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官营念书时,学校坐落在吴谢营,那是个紧邻着兰空大院的小村子。我曾以为,吴谢营村的人可能多姓吴或者姓谢,但我们班的三个同学都姓高。
𠆤子不高的高其荣,是农村同学中比较活跃的一个,担任过班级的劳动委员,高中毕业后当兵去了新疆乌鲁木齐,复员后又回到了家乡。2008年4月,我从夏官营火车站步行前往兰空大院,在村里碰巧见到了高其荣,他当时在兰大校区的一家物业公司工作。
高其谋的个子很大,中考的时候留级到了下一届。2009年5月,我们七四届的三十七名同学重返兰空大院,在原兰空招待所聚会时,我们请来了郭万源老师和孙登州老师,也请来了高其谋和高其荣同学。2019年8月,再回夏官营参加大聚会时,听说他已经过世了
另一位同学高文明,有同学借着淮海战役杜聿明被俘的故事,给他起绰号叫军需处长。高文明家庭成份高,平时话语不多,学习还不错。好像高其荣告诉过我,高文明考技校去了兰州西固。
到了高中阶段,班里的农村同学多了起来,当时夏官营公社范围内的初中生都可以考试入学。从他们那里,我听到了许多地名,高墩营、太子营、彭家营、化家营、大兴营、孙家营、詹家营、过店子、高家崖、接驾咀。我的同桌姓王,是红柳沟村的。王同学力气大,班里有什么出力气的活都找他干,但学习有些吃力,有时给他讲题,讲着讲着他会先不耐烦了,时常会说,你把答案告诉我就行了。一次数学课测验,作业本发下来之后,我俩都做错了同一道题,可是分数却是一个满分一个八十分。石天才老师在讲台上说,这次测验,猫同学虽然错了一道题,但他的解题方法新颖,有创意,所以给了一百分。听完石老师的话,王同学的嘴张的老大老大,我则深深的低下了头。
来自大兴营的刘富民学习不错,有人说他后来也考上了中专。高中毕业前夕,刘富民托我帮他买烟,说家里有什么大事要用,要买一条三块钱以内的香烟。那时候有人攒糖纸,有人集烟盒,我也攒了点烟盒,但不多。晚上去服务社,走进很少光顾的烟酒部,看许多熟悉的烟标。宝成、飞马、黄金叶、红玫瑰、大前门、牡丹、许昌、恒大,其中大前门、牡丹和恒大的价格都在三毛钱以上,最后买了一条飞马烟,当时用没用票证已经记不清了。那次在货架上,我还见到一种包装上一个字都没有的白条烟,服务员说那是经济牌,八分钱一盒。许多年后,我见到有人抽白条,立马说一句,这是经济烟,人家瞅瞅我,不屑地回了一句,特供。
2011年初夏,78届的张莉、王黎英、王向红、张晓玲和赵民等几位学弟学妹结伴去沈阳看望他们的班主任张美乔老师,回程在大连停留几天,其中还有家住吴谢营的高兰花同学。我很钦佩一个农村的学生能从大西北来到东北探望她的老师,敬酒时我说,你们的老师就是我的老师,向老师致敬,也向你们致敬。2019年8月兰州大聚会时,我们班孟杭同学生病住进榆中县医院,邓宁、曲跃进、马丁、段斌、白诚等同学轮流照顾,听说高兰花同学还专程去医院探视。这让我想起了一个名叫果果的网友的话,我们虽然住在大院外边,但也是听着军号声长大的。
前段时间在公号上发了几篇回忆兰空大院的文字之后,收到了许多当年大院外孩子的留言,有人说他在院门口卖过菜,有人说他父亲是木匠,给营区不少人家打过组合柜,估计这都是八十年代前后的事儿了。
留言的还有家住稍远些地方的孩子,如八一五雷达接收站和许家台机场附近的。甚至还有我们下乡所在地高崖公社的,有大营的,有祁家庄的,更有一个名叫马国仕的,当年念初中的他至今还能说出许多下乡到马家集大队的知青名字,赵强、刘世连、周军、刘凯珊、王素萍、朱虹、栾东华、袁相昌、米亚民、程金玲、张锐、项娟、赵宝春、乔治平,还有祁家庄的李俊莲。当然,马国仕的记忆也是有遗漏的,他至少忘记了两个关键人物,一位是我的弟弟,一位是姓芦的女生。
写这篇文字的时候,正好看到了73届秦伟学长发出的一组照片,他们又去夏官营了,还在大礼堂、体育馆拍了照,照片上右一应该就是高生祥。几年前读过73届程金明和薛慧荣学长的文章,文章里展示了高生祥的一封来信,信中叙述了这位农村同学在北京和兰州治病期间得到同学们的精心照顾的故事,邓小琼、席红、邱福印、何宏山、吴晓瑞、董荣,好熟悉的名字,好感人的场景,还有北庄和兰庄,给我的印象颇深。
80届程英在回复一则留言时说, 我们心中没有院墙。儿时每个班里, 都有附近村子里的同学,我们常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