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 说:飞 家(2)

      各位看官:虚拟作品,若遇雷同,纯属巧合……万勿对号入座。

        一位外国作家曾有名言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但不幸的家庭各不相同。言下之意是,这个世界上,人们的痛苦总是多于幸福;至少,二者在数量上的对比是如此。时代,到了今天,幸福指数虽在上升,但似乎不幸也在渐趋雷同。 

      就在记者兰叶被堵在南环路上听广播的时候,在这个特大都市的城北,一个叫荷园的小区,有一组靠近大片荷花池塘的高层楼群。其中,A栋9-2室。一种无形的沉闷和痛苦,已经笼罩着这家整整一周了。这户人家的男主人姓李,夫妻二人都是在经开区的一个电子企业上班。一家四口,除了他们俩口子外,就是孩子和他的外婆;家庭生活,十分宁静。然而,这个四口之家中的平静,在上周二被打破了。

              因为,那一天清晨,他们刚刚读初一的儿子,离家出走了。一个初一的学生,还是未成年,不知什么缘故离走,近一周了,却下落不明。这事,要摊在任何一个家庭,那都是令人焦灼和痛苦的。而且今天,象这种年幼学生的出走事件,却又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孤例。仿佛在证明:不幸在雷同!回到这家人身上。一周之前,当这个消息,从电话里传知给男主人李明仁后,他急匆匆地从厂里赶回了家。一进门,只见自己的妻子和岳母,正急得失魂落魄的,就差一点抺泪的份了。看见丈夫一进门,妻子岳小红已经欲哭无泪地说不出话来,她用手指了指儿子的卧室,意思你自己进去看一看吧。李明仁一楞,推开了儿子卧室的门。进去,就一脚踩在一滩碎玻璃上了,玻璃渣在李明仁毛皮鞋的厚实鞋底下,被踏得发出碴碴碴的响声。他定睛一看,屋里穿衣柜面的大镜子,已经被砸得粉碎,露出一个大大的黑框。李明仁只觉眼前一晃;突然间,他仿佛感到这就象是儿子李可近年来看他的眼神一样,在有点满不在乎中,还透出了几分不倔甚至一丁点恨意。李明仁心一紧,退了出来。在客厅里,他才知道妻子跟他一样,也是在接到电话后,才从厂里匆匆赶回来的,并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情况。于是,他转过头来,向岳母问道:“妈,是啷个回事嘛?”李明仁妻子的母亲,是位小学退休教师,今年刚过了六十。几年的退休生活下来,使得这位当年很是矜持的女教师,如今也变得象那些跳坝坝舞的老太婆一样,大咧咧的,全然没了以前做小学教师时的雅致和慎微。而且,这位当年教育学生很有一套的优秀老师,如今遇到她的孙子李可,好象就没什么辙了,整治不住。现在听到她的女婿问她,这位退休老教师抺了一下眼泪,给她女婿说,今天早晨你们出门去上班后不久,李可就背着书包又回来了。原以为是他忘了带什么东西回来拿。可他一进卧室,把门"哐"地一声关了,半天都没有见他出来。"我心里发急",外婆说,"便去敲门,问他为啥还不去上学。没想到,听到里面哐啷一声,李可把门一拉,冲出来,打开大门就走了,也不给我说一声。"说着,李明仁的岳母从茶几上拿起一张纸条给他,说:"这是李可写的,我看见压在他的书桌上的"。李明仁接过来一看,是儿子的字迹。上面歪歪斜斜写得有六个字:莫管我,我走了。除此,再无别的字。

        突然间,一种追悔莫及的心痛,让李明仁眼里溢出了眼泪。他很懊悔,昨天晚上,对儿子是不是有一点太狠了?

  事情的起因,是在星期天下午的家长会后,李明仁和另外几位家长,被班主任单独留下来。说他们的几个小孩,尤其是李可,就是李明仁的儿子,几个在课堂上玩手机;已经玩到随时都能破解年级不时改变的上网密码了;蹭网也就不说了,他们几个竟然还联手在课内,就打起了网上麻将来,而且还用微信当场支付起输赢。李可这几天因为输得较多,把中午的饭钱都输没了,搞得整天心神不宁,已经连续几天未交作业了。班主任这一番话,让几位家长,特别是李明仁感到那张脸有些挂不住了。回到家后,李明仁把李可从他的屋里叫到客厅,进行家教。结果俩爷子在沟通上发生了冲突。争论中,李明仁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走上去两耳刮子,然后对李可就是一顿胖揍。看见李明仁在气头上,岳小红和她母亲都不敢上去劝架;当天晚上,母女俩只听到把自己关到卧室的李可,呜呜地哭了一夜。

  第二天,是星期一。夫妇俩出门上班时,发现李可和书包,早不在了。以为和往常一样,是赶早自习去了,就没在意,结果到了单位没几小时,就接到了外婆打来的电话。这一下,让仨大人急了。夫妻二人急急忙忙下了楼,一边打电话,一边分头去寻找。到了傍晚,天都快黑尽了,李明仁才拖着疲乏的两条腿往回走,刚走到小区的大门,就看见岳母柱着拐棍,颤巍巍地从对面走过来。李明仁忙打起精神,迎上去,说:“妈,你身体不好,就别出来了,外边风寒大呀!”岳母两眼红红的,不停地用衣角揩拭着眼角。她对自己的女婿说道:“我咋个坐得住哇!”然后,象有点失神地喃喃道:“李可,我的孙啊,你在哪里呀?你这是要把外婆急死吗?”李明仁听了,心里一阵难过;忙用手小心地搀扶着岳母,走进小区,上了电梯,回到九楼的家里。

  这时,他的妻子岳小红还在大街上,昏头失脑地到处乱转,还在希冀着在什么地方,突然一下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在那里,跟从前一样,向她招手;或者象他小时候,在她背后,突然出现,一下扑上来,把她紧紧地抱住叫妈……可是,这一切都没有。夜色中的细雨,在大街五彩缤纷的灯饰映照下,飘飘浮浮的,淋湿了她的头发,她的全身,但岳小红没感觉似地;在人行道上,从一间间的门面走过:游戏室,咖啡屋,文具店……里面温馨的暖光映照着,瀑布一般溢流出来。        岳小红在冷冷的冬雨中,从希望到失望,再由失望到希望。这时,衣兜里的手机响了,岳小红迫不及待地掏出来一听,是丈夫李明仁打来的。但传来的消息,仍是令人失望:李可没找到。

  这一夜,夫妻二人是在焦急和心痛中,迎来了天亮。

  接着,还得找。从没耽误过工作的两口子破天荒地向单位请了事假;又出门去寻找。一路寻觅,一路电话,他们把自己猜想得到的李可会去的地方,以及能够联系得上的亲明好友和儿子的同学,小学的和初中的,都问了个遍。结果是:音迅全无。一连三天,夫妻二人都是一身疲惫和带着几分绝望的心情回到冷冷清清的家中;外婆为了寻找孙子,已经累得病到了床上,天天泪流不止。李明仁两口子,求助亲朋好友帮着寻找,仍然不见李可的踪影;这不由地让他们感到一阵阵恐慌,不敢深想。害怕让他们拨响了110的报警电话。(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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