都没有,顾而得名。
虽己搬离出生城市一千多公里,袁燃的小名却没有因为距离而被所熟悉的人所忘记。
袁燃从专科毕业时22岁,在那个年代,初到社会找女朋友比找工作更为时髦,虽说也有好几个女生暗送秋波,借故游玩,其中不乏姣姣者,但榆木脑袋的他却还是在求职的路上孤独前行。
袁燃的工作是在一家央企的行政大楼里做维护工,签的是临时合同,大楼才起用所以工作很清闲,每天上班基就是玩电脑和看看设备运行数据。
某天他正在电脑前玩着游戏,班长走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去小食堂看看,那边说没水,过会儿要做饭了你快去。‘’
他皱了皱眉头回应到:‘’班长,小食堂不在大楼里我没去过不认识路。‘’
班长说你傻啊到那不会问问,就在旁边不远,不难找。
顺着班长指点的捷径,袁燃走在那条用沙子铺成的小路上,路的两旁种着密密麻麻的小竹子,竹子不高叶子却很多很翠绿,捱捱挤挤几乎没有一丝的缝隙,由于下过雨,竹叶变得很洁尽灵动,微风拂过沙沙作响。
袁燃有些恍惚,真想不到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闹区,尽然还有个这么静美的地方,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喂,那个谁,你在这里干麻?"
声音很清脆灵动,让正在想是不是该继续前行的的袁燃为之一震。
袁燃转过身去,看见身后距离自己三四米的的方,一个身穿着紧身白色短袖羊毛衫,搭配一条海蓝色的牛仔裤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一个女孩正朝自己走来。羊毛衫上绣着一枝从右上肩援伸至左衣角的梅花,十几朵粉红色的梅花随意的撒落在毛羊衫上,那凸浮深红色的花蕊在白色底的衬托下显得特别娇鲜。
女孩来到袁燃面前停了下来,微微扬着头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看了又看,仿佛是想从自己脸上找出来此的目地。
瓜子脸,模样很飘亮,扎着一条马毛辫子,皮肤白白的,长长的睫毛后面是双大大眼睛,很透彻,适中的鼻子下面是张肉嘟嘟的嘴唇,对,就是肉嘟嘟的。这感觉在袁燃脑中第一时间闪过。
在女孩肆无忌惮的盯了一小会后,袁燃才回过神来,感觉脸上有点燥热,才傻傻的回了句:
‘’我是实总员工,要去公司的小食堂。‘’
"我知道‘’女孩说道。
‘’你知道?‘’
‘’你不是穿着的工作服吗?‘’
哦
似乎感觉到袁燃有点尴尬女孩突然就笑了说
‘’我见过你,在大楼食堂‘’
望着袁燃错愕呆呆的表情女孩噗嗤一笑接着说:‘’我也是实总的,王欣琪是我朋友,那天去找王欣琪时你正帮她接网线,你不记得了。‘’
经女孩这么一说袁燃才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那天屋子里有好几个女孩子,自己也没怎留意,所以不认识女孩。
见自己不说话女孩接着说:
‘’你是来修水管的吧,跟我走吧。‘’
说着转身也不等袁燃是否跟上来,就信步的朝竹林小路深处走去。
这时袁燃才发现,女孩手里提着双灰色格子布鞋,光着腿丫走在湿润的小路上,由于路面铺着沙子,迈步向前的小脚在路面上留下一排一左一右的的脚印。
袁燃低着头跟在女孩身后看着那深深浅浅的脚印子突然说:‘’你怎么不穿鞋子,不冷么?‘’
或许是听出语气中关心的味道,女孩转过身倒步走着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笑着说:‘’我喜欢光着脚在沙子上走,软软的很舒服。‘’
看着袁燃停顿了一下接着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天气有点冷,怕你把脚给冻着了,其实我也很喜欢光着脚踩在沙子上,是很舒服。‘’
‘’你真的也喜欢?‘‘’’嗯,‘’袁燃回答到。
女孩笑意更浓接着说到:‘’想不到你一个男孩子还挺会关心人的……我叫林雨,你呢?‘’‘’袁燃。‘’
萌 动
林雨和袁燃齐岁,自从两人在竹林小路认识后,林雨去公司大楼找王欣琪玩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和袁燃接触的次数也随之增加,对于这个长得很飘亮而且爱笑的女孩,袁燃打从心里喜欢。
林雨很喜欢吃零食,特别是喜欢有甜味的,每次去袁燃所在的班组里找他聊天时,她都会不经意的拿出一颗往嘴里放。袁燃不喜欢糖果类食物,所以每次林雨给自己糖吃时他总是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拒绝,有时看到林雨那期待的眼神也偶尔吃上一颗。
其实袁燃对于林雨喜欢带着糖在身上这习惯有点好奇,按说女孩子喜欢吃零食并不奇怪,但像林雨喜欢到这种程度,而且随身携带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在一次座在自己对面的林雨把手心里的糖推到自己面前时,袁燃忍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就问了林雨:‘’你怎么这么喜欢吃糖?‘’
林雨抬起头眨了眨眼看着他,笑了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跟小孩子一样还把带糖在身上?‘’
‘’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但你吃糖的样子很可爱,嘴里鼓鼓的好像个瓷娃娃,很好看。‘’
‘’你还瓷娃娃呢,你见过这么大的瓷娃娃吗?‘’
林璇噗一声笑了出来有点(应嗔)的回应道。
收回笑脸,沉默了一会儿,林雨的脸色慢慢变得有些暗淡。袁燃此时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看着她无比忧郁的眼晴,感觉到林璇内心那种不快乐,他有点不知所措的呆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这时林雨才以一种很低沉很迷漓的声音续续说道:
‘’你知道吗?小时候因为家里经济不是很好,那时班里的同学老带糖到学校里吃,我也很想和同学们一样,因为老吃他们给的糖让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缠了妈妈好多次妈妈都没给我买。‘’
似乎为了压制自己的情绪,林雨深深的吸了口气,将目光从袁海的脸上转向自己手里的大白兔奶糖。
‘’因为这件事我那一学期在学校时很不开心,直到快到期未考试时,有一天晚上要睡觉时爸爸突然很神秘的来到我床前,我记得当时爸爸半蹲着身子,用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声音很是溺爱的说:‘’
‘’傻丫头,别不开心了,看爸爸给你带什么来了,你看。‘’
说着从后背伸出来一只摊开的手掌,掌心里是十几棵可爱的大白兔糖。
‘’当时接过糖时我心里高兴得都快哭了出来,爸爸帮我把糖放进睡衣的口袋里,我用手紧紧的捂着兜里的糖,生怕糖从口袋里掉出来。‘’
‘’别吃光了,等爸爸明天下班回家,你可得给爸爸留一棵喔。‘’临走出房间时他回头笑着跟我说道。
林雨再次把目光投向袁燃,眼晴已经变得通红,泪水在眼眶打转却没有掉下来,袁燃很心痛的把桌子上的面巾纸递给了她,在平服了自己的情绪后,林雨才把眼中的泪擦拭干尽,吸了吸鼻子。
‘’那是我爸爸对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和那十几棵糖,他在当天晚上值夜班抢修设备时候不小心从上面摔了下来,头受了重伤,当天晚上就走了,当时我还不知道,口袋里还留着分剩的三棵糖,想留着等爸爸下班亲自剥给他吃。‘’
说着林雨不再看着袁燃,而是轻侧过身子把目光望向旁边的窗外,然后将手里的一棵大白免放进自己的口里慢慢的嚼着,表情很专注,似乎在感受着父亲吃着她亲自给他放在口里的糖是怎样的味道。
跟随着林雨的目光,袁燃望向窗外的天空:天气很好,阳光很温暖的从窗外撒了进来打在地砖上,折射的余光让人有些睁不开眼,天空上除了几片白云就什么都没有。
‘’从那以后只要家里有糖,我就会不自觉的放一些在口袋里随身带着,我老在想要是有一天爸爸突然回来了,我才能第一时间把剥好的糖放在他口里,看着他吃完。‘’
听完了林雨的诉说,袁燃的心情特别的沉重,隐隐约约的痛使他对座在自己面前这活泼爱笑的女孩有了更深的了解,想不到她童年尽如此的不幸。
此时林雨突然将身子往窗边挪了一下,把手横放在窗缘边,下额慢慢的靠在手臂上,两眼崆峒的望向窗外,发着呆也不再说话。
袁燃怔怔的望着她,此时阳光把林雨分割成两半,肩头以下的身躯躲在阴暗里使她看上去是那般的虚幻那般的不真实,却又那般唯美,要不是吹进窗子的风把她额前的发丝轻轻撩动,袁燃甚至有种误认为那本来就是挂在窗上一幅美丽的油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