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天我失去了学习,失去了工作,失去了朋友、同学,你也还会站在那路灯下等我,我知道你一定会的,爸爸。
01
寒假的第二天就被爸妈拖着去了几百公里之外的外婆家,我还尚未从期末考试的状况中缓过来,就已经抵达了那片于我而言陌生的沃土。
几年没见了,公路变了,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水泥路代替了原来的黄泥巴小路。还修了一座新桥,装饰上了大红灯笼横插在山中腰,年味随之溢出来。倒是镇上的集市还没怎么变化,店面土土的立在窄窄的道路两侧。拐个弯,闹哄哄的,有鸡鸭临死的哀鸣声,有卖菜小贩拼命拉客的叫卖声,也有小孩子吵着向大人要玩具的咿呀声,这便是集市的人流最高处——菜场。
我本就是个宅青年,再加上方圆之内除了家里人也没个能说上话的,路况又不熟,自是更不愿下楼了。无奈家人的百般劝阻,第二天便跟着去了上面的菜场,连带着的还有我那隐隐作痛的肚子。一开始我也只是强忍着,勉强跟上“大部队”的步伐。一直到走到卖特产的一个店铺前,痛得越发厉害起来,大人们自是没有注意到我的小举动,一个个的都忙着品尝特产、商量要不要买。
值得庆幸的是,我爸觉得跟着一众妇人逛街实在是太无聊了,主动提出要提前回外婆家。我暗暗地在心里拍手称好,抢着要跟着回去。更折磨人的现在才开始。我的肚子痛从一开始的隐隐作痛变成了走几步路就要蹲下来休息一会,路过店铺前有凳子的管也不管就上去坐。据旁边的人说,当时我的脸色都苍白了,嘴唇毫无一丝血色。我爸看我实在是难受得很,把我安抚好,就去叫车了。刚好那天我们没开车来,所在的路口又是极难打车的。等了一段时间仍未拦下一辆后,我爸就大步走去了前一个路口,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很难熬,我的肚子还是不间断的痛着,在我蹲着看了无数双过路的鞋子过后,我爸终于来了。我快步上了车,经过一小段颠簸后,师傅无感的吐了句,“你们下去走几步路回去吧,前面路那么烂,我就不开进去了”。“又没多远了,没看见孩子不舒服吗,开进去。”我爸在一旁坚持道。
后来我才知道,我是因为水土不服才造成的肚子痛的。
02
因为各种原因,以前也提到过的,打我小学六年级开始,我们一家人便分居两地,隔着的是几千公里的距离。
又是一年暑假,又踏上了去往我爸工作地的列车,好像从六年级开始每年这个时候都要经历几个小时的轰隆声。
公租房的条件很差,赶不上家里的,洗个澡都很麻烦。不过我们一家人谁也没抱怨过。我爸有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习惯——每晚都要吃宵夜,我妈过去了,我爸宵夜的层次自是上涨了不少,当然还要配点小酒。
某天晚上,不知是妈妈做饭少了什么调料,还是冰箱里没了啤酒,爸爸在房里吩咐我去超市买。当时外面的小巷子只有一个路灯,偶尔还有几条不干不净的流浪狗,我怕黑,也怕狗。我便推脱着不愿去,爸妈当然知道我胆儿小啦,无奈之下我爸只好跟着我一起出去。“去吧,我在这等你。”我爸安慰我道。好不容易有人壮胆,我二话不说冲进了午夜十二点的便利店,匆匆地从货架上拿了东西付了账,急转身得往回奔。狂奔的间隙还不忙在想,我爸应该走了吧,他肯定只是为了让我安心去才这么说的。这样一想,心里便更慌了,嗔怪着脚步怎么这般慢啊,脚上的功夫倒是一刻都没放松过。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终于跑到了拐角处,目光一亮,远处橙黄色的路灯下还有个模糊的人影,嗯,我爸还站在那呢还在那等我呢。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了,安心的跑过去与他会合回了家。
03
上小学的时候,裤兜里有几个钢蹦就能开心一整天,要是能喝上电视里的饮料啊那就更是爽了。那时我总爱去冰箱里拿我爸喝剩下的半瓶饮料去上学,美名其曰:这是我爸给我买的,一脸嘚瑟劲,感觉倍有面子。
每个月我爸公休的晚上,我们都会出去玩。爸妈也会带我去市里的公园,现在依稀还记得我爸给我买了个蓝紫色的吹泡泡机,海马形状的。我特喜欢,拿着吹了一个晚上的泡泡。
那时我还小,我爸也还不老,他还是个年轻帅气的爸爸,我还是个可爱撒娇的娃娃。那个撒娇的娃娃啊老是被她那年轻的爸爸载着去上学去公园去游乐场,去很多很多的地方。后来年轻帅气的爸爸不常在身边了,不能常载我出去兜风了。后来年轻帅气的爸爸抱着我落泪道“我现在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好好陪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