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很早就想写一些关于三姐的文字,可是我却迟迟下不了笔,也许真验了那么一句话“大爱无言”或者“大恩不言谢”吧。
小时候的我和三姐并不亲,年幼的我和二姐特别特别的亲,哪里有二姐哪里就有我这个“小小跟屁虫”,印象中只有一次二姐没有带我出去玩,结果那天就发生了一件我们家谁也忘不了的大事件。
因为我哭个不停,气愤至极的爸爸居然要活埋我,这是真的,不是吓唬我的!
我几乎是在二姐的背上长大的,去年二姐还说她背上至今还留有我小时候的牙印呢——那可都是我咬的啊。
二姐说了,我谁都可以忘记,就是不应该忘记她的好。我知道,我三个姐姐一个比一个对我好。
稍大后,我和大姐特别亲,一有时间我就去远嫁他乡的大姐家,以至于大姐的左邻右舍都知道我:“阿清,你又来啦?”
“爱哭清,这次来可别哭哦!”小时候的我特别特别爱哭,你看连大姐的邻居都知根知底了。
后来的后来,我考上大学了,一个邻居非常惊讶地说:“阿清,我真没想到像你这么爱哭的女孩,居然也可以考上大学!看来以后不能再叫你爱哭清了!”难道爱哭的人就一定考不上大学吗,这是哪门子逻辑啊?
我开始知道三姐其实也对我非常好,那是我读高三那年。
因为那时的我十分迫切想获得保送的资格考试,心急的我居然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回家了,可回到家后,我却没有勇气进家门——我担心父亲怪我不懂事,我怕哥哥说我异想天开,近乡情怯的我只好去找三姐商量办法。
没想到三姐特别支持我的做法,而且那个晚上三姐还送我回家。
果然不出所料,父亲说我太唐突,怪我太感情用事,不知道世事的复杂,而哥哥则是劈头盖脑地骂开了:“保送这么好的事,也轮得到阿清你?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你说我们家是有钱还是有势?就凭你也可以在20多个同学中胜出?……不行,明天谁也不准陪阿清去一中,都给我老老实实在家干活!阿清,你就省省吧,咱们王家的祖坟还没有冒青烟呢!就凭你也能考上大学?”
就这一盆冷水把我泼得心灰意冷,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居然除了三姐和嫂子以外,没人支持我,没人相信我能够获得保送的资格考试!
那个晚上,三姐和爸爸说了很久很久的话,最后父亲动摇了,答应陪我去一中看看情况。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临走时候三姐给了我30个大鸭蛋,让我好好补补身子。在当时,30个鸭蛋那可是值一大笔钱啊,那也是我整个高中阶段吃的唯一的一次“营养品”!
有心人,天不负。
我没想到,后来我还真就去参加保送考试了,我还真就考上了大学了!
我去大学读书的前几天,三姐就偷偷塞给我30元钱,我知道从此我就和三姐分不开了,因为三姐才是这世上最疼、最懂我的姐姐。
忘不了我刚毕业那年,因为水土不服,因为不适应,一年时间里我几乎都在打针、吃药、住院,有一次我居然连出院结帐的钱都没有。
三姐还是三姐,给我邮寄来整整150元钱,相当于我当时大半个月的工资。那个上午收到钱,下午我就结帐出院了,否则我真出了院!
接到汇款单的一刹那,我哭了,真的,为自己的贫寒,更为三姐的贴心与鼎力相助。
几年前,暑假。我们到家没几天,三姐的婆婆去世了。按照父亲的意思,我可以不要去奔丧,但是我想到三姐对我的好——这么多年来,老家的所有事情都是三姐通过电话告诉我的,除了三姐从来没有人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哪怕我有固定电话,我有手机。
想到我们家的亲戚本来就不多,再少了我,那就没有几个人了。于是我和其他姐姐一样,给了三姐800元,可是三姐却只时象征性地收了我们40元钱——她回给我们600元,临走前的那个晚上她又给我们孩子160元钱买吃的。
三姐说:“其实只要你有这份心,给老人家送一程,我们娘家多一个人来,我就心满意足了。我怎么还可以收你的钱呢,妹?”
我知道,这只是你的借口、搪塞,你是不忍心收我们的钱,你知道我们每次回家都要花不少钱,而奔丧的钱是我们计划外的!除了那钱,你还塞给我们一大堆的吃的,用的,还有好几件衣服!每次你送我衣服都说:“我穿着不好看,太大了,妹,还是你穿吧。”
也许只有我才体会你的良苦用心——明明只穿小号衣服的你,怎么会一次次地买成了大号的呢?
那年,我们几个姐妹去江苏扬中喝喜酒。
刚到的那个晚上,你就从袋子里掏出一件崭新的衣服:“妹,你说这衣服好看吗?大小合适吗?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这就当作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吧。你长这么大了,我也从来没有给你做过生日。”
看着手中的衣服,听着你的述说,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只有一遍遍地说:“平(从小我就不喊你姐,而是喊谁也学不会的一个谐音字),我知道只有你对我最好了!”
一句话说得一旁的二姐哑口无言,同样是姐姐,二姐早就不记得我哪天生日了。而心细如发的你不仅准确地记得我的生日,还不远千里给我带来生日礼物!姐,你对我的好,我何时才能回报一二?
那年,我们校长说要去我们家看看。
从此你就比谁都还上心,每次电话都不忘问他们何时启程,你是否要给我的同事买东西等等事宜,那种期待、那种盼望,哪怕是远隔着几千里,哪怕仅仅是通过电话的电波我也能明明白白地感受到,
那一天终于来了!
你一直电话、短信不断,也许真的是心灵感应吧——正当他们把我送到高速路口,我的双脚刚一落地,我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不用打开我也知道是谁的电话了。
果然是你的电话:“妹,你们到了吗?校长他们来我们家?我要回家做饭吗?”
三姐,我亲亲的三姐啊,你真的是人在曹营心在汉啊,虽然你人还在山上采茶,可是你那颗期待无比的心却时刻在为我而跳动啊,姐!
否则我双脚刚一着地,你的电话怎么就会分秒不差地响起来了呢?这不是心电感应,又是什么?
后来,你为我出谋划策,帮忙搞卫生,从前一天开始就买菜……姐,你几乎包揽了所有的事情,而我则像一个傻瓜一样听凭你的“摆布”:“妹,这个好,买。”
“妹,这个好吃。”每句话后你都不忘加一句:“傻清就是傻到家了,什么都不知道。”
姐,你知道吗?有你这样尽心尽力地筹划、安排着一切的一切,何必还要傻清我动脑筋呢?
吃饭时候,你把在座的每一个同事都敬了一个来回,而且每个人你都不忘交代:“我们家就属阿清最傻了,你们可一定要多担待啊!阿清真的很不懂事,你们千万别和她计较啊!”
你那虔诚的样子,那一仰而尽的干脆利落,让我在一边感动得无言以对!
我们回来,你送给我们满满一蛇皮袋的、自己亲手制作的红茶!
姐,整整10斤的茶叶啊,那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与精力,而你只有一句话:“只要他们喜欢就好,不就是一点点茶叶吗?再说了,我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你的同事。”
姐,你的好我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我只能说:“平,此生有你做我的姐姐是我阿清莫大的荣幸与幸福!姐,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一直这么傻吗?那就是因为一直有你在护着我、罩着我、疼着我啊!要是我不傻,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姐?”
我想,你会,你一定会的,不是吗?因为你是我永远最亲、最爱的平,而我则是你永远的傻清,永远的傻妹子!对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