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错误”——记我们的爱情

当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舍生忘死——爱情就诞生了。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会相信爱情的存在。

那年风华正茂。我十八,你二十六岁。众人眼中,你是一名桀骜不驯的“浪子”;我是一个傲气十足的“大小姐”。

你身上的标签是油腔滑调、不务正业;我身上的标签是公主病、臭脾气。

两个“不美好”的人阴差阳错地走到了一起——火花四溅,结果我们创造了美好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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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老的“红线”让我们注定没能逃过宿缘。

当年外地求学,每个周末需要回家。家庭——学校往返,最大的困境就是挤大巴。和他人前胸贴后背,是我很难突破的一个障碍。

某个周末返校,人潮拥挤。我一次次在快要上车的瞬间,一次次又被人们挤下车门——如果没有赶上这趟末班,我将面临旷课记录。

就在准备放弃的那一刻,看到了你——安稳地坐在一个临窗的座位上。

你也看到了我。毫不犹豫地,你从座位上站起,冲下大巴车。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刻,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发生着什么,就被你推搡上了大巴——而你却隔离在车门下。

车在缓缓地启动。看到你迅速转身,一路狂奔远去——我不知道你将要干什么?

大巴车缓缓离开车站站台。我独自黯然神伤:为了我,你注定要被记旷课了。

大巴车离开车站,经过车站门口转弯的拐角处——自然减速。突然一个黑色的影子,扒上了车门——是你。

一手抱着车门,一手紧紧地抓着窗户的边缘。司机加速,想把你甩下去。狂风吹乱了你的头发,但你眼神坚定、手上的青筋暴起——你像壁虎一样,紧紧地贴在车门上。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那“壮烈”的场景,因为一旦摔下去,将惨不忍睹。司机最终拗不过你,打开车门放你进车。就在那一刻——我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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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什么?当体内“内酚酞”——这个快感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候,爱情也就降临了。

食欲下降、失眠、长时间的激动、画面回放、、、、、、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怦然心动”永远是爱情来临的第一个表现。

第一次约会是看电影《海誓山盟》。我哭得稀里哗啦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竟然会这么的艰难?

第一次和你吃饭是在学校对面的饺子馆。后来你这个南方人,陪着我的北方饮食习惯,吃了一年的饺子。

第一次没有回家和父母一起过“中秋节”。而是和你依偎在温泉的“石头船”上互诉衷肠。

你说:“爱情让我的灵魂得到了净化。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么的荒唐。”

我说:“生命原来可以如此酣畅淋漓。才知道自己曾经的生活是多么不食人间烟火。”

热恋,光阴似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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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来临,我们短暂分离。

你给我写的第一封信,被父亲拦截。至今我都不知道你写了什么?父亲私自拆信,暴跳如雷:“此人没有文化底蕴,100个字中就有好几个错别字,必须立即断绝来往。”

我只能说,有着封建社会残留思想的父亲——不懂爱情。

真正爱情来临的时候,没有理性,没有头脑,生命的直觉在发挥作用。我们疯狂,我们觉醒。我们既欣赏对方的优点,也包容对方的缺点。我们常常看到光,感受到挚爱者无边的温暖。

爱情是纯净之水,我们像盐一样消融在水中。亵渎不再,信仰不再。丢掉所有的盔甲,丢掉所有的矫饰。在心的中央,冉冉升起一颗明亮的星星——生命有了飞舞的渴望。

爱情使我们放下了财富,也使我们放下了对浮华的追求。没人斟酒,我们烂醉如泥;没人演奏,我们却翩翩起舞,两人合而为一。当聪明人和傻子是同一个人,亲密的人和陌生人是同一个人——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受,只有自己亲身体验了,才知其“真滋味”。

父母教导的经验不是爱情,掺杂了物质条件考虑的也不是爱情。

爱情一定会把两个正常人变为“疯子”。只有当两个人的“自我”边界完全丧失,彼此生命相融的那一刻——真正的爱情才可能诞生。

是爱情,让我们生命那个内在——纯净的“真我”,找到了自己同频共振的波段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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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学家认为,相反极性的微粒子结合的刹那,会及时燃烧,并一起消失 。

爱情虽然也是相反极性的微粒子结合,然而它们的结合与燃烧,不是为了消失而是为了创造。

你说:无论曾经的自己有多么不好,但从这一刻起,咱俩要努力强化自身的优点,当生命的玫瑰花香,在爱情的催化下变成“香精”的时候,会诞生一朵全新的玫瑰——咱们未来的孩子一定是既聪慧又漂亮。

我对你的这番话坚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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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让你非常勇敢。那个暑假你为了见我,拿着一些书来到我家。你对母亲说:“我是国(我三哥)的同学,来还书给他。”

母亲很和善,请你入房喝茶。你海阔天空地和母亲聊天。我吓得定格在厨房里不敢出来,更不敢回头看你一眼。我怕自己的神色泄露了秘密。

只是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父亲千万不要在这一刻回来!

那是最惊险的一次约会:你只看见了我的背影,我只听到了你的声音。

整个暑假,我们失去了联系。开学再见面时,你写了一本《夏天的回忆》,我写了一本《永恒的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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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事物的诞生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世俗、偏见挡住了我俩的去路。

父亲爱我,希望我能避开人生的“坑洼”。而我热爱生命,更愿意将自己的激情交付给内心的呼唤——让自己沉迷在上帝那里。

父亲是一个具有军阀作风的“独裁者”。为了阻扰成功,他的影响力直接下达到了我们学校。学校高层领导人开始给我施压。

教导处柯主任找我谈话;甘校长在大会上公然描述我们的形象特征,警示我不许恋爱。每到周末父亲必来学校,给我上政治教育课。

那段日子很难熬。我像一个笑话,被众人指点、嘲笑。

女同学“悯”说:“他俩的爱情能修成正果,我把自己的姓——魏字倒写。”

“闺蜜”写信给你,说我俩不合适——因为我有严重的公主病,什么家务活都不会。同时“闺蜜”又提醒我,你在我之前已经谈过7次恋爱,所有的女朋友都属于形体修长的类型,非常漂亮且长发及腰——我根本不可能是你真正喜欢的类型。

短短的一个学期,我看到了人世间的美好;同时也看到了人性的丑陋。

虽说自己是一个意志力非常坚定的人。然而外界的干扰也让我精疲力尽——那个学期我挂科2门。

父亲把所有责任怪罪到你的头上——其实我清楚不是你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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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冲压力,我们开始冷静地探讨分手。

你说:我愿意在远处等你长大。如果毕业之后,你反悔了我们就分开,一切我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我说:你大我8岁,已经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自己未来能否抗住家庭压力?真的不知道。强烈建议你尝试新的恋情——因为那年你已经28岁了。

我们彼此为了让对方更幸福,理性地选择了分手。并且约定:你一定要去开启一场新的恋爱。如果在我毕业之后,你未婚我未嫁,我们彼此还能像现在一样心心相印,那就再续前缘。

分手的那天,你突然鼻血直流。我硬下心肠不看你,也不照顾你。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再次听见自己的心——支离破碎,悄无声息却阵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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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虽然胜利了。可是他却不知道,当父母用爱的名义,限制一个生命自由翱翔的时候,事实上——爱,已经越过了它的边界。

亲子关系的爱是有边界的,只是中国式的父母永远不懂。

父亲永远是权威。他的第一次获胜,可以追溯到我15岁中考那年的填写志愿。一直以来,我希望报考高中,读文科最终实现自己当“作家”的理想。而父亲因为知道内幕政策,三年之后国家将取消“大学生”分配制度,为了保证我能够直接“毕业分配”而成为国家干部,强迫我填写“卫校护理专业”。那是中专最后一批包分配——我只有先读中专,才有机会成为国家干部。他让我先从护理专业入门,然后再传授中医给我,最后走上医疗技术行业。

父亲的所有规划都是在走捷径——抢占时间先机。他从来没有考虑那些规划是不是我的热爱。

我为了自己的“作家”梦想,也曾和父亲大哭大闹过、绝食过,然而一切于事无补,最后以失败告终。

胳膊拗不过大腿。当我的初恋也如同自己的理想一样,被父亲武断地扼杀在摇篮之中时,我反而平静下来——因为心中有了一个更加坚定的信念,必须脱离原生家庭,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生命成为父母生命的复制。

想要走向未来,必须学会忍耐现在——这是父亲平时教导我们的。

于是我的生活开始归于平静。泡图书馆、听音乐会、跳舞、各种演出,似乎没有任何痛苦,依然疯疯癫癫、没心没肺的。

开始接受了一位众人都看好的“青梅竹马”的告白,尝试着新的恋情——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彼此熟悉,所以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

记得当时坦诚告诉“青梅竹马”自己的心中所属时,他非常自信:“我有信心让你忘记过去的所有一切。”说实话,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了”。

我明白,爱情非常具有冲动性。有时人们不是爱上一个人的优秀,而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彼此的“情趣相投”之中。

很感谢“青梅竹马”的母亲(她和我的母亲是挚友),因为都是佛门弟子,所以充满慈悲与包容。

在所有人都“看好”我和她家儿子恋情的时候,只有她看得明白。她慈爱地对我说:“你是一个好女孩,我家是否有这个福分,去相信天意,不可强求。”老人家的那番话,给到了我很多的温暖,也消除了我很多的顾虑。

你也开始了新的恋情。你同样把我们的故事,坦诚地告诉了即将新恋情的女友。并对那个爱着你的女孩说:“你一定要评估一个风险,那就是假如我在等待的那个小女生毕业以后,还愿意和我结婚,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你分手的。”当她表示理解且愿意继续和你“恋爱”的时候,你们才开始正式的交往。

父亲看到我俩都回归到了各自的生命“轨迹”里,所有警戒终于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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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的那段日子,我谨记你曾经告诉我的所有道理。

你说:一个人的心可以有无限的宽广。去想象心中有无数的抽屉,每个抽屉里都会珍藏着一份独特的情感。

你还告诉我:永远学会去爱——因为爱一个人不会出错;而恨一个人,常常出错。

我深爱自己的父亲;也深爱着你。只是偷偷地将你珍藏——在内心最深处的一个抽屉里。

你在我的前一年毕业。毕业以后,你偶尔会出差到我们的城市,每次都会顺便来学校看望一下曾经和你打成一片的“我的闺蜜”——玲。你们在一起斗嘴、闲聊,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你在追求她。只有我知道,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偶而我们也会相遇,但风轻云淡。我俩矜持得像没有谈过恋爱一样,彼此都在用意志力克制自己心中不起一丝涟漪。为了达到“柳下惠”的心神摄敛境界,我们的眼神从不对视。

最后一次见面。是我和“青梅竹马”从潜山下来,突然和你撞了个正着。“青梅竹马”因为感动我和你的一切故事,他清楚知道是家庭的强烈反对才让我们分开的。所以他很热心肠且真诚地和你寒暄,鼓励你:“兄弟你要振作”。

你油腔滑调地打着哈哈:“是的,我会振作的。”那一瞬间,瞥见了你的狡黠与城府,我下定决心,要在内心中把你真正地剔除出去。否则我俩都对不起“青梅竹马”的那份真诚。

我知道,你绝对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所有的偶遇,不过是你有意无意创造的场景,你想努力维系那根“月老”的红线。

我把你拉到旁边,对你说:“每次当我快要忘记你的时候,你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我真心想开始新的生活了。”

你默默地点点头,落寞而去。从此永远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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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顺利完成了学业,如愿成为了“国家干部”。“青梅竹马”也在医院实习,很多人知道我们的“恋情”。

一切似乎风平浪静。然而当和“青梅竹马”单独相处的时候,我总是心不在焉。始终有一股淡淡的忧伤笼罩在心田,挥之不去。心像被掏空了一样,生命的所有激情,似乎已经伴随着那个真正懂我的人,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步入社会后,我开始有点“玩世不恭”,有点“放荡不羁”——我在以一个“坏女孩”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也许是对父亲霸权主义的一种“无声”抗衡吧。

抽烟、酗酒、和男医生打情骂俏——我在用一种破坏、毁灭的激情,表达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空虚、茫然、痛苦和无法释怀。

一次醉酒后,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对好友“霞”倾诉:“这一辈子,只真真切切地爱过一个人。真的很想很想他。”酒醒之后,并不知道这番倾诉意味着什么。

某日休息,和好友“妮”走在门诊部的抢救室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神色凝重地问我:“你想不想看见周**?”那一瞬间,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完了,他出事了。”

否则,“妮”不会在急诊科的抢救室门口,这么严肃地问我这个问题。心狂跳到喉咙处,血泪划过心田,思维跃出身体、直达云霄。我笨拙地点头:“想,很想。他怎么了?”

“妮”的下巴一抬,“喏,他就在你身后。”

转身、惊喜、诧异、欣慰、释怀、激动、、、、、、种种情愫汹涌而来,那一刻的感觉:爱情可以抵得整个世界,为了爱情,我愿意搭上自己的性命。

我曾经信仰上帝,有段日子我亵渎上帝;我曾经纯洁,有些日子我又不洁。生命活过,死了,又活过来,被挚爱者接走。

因为你的爱,青春之火再次燃起;内心深处,灵魂的美景再次升腾。

问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你淡淡一笑:“听到朋友告诉我,你在想我”。原来老天爷真心要让人们有关联,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真的是风儿可以捎去你的“讯息”。

我说:“我不再是大家闺秀。”

你说:“我知道你有精神洁癖。”

那一瞬间,心中欢呼雀跃——你依然是那个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真正懂我的那个人。

一年多不见,音讯全无。我切切实实地体会到:没有你的日子,宇宙只剩灰与尘;没有了真正“懂我”的你,我的所有都化为了灰烬——除了你的爱。

开诚布公地与“青梅竹马”交谈,解除我们之间的恋爱关系——庆幸他能够理解。你也仅用一天的时间就解除了和现任女友的恋爱关系。

我们决定快速结婚——我必须在你30岁之前,让自己嫁给你。

父亲和我脱离父女关系,已不在乎;我们一无所有,我不在乎;所有人不看好我们的婚姻,我不在乎;没有结婚仪式,我不在乎;没有祝福,我也不在乎。

有你并肩,有你相伴——我不需要了什么。结婚那年,我21岁,你2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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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需要诚实。爱情,属于灵魂层面的交流。爱与不爱——我们永远无法欺骗自己的灵魂。

人心不可贪婪,在面包和爱情不可同时拥有的时刻,我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爱情。

精神高于物质——这是我俩恪守了一辈子的人生格言。

唯美的爱情真实存在,它盛开在每一个“挚爱者”纯净的心底里。

我们爱情的结晶——女儿出生,一切如愿以偿。爱情本无“对错”——关键在于,永远忠诚于自己的内心,坚持走下去。

时光荏苒。走着走着,如今我们已经两鬓斑白;走着走着,我们变成了“老周、老闻”——然而始终没有改变的,是那紧紧握着的双手,再也没有松开过。

走过沧海桑田,我们幡然醒悟——爱,是“月老”的那根红线,在两个人的心田永远驻扎。

——生命过往如烟。任其他人来去如风,而我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2018.12.8(农历)结婚纪念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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