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游沙家浜,香脸半开娇旖旎

文图/应志刚

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整天只和男人厮混在一起,他的心中肯定没有江湖,只有酒壶。

江湖有酒、有兄弟、有刀光剑影,更要有红粉佳人。

如果没有姑娘,苏州这座城市是不会令我留恋的。

所谓“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若无粉黛,姑苏于我实在无趣。

所以今冬的一波强冷空气来袭的日子,我能够走进沙家浜,也是因为一个姑娘的缘故。

鸽子姑娘在沙家浜景区工作,芳龄几何从未打听,只知是两个小娃娃的妈。

但这并不妨碍我将她视作我的邻家妹妹。

与多数的苏州女子一样,鸽子爽利、不做作,同时又兼有江南女子的柔媚。

每当我在朋友圈感慨没有姑娘可想念的时候,她总是第一个高高举手,连呼“想我!想我!”

一个正常的男人从不会对姑娘“相见不如怀念”,加上前阵子的雾霾被冷空气吹散,难得的水晶天,正是对摄影愈加疯魔的我练手的好天气。

与鸽子拢共见过五六次面,每次见面时间不会超过半小时,却是老远能从一拨人流中将她准确定位。

对这个有着一肩长发的女子向来未曾生分,若是男人的话,恐怕一见面就要一记老拳砸向胸口,大呼一声,“想死哥了!”

闲聊了几分钟,婉拒了她导游的意思,毕竟年底一摊子工作等着她,我等闲人还是不要误人生计为好。

天冷的缘故,景区内游人寥寥,难得的静谧,偌大的湖荡竟也不见一丝涟漪。

游船和芦草倒影水中,只为偶尔飘过的云朵,做了陪衬。

坐上一艘摇橹船,摇船的是个老汉,很是健谈。

一程上他一直在说,说沙家浜的典故,说他家的喜事,说他自己有上百亩蟹塘,养大了两个女儿,又各自为她们在苏州的金鸡湖畔买了别墅做嫁妆。

我赏着景,不时摁动相机的快门,当然也没忘恭维他几句。

此人实在有趣,受了恭维更是欢喜,唱了几曲当地的歌助兴。

却又怪,不让我给他照相,指着我的摄影包非说我是报社的记者,说自己不想上报纸出洋相。

船在芦荡穿梭,不时惊起飞鸟。老汉也是个神人,一眼能辩出鸟的种类来。

、鸿雁、白鹭、灰鹭,我是记不住这么多的名字,老汉却感叹,“现在的鸟都变精了,以前一到冬天都飞南方去过冬,现在都留在这里了。”

我说,可不是,沙家浜水草丰美小鱼小虾也多,再加上现在气候也不像以前那么冷了,鸟儿也没必要那么辛苦飞来飞去。

老汉却突然哲理起来,“这样也不好的,就像人好吃懒做迟早要倒霉的。”

正说着,两只肥硕的野鸭子哗啦啦掠过水面,老汉又说,“鸟多了也会成灾,它们到处大小便,水搞脏了嘛鱼虾也要变少的,也是要挨饿的。”

穿过一座双孔的木桥,遇到后面的船追上来,摇船的妇人对着他喊,大概是笑话他“大兴公司”。

老汉也不恼也不争辩,只是嘿嘿憨笑。

我喜欢这样的老汉,有男人的虚荣,也有男人的包容。

至于他一路所发的“大兴”,我只当是乐趣。况且一路还跟他涨了些见识。

下了船,正值中午,到翁家酒坊沽了酒,又在老街买了只鏖鸡,权当午饭。

老街上行人渐多,偶有几个眉眼清秀的女子经过,心想自己坐在大街上喝酒啃鸡,着实有辱斯文。

干脆移步到后面的春来茶馆。

冬日的茶馆,门窗是紧闭的,里面打着暖气,我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抓着鸡进去。

突然觉得自己不厚道,到人家喝茶的地方来喝酒,实在腌臜人家一屋子的清净。

还是出来,晒着太阳,找了处地方将就。

空气中盈动着腊梅的香氛。啃完一只鸡,打了几个饱嗝,自己都觉得埋汰了这风景。

对面的桥上,有个小娃娃挣脱他祖父的手,自己蹒跚着下台阶。

我问娃娃,“几岁了?”

娃娃看着我,嘟起小嘴,将嘴角的口水吹了个泡泡出来。

我哈哈笑着起身,穿过一片片树荫,踩着斑驳阳光洒落的五线音符踉跄前行。

一树梅花挡住小径。

驻足却见芦苇在水面轻摇出一片金黄,远处更有一株艳红的茶树吐蕊。

此般娇媚,也只有江南了。

出来的时候,把拍的照片给鸽子看,她把我狠狠夸奖了一番。

再傲气的男人都经不住女人夸,我简直是要翘起尾巴,觉得整个江湖都是自己的了。

都说好汉难过美人关,倒并非个个都是起了色心,一个有趣的女子身上兼有母性的包容与小女儿的娇俏,三言两语就能融化人心。

于是,沙家浜的这冬倒不似冬,恍惚春天了。

应志刚——媒体人 · 文旅作家

乐途灵感旅行家、同程旅行家、驴妈妈旅行达人、途牛大玩家、中国国家地理网专栏作者,已出版《最高使命》、《突然有了乡愁》、《散落一地的温柔》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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