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年过节,老同学要坐一起。
这几年陆续结婚生子,在城市安家落户,就有把父母接过去的。凤城虽说这几年发展迅速,但毕竟是县,暖气供应只集中在几个小区,无论乡镇了。大人心疼孩子小,由着环境差便不回了。加上年关走亲串户的事情纷扰,便难聚齐。
但还是能去就去,高中同窗三年,至今联系未断,已然很亲了。
大学时候年轻,喝酒不怵。冬日里喝过后揣着西凤沿着向阳路过北关大桥,走范庄、华祖庙就到了郏董家。已至午夜,月光明亮,进村时惊得一片犬吠。郏董取了新房钥匙,爬阁楼绳子顺下一堆劈材,即在院前菜地焚起。积雪未化,找来纸箱垫坐,胸前身后两个世界。未取杯子,酒瓶传在手里一人一口,手里抓着花生剥皮咽下,烧柴哔啵。
酒多话稠,聊起来谁与谁怎样认识,便追忆起哪个班,哪个班主任,哪个老师,哪个美女同学......
说起来高中分了三次班,谁和谁便都熟了。
那时候,高考年年变,先是3+小综,后改为3+大综,后又改为3+2。学校没办法,只能分班,我们改编,大家你瞧我,我瞧你的在一起厮混,慢慢都熟了。
临来高考,提前在六月,走进考场时,阳光明媚,校园里放着阳光总在风雨后,但谁心里也没底。
高考结束,大局已定,反倒没先前那么忐忑,安静在家候音,查成绩时打201手心里都是汗。得知自己上线,才松开气。之后就是填报志愿,来了西安。
那时看高考,觉得命运攸关。现在看,反而淡然。
现如今,身边的朋友常聊起生活的压力,无奈又伤感。家里父母在黄土上辛劳一生,头发花白还在为儿女操心,不少家长已有病在身,或已去世了。
这是我们的出身,生在泥地里,坐泥地里喝酒,打拼在水泥城市,满心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