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与前夫沈铭离婚后,我独自带着女儿生活,尽管我很排斥跟他的一切交集,但因爸妈的原因,我没有离开那座与他共同生活过的城市。
离婚那天下着大雨,女儿已经上了幼儿园。我与沈铭从民政局里出来,一路上没有一句对白,沉默中的我,喉咙里有些说不出的苦涩,便想起了刚结婚时的情景。
我是在他向我求婚的第二天跟他领了证,之后才去了他精心为我装扮的家。记得我们渡过的第一个夜晚,他从背后抱着我,依偎在我的肩头对我说“丫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其实,这话说的一点也不意外。刚进公司时,沈铭是我的顶头上司,我是他一步步带起来的,他也是从我入职那年开始,一路高升,直至公司副总的位置。
“宋瑾,这辈子是我沈铭对不起你,但感情的事我们都勉强不了自己。”沈铭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我。
我的思绪被他的停止猛的拉了回来,但倔强的我硬是没有对上他的眼睛,也没回复他的话语。渣男就渣男,用那点可怜的亏欠之心,是刷不白自己的。
说起亏欠,那自是有的。
与沈铭的婚姻算是水到渠成,先成为同事,后经家人介绍,终成夫妻。沈铭在认识我之前被情伤了一次,继而又认识温情而贤淑的我,所以他也就不假思索的跟我谈起了婚姻,论了嫁娶。那时的我也刚进入社会,遇到成熟而帅气的他,自然是没有免疫力的,爱他,更是我内心的声音。然而这样我以为完美的婚姻,在女儿出生的第四年,却出了问题。
那天是七夕,女儿也已熟睡,我刻意精心打扮了一下自己,想着等他回来跟我温存。谁知等他等到凌晨两点,我压抑着自己接近爆点的情绪,打开了他急促敲的门。
“宋瑾,你爱我吗?”他走进来,把我堵到玄关处的墙角里问我。我的血液开始逆流,闻着他独特的烟酒气息开始沉沦。我紧紧抱着他说“爱,很爱”
“宋瑾,可我发现我不爱你,只是你的出现弥补了我感情的空隙,对不起”说完,他抱着我哭了起来,直说对不起。我突然觉得自己是生活里的小丑,被别人玩弄了,却依然留有不该有的感情。那一刻,我没有推开他,而是说服自己,沈铭还是爱我宋瑾的。
第二天清晨,我们都没有提昨晚的事,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现实却不是那样,我的纵容,给了他变本加厉的勇气。
2
七夕过后的十一,本来他是打算跟我一起回我妈家的,谁知十一的头天晚上他却变了卦。我自是不依,哭了很久,最后在他左哄右骗中妥协,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回去,而他也开始肆无忌惮的幽会情人。
三号的清晨我从美梦中醒来,打开手机的第一眼,就是收到闺蜜陈欣丽凌晨发来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电影院,昏暗的光线中,一对热吻的男女,唇舌相依。我根本不需要用心去看,就知道男主角是谁,是我的丈夫沈铭。
我无法理智,匆匆跟家人道别后,便带着女儿就回去了。原本计划是下午回去,顺道再去跟公婆吃顿晚饭,可是遇见这样的事,我也没了心情,只把女儿送了过去,跟公婆撒谎说,晚上,跟沈铭有约会。
公婆是明白事理的人,很欣然的带着孩子,还直说,让我与沈铭过过两人世界,把孩子放他们那边几天,他们也尽下爷爷奶奶的责任。面对这样的公婆,我突然把想对沈铭的恶言,咽了下去。他们待我好,如同亲生女儿一般,为了不打扰我与沈铭的婚姻,他们愿意搬出去,跟我们有距离而无间隙的生活。
晚上我独自一人从闺蜜家疲惫的赶回来,坐在客厅里,睁大眼睛盯着玄关处的大门,那一刻我有种懦弱的想法,只要他知错就改,我愿意原谅他,跟他继续过日子。
“哐当”门被外力使劲打开,沈铭有些醉意的回来了,看见我,就喊了一声老婆。我没理他,也没理智,就跟他摊了牌。
女人的心眼是很小的,容不下别人,也揉不进沙子。
我把照片递给他看,他瞬间清醒,没有否认,窝在沙发的一角,点燃一根香烟,看着侧面的我说“宋瑾,我知道说这样的话,你可能会很伤心,但爱一个人的感觉是掩饰不住的,那是跟你在一起体会不到的。宋瑾,我……”
“不要说了,我不要听,沈铭你既然不爱我,你为什么要娶我?把我当成替代品了吗?”我连续丢给了他两个问题,便开始嚎啕大哭起来,突然觉得嫁给他的这些年,算是瞎了眼,一句不爱,就否定了一切。沈铭看着我情绪崩溃,赶紧抱住了我,或许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吧,但那不是爱,倔强的我不愿意接受同情般的施舍。
这样争吵的日子越来越多,我与沈铭的婚姻,也渐渐的走不下去了,开始的时候我尝试过挽留,可没有爱的婚姻,我宁可孤独也不要,只是觉得愧对孩子,我想,等日后的她长大了,就能体会我的所有苦衷。
离婚的前夕,公公婆婆与爸爸妈妈轮番来做我们的思想工作,可是我与沈铭都回不了头,我是因为不爱,他是因为真爱。
3
离婚后,我带着女儿搬出了那个曾经的家,即便沈铭把房子过户给了我,我也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去体验二次伤心。
我离开了原来的工作单位,本来打算去别的城市生活,可爸妈死活不依,他们不想让我离家太远,也许是年纪大了的原因,他们害怕分离。
我没有再固执,就留了下来。我与沈铭,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西。我们都知道彼此的一切,只是绝口不提。
与我离婚后,沈铭与他的那个真爱,也开始铺办婚姻,比我预想的快了一点,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只能在时间里释怀。选择了放手成全他,其实也是在成全我自己,说不定哪天我也会遇见真爱呢。
女儿六岁时,我把房子租在了公司附近,也把女儿转回了市中心的幼儿园,一是我的工作原因,二是我妈身体不好带孩子也开始变得吃力。
八月未央,天气逐渐转凉。一个周五的早晨下着蒙蒙细雨,我像往常一样先开车送女儿去学校然后去公司,谁知半路轮胎竟然发生爆胎,举手无措的我只能把车子停靠在路边,等待附近汽修站的工人到来。
“嗨,沈嘉佳,嗨,沈嘉佳”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我的身边疾驰而过,我站在车的外面,听见有人叫我的女儿,便回头看了一眼。那辆黑色的轿车不知怎的开始往回倒,一直开到我的身边,车里的女儿也一直探着头,往车外面望。
“妈妈,是我的同学,波波。”女儿欣喜的打开车门,趴到那辆黑色轿车的车窗上,与里面的小男孩聊起天了。我瞬间无语,之后又无奈的低下头看了一眼手表,才发现我和女儿今天都迟到了。可还没等我开口,维修站的工人就来了,我只好把车钥匙交给他们,报了公司的地址,便打算拉着女儿走。
“需要我送你们一程吗?学校就在前面,五分钟就到了,如果不放心,我把我的名片给你。”黑色轿车的前车窗摇了下来,发出一长串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我再次低头看了看手表,便略带歉意的同意了那位先生的建议,但没好意思收下他的名片。
等我从幼儿园回公司已经近九点了,被上司训斥是在所难免的,工作这两年来,我都是敬职敬业,很少出现差错,但是因为女儿,我便无任何非议。说来也奇怪,第二天,一个我多次拜访都没有成功的客户,竟然让秘书约了我,我受宠若惊般的去应了约,也很顺利的跟公司高层把合同签了。
顺利的事情一直持续到元旦节,女儿的新年晚会。我正式得认识了那位叫波波同学的爸爸,也是那家很难搞定的公司高管李岸。
之后,所有的故事都开始戏剧化的上演,我收到李岸送的鲜花,收到李岸送的电影劵,更收到李岸送来的钻戒。我的生活开始离不开李岸这个人,好像他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那部分。次年的夏天,当我和他牵手登上去马尔代夫的航班时,那一刻我才觉得幸福真实,爱人切实存在。
选择爱与被爱,无论何时我们都要由心出发。当那些难以留住又异常痛苦的东西,在内心挣扎时,不如选择放开手,在心灵的释然里,去遇见另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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