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玲的公司无精打采地走了出来,李阳的心瞬间象要被抽离了一样,感觉快要被窒息。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天空中,乌云翻滚着,奔腾着,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慢慢地堆积在一起,越来越厚重,感觉马上就要向屋顶压了下来。
一定要赶在大雨来临前赶回公司去,如果可以,李阳真希望自己的心里也能痛痛快快地下一场雨,让雨水帮他冲刷掉内心所有的迷雾……
跟林玲迟迟联系不上,各种感觉,各种滋味,一起涌上李阳的心头,担心、烦躁、内疚、痛苦……他不止一次试图说服自己,她没事,只是自己想太多而已。可是他就是做不到,他的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在难受之余一定要尽快找到她,他和翔儿都不能没有她。
对啦,林玲跟方方不是好姐妹吗?为何不打个电话问问远在天津的方方呢?
方方周末休息了两天,经过父亲方成和Bluce的轮番开导,突然间她有些幡然醒悟了,感情的事情真要随缘,强求不来。三观不合的人在一起相处起来累还特别难受。即使走进婚姻也是不会快乐的。考虑再三,她发了条信息给刘威: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吧。
当方方决定把结婚的事情先缓一缓,把精力放在工作上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此刻的方方,正在办公室专心地查阅着公司的季度财务报表,公司前三季度的销售额,一直处于增长的状态,跟去年同期相比增长了百分之十。如此以来,明年公司上市是指日可待了。她心里一阵狂喜,总算没有辜负在九泉之下母亲的期望。
“咚咚咚……”门外传来了阵阵敲门声,方方透过玻璃门望去,原来是助理赵秘书正面色凝重地站在外面。
“请进!”方方点点头示意她快些进来。
赵秘书,原先是李梅的助理,在方氏集团工作了二十年,从一个二十二岁刚毕业的大学生,到现在已经四十二岁了,至今未婚。她把青春默默献给了方氏,还无怨无悔。她经常是一身职业女装,干练、稳重、大方、得体,工作一丝不苟,同事们对她的评价一直很高。
“赵姐,找我有事吗?”赵秘书于方方,完全就像亲人一样,她告诉她没有别人在的时候就不需要太过于拘谨。
“对,方总,有急事!”赵秘书转身轻轻地关上子玻璃门,然后开始汇报工作。
原来,赵秘书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最近几次的公开竞标,都被竞争对手以略低于方氏集团的价格中标。这明显不是常态,无论从哪个方面来比较,质量、价格、生产能力,还是售后,对方都没有办法与方氏相提并论的。非常奇怪的是,对手好像对方氏的价格了如指掌,初步怀疑是内部泄密,当然问题一定是出在公司高层,中层管理人员根本接触不到价格。
“啊?”方方听完特别惊讶,感觉连空气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方方想了想,决定先让赵秘书对内部进行秘密彻查。同时她还准备在下午两点为这个事情专门跟高层开个讨论会议,对于连续几次没有中标,大家要做出深刻地检讨。当然如果是公司内部人员将价格故意泄漏出去给竞争对手的,公司将对其追究法律责任。
赵秘书正开口准备说话,方方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李阳。咦,真是太阳打西边出了,他打给自己一定是有急事,她不再犹豫马上按下了接听键。
“方方,林玲跟你联系过吗?”耳边传来了李阳熟悉的声音来。
“没有!”方方一脸惊愕,还伴有一些解释不清的情绪,“她这几天没有跟我联系呢,你不是不搭理她嘛,现在究竟发生什么事啦?”
李阳一五一十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方方,他现在很紧张,如果林玲有什么意外的话自己会内疚一辈子的。
“李阳,你真混蛋,等我过来!”方方气得两眼冒火,说完便马上挂断了电话。
“方总,怎么啦?需要我做什么吗?”赵秘书一脸关切地问道。
“赵姐,马上订机票,两个小时后飞广州白云机场的航班。先取消下午的会议,等我回来再处理。”方方心急如焚,脑海里闪现的全是林玲姐会去哪里的画面。
被方方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后,李阳感到莫名地失落与悲伤。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成了方方口中的混蛋了,他不知道。
混蛋,真是混蛋!李阳也开始骂自己。
回到公司的李阳没有心情工作,他望着窗外的暴风雨,有一种想要冲出去淋雨的冲动。他不想就这样等待,可又无奈的只能等待着。
突然李阳的脑海里闪现出郑局来,对,找他帮忙去。
公安局,是李阳最不喜欢去的地方。前天为了保释李郁,他极不情愿地来过一次。而今天,他却迫不及待要来到这里……
李阳向郑局说明出来意,现在只有他能帮上自己了。
郑局二话没说便答应一定会帮他这个忙。上次多亏了林玲和李阳提供的各种帮助,才让他们盯了三年之久的毒犯悉数落网。
没有犹豫,郑局马上叫来好几个警员工来安排了工作。
小李,让他去调取李阳家附近的监控录象。他想知道林玲最后出现的地点及乘坐的交通工具,这个是为下一步的工作做准备。
同时另外几名警员也相继过来报告,机场、高铁站及火车部并没林玲出入的记录。
突然,郑局办公室的电话响了。
“你好!我是郑……”
“你好,我要报案,我在工地里发现了一具女尸。我已经把现场保护起来了……”对方说话断断续续,一定是心情高度紧张所致。
“你好,请问你是哪里,不用害怕,慢点说……”
报案人普通话并不标准,贵州口音严重。他是在工地上开挖土机的,上午在在工地上作业时挖出一具女尸,但他不敢下车去查看,又怕被别人误会,就跑回工棚准备卷包袱走人。但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报案。
听完对方的描述,李阳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堵得自己呼吸都觉得困难,难道是林玲遇害了?他不敢往下想……
“李阳,又没有说是林玲,你紧张什么?”
“恩,我不应该紧张。”李阳用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前的汗珠,一再告诉自己要淡定。
很快,去了现场的民警打来电话向郑局报告了情况:原来是一场闹剧,这具所谓的女尸竟然是一个被丢弃的充气娃娃。
正在说着话,小李来电了,郑局接听了电话。原来,林玲上的是一辆出租车,粤A9858,今天早上十点到达了武汉。出租车司机已经联系上了,正在回来的路上。
终于,李阳紧张的表情变得放松起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自言自语地说。
林玲发来语音信息:手机没电了所以一直没开机,告诉翔儿,我有事回武汉了,暂时不能去幼儿园看他了。
李阳把林玲的语音信息听了一遍又一遍,没错,就是她,原来她的声音是那么好听。他的内心激动,感动的热泪从他的脸颊一滑而过。
“好!”李阳回复了一个字。
告别郑局,李阳走出了公安局大门,终于雨过天晴了,天边的彩虹好美,他拿出手机拍下了这美丽的一刻。然后把彩虹的图片发在了朋友圈,配上了这样一句话:暴风雨都过去了,美丽的彩虹还会远吗?
李阳正准备开车回公司,电话响了,耳边传来的是方方的声音,
“李阳,来机场接我!”糟啦,李阳拍了拍脑门,忘记告诉她林玲已经找到了。害得她大老远从天津赶过来,真是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