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十二月去台湾,下了飞机在桃园机场等同住青旅的伙伴,闲着跑到一楼的711买了一罐台啤,是蜂蜜味的。
我坐在711门口的小板凳上,看着这个偌大而陌生的机场,来去流窜的人们,匆忙的,慢步调的,还有我这种好奇心膨胀的。
当时去台湾也算是一股脑热,台北不是我最想来的城市,却是我旅程降落的地方。大学的时候和闺蜜商讨了很多次出发台湾的旅行,日月潭、垦丁、小琉球……我们策划了很多次,有一次我们把入台证资料都提交了,临办理前闺蜜因为出国这个计划暂休。那之后,我又自己断断续续的签了好几次通行证,护照和港澳通行证也都办下来,就等着抽出时间买好机票订好旅宿办理入台证就出发了。那会临近毕业,我私心的想把台湾行当做自己真正的毕业旅行,几乎从毕业的前两年,不过大节小节,有人问及我的心愿时,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去台湾环岛,不环岛也要去一趟。这个想法有时被大胆的讲出来,有时咽回喉咙里一言不发,却从不消泯,我一直记着,直到毕业了领了证书走上工作岗位,我的入台证还没实际的办过一次。心里当时很失落,又很紧张,好像一毕业我就老了,我什么都想拼了命抓住,而周遭也不再似学生年代那般单纯,除了学习忧虑爱情,我可以不管生活,现在我连生存都是问题。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不由自主的萌发了悲观的想法,有些地方注定只能从书里读到,从影视剧里看到,从自己的想象里到达。台湾,就属于这样的地方。
当时毕业的我情况真的很糟糕,虽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可是回想过去一年,真的是想了一千遍也没想明白为何当初会是如此。在拿到一份薪资不错,工作状态颇为喜欢的offer情况下,我顺利的完成了实习,遇见了一群好朋友,也遇到了不少职业上值得学习的老师。然后,在短短的不到一周的时间,我辞职了交了违约金换了一份生存没保障,事业没着落的工作。期间的缘由,我在很多过往里断断续续的提到过,有无奈也有不争,总之当时那样的状态差劲到我一度怀疑人生。
那会的我情况堪忧,常常见面跟朋友说的最多的就是羡慕他们有所依有所追求,沉默半会常被提起的就是大学四年觉得是个笑话。命运是幽默的,你抗拒千里的东西有一天竟然活生生的在你身上显灵。你从来不敢想不会想到的境况,就是你正在经历的当下。我爸以前总是说,一遇到大关你就出差错,比如小学升初中考砸了,初中升高中亦是如此,甚至高考我也从信心满满能横跨重点院校一脚踏空到了勉强混个二本,或许毕业也是一个大关,我故作神定气闲的侃侃而谈,却频频遇阻。工作不再像是实习那般,我顺风顺水几乎没遇到什么大 难。在毕业这个大门口边上,就算是有百分百信念可以握紧的一纸合约也不知何时被一阵大风刮落。我除了接受和等待,也没做过特别多的努力,以至于结果都是那么不如人愿。
那年的夏天很快就过去了,秋天来的时候爱豆的巡演来到了我的城市,我却高兴不起来。每一次见面,我都希望那会的我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而那时的我绝对是最差劲的。在我的潜意识和力所能及的认知里,饭上一个人,就如同是和他谈恋爱一样,而这样的恋爱又不似小两口间的亲昵。爱豆总是那么的遥远,有舞台上的光芒,也会回归到现实世界了的平淡,我常能看到的是舞台上的他和别人口中相传私底下的他。我家爱豆很低调,几乎没什么娱乐新闻可以挖掘,也不是娱乐小编的菜。他在我的眼里是那么特别的存在,有着包罗万象的性格,和千百张面孔,不管那张脸这张脸是否真实,带着什么样的面具的他我都爱着。而这样的他,值得更好的观众去聆听。所以那会,就算演唱会都快开到家门口了,我开心着买了前排的票,但心里又隐隐不安。你知道有些注意从来不会在你身上停留,而你却只想变得更好去配得上哪怕一刻的注目。这种患得患失和予取予求,在这样不平等的爱慕中变得愈加明显,愈加强烈,却也愈加愈合伤痛。
我在看演唱会的前一周,许诺自己在表演结束后的每一天里,做更好的自己。然后带着这样一个现在看来就是谎言的许诺,我开开心心的看了演唱会。每一次的表演,我都觉得像是参加游园活动般,欢笑不断,玩耍的酣畅淋漓,即使当天下起了雨刮着凛冽的风,我们在露天的场地里不惧风雨的呐喊。我身上积蓄了满满的力量,我想我又可以带着它走很长很长的路。这一切好像梦,过后的激情在一周内有消失殆尽,我又忘了自己曾经的许诺。开始变得慵懒,那会的日子和决定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丝毫不懂得珍惜,可能差了就宁愿更差,坏了就彻底坏掉,这也是太多人一坠落就从天堂掉到地狱。以前看过一部动漫,漫画里的女主角面对男主惨绝人寰悲天悯人的遭遇时,说了这么一些话。大概意思就是,男孩子摔的话最好一下子摔到深渊,越是绝望越是奋发向前。那会我读初一,我在初中的周记里写过这件事,我说我感触很深,我记得当时的老师给我批复说女孩子如果也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要坚强的站起来,这不是男孩子的权利。我想我现在的状态亦是如此,也是从那段时间开始,我对喜欢爱豆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喜欢他们不就是因为,他们温暖、有力量,可以给我希望。每一场的巡演我都可以积攒到很多很多过冬的力量,去抵抗接下来的严寒。他们将自己杯水车薪的能量倾囊相助,他们背里的温暖是我心中的太阳,红光照长路,不该就此选择黑暗。所以在他们宣布在台北小巨蛋举行三场表演时候,我才一下子做了出行的决定,那时候我的城市已经步入冬天,真的太冷太冷了。是逃避也好,是任性也罢,我勇敢了一次,签了去台湾的旅程。
那天的我坐在711门口的小板凳上,一直觉得这一切就像是梦,我分不清此刻的我是否真的坐在台北桃园机场里喝着蜂蜜味的啤酒。小伙伴的语音提醒我,这一切是真的。她到了,我们马上就要回合了。我拿着台啤推着行李箱坐这扶梯上去找她,看到她的那一刻,感觉整个心都亮了。我们购置wifi的那个台湾妹子一直在旁边给我们详细介绍,看到我手里拎着啤酒大口大口的喝,声音甜美的问道,好喝吗?我呆愣了一下,说好喝,很喜欢,我打算喝遍所有味道排一个大圆圈。妹子笑的很甜很甜,朋友在一旁难过道自己酒精过敏喝不了。虽然都是陌生人,可那一瞬间,我却觉得我们就像三个很久没见面的朋友,经久不联系却不疏离,一见面依旧可以快乐的谈笑,说起你的,说起我的,说起那些共同的。
现在的我坐在家里的软垫上,听着不远处地铁口那个常来唱歌的小哥唱着陈奕迅的《十年》,嘴巴上残留着台啤淡淡的凤梨味道。长久以来不曾有的感受又一次浮现,我很想睡觉,也想话唠。我想起之前逼着自己做过很长一段每天码字看书的日子,虽然没得到什么实际性的增长却也保持了很好的习惯,虽然现在丢了,仔细回看当时的文字还是挺感慨,原来除了接受和等待,我还可以进攻。那就前进吧,不必等到十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