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么?
在很遥远,又很贴近的视界里,思念像一朵朵小花缓慢、轻柔,在温热的心房荡漾开来。无尽的情思将你拽往记忆里熟悉的场面。
总有一些爱,一生时不时忆起,却一直铭刻在遥远的脑海里。总有一些人,一世常常念起,却永远留存在沸腾的内心。每个人的岁月里,都有一抹不曾老去的容颜,总有一些难舍的岁月,永远不会忘记,永远停留在那个清香的时刻。
古往今来,诗人们几乎用尽了所有美好的字眼来形容、赞美四季的美景。绿草如茵、姹紫嫣红的春,夏树苍翠、沉李浮瓜的夏,金风送爽、雁过留声的秋,雪兆丰年、集萤映雪的冬。尽管我很期许在白雪皑皑的雪地里玩耍、堆雪人、嬉戏,感受冬日带来的沁人心脾的冷暖感知。本是熟悉的乐园,退回到原点,似乎也没有那么向往,不再心怀思念的情愫。因为值得惦念的是与人相处共同踏过的春夏秋冬,而不在于物的本身。
那年冬天,已是深冬,在南方地区,气温却也还算得上温暖,一抹红日慵懒的悬挂在天空中。天透着淡淡的蓝色,飘动着的云是很干净的白色。望向远方,像清晨迷雾里笼罩着还在母亲怀抱里熟睡的孩子。眺望远处朦胧的天空,心热切的期望去探寻那片天以外的世界。尽管这样冬日没有刺骨的寒气逼人,但喝一口凉水,水进入口腔,穿过食管,流淌入腹腔时。依旧会一阵颤抖,寒意袭人,在阳光下,看着自己瘦弱的身影,久久伫立,竟然不知觉的哭出了声音。
她哭过许多次,次数多到自己早已记不清,小时候和小伙伴玩耍时,一不小心磕破膝盖,泛出鲜红的血珠,她会不争气的淌出泪水。当看到成绩单上的分数没有自己预想的那么理想而失声痛哭。当毕业在即,骊歌声声,同学之间彼此互道珍重,她会泪水蓄满眼眶。当踏上远途求学之路,依靠在车窗,望着朝自己挥手告别的亲人,也曾别过脸偷偷抹眼泪。
在寒冷的严冬里,即便是爱耍帅的青年小伙也把自己裹在厚厚的毛衣和大衣里。哈了一口白气,耸耸肩,加快了脚步。她和室友也裹紧大衣,手挽手穿过从食堂到寝室楼的寒流。一鼓作气,从一楼小跑到七楼寝室门口。日子欢快的过着,已临近期末,她从未想过这种平稳的小日子会在一学年快结束时匆忙被扰乱。
那是一个灰蒙蒙的傍晚,晚餐过后,室友们都蜷缩进了自己温暖的小床里,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与外面白雪皑皑的世界,寒风刺骨的冷风隔绝。安静的氛围,她忽然涕泪横流,哭得撕心裂肺,瞬间打破了小小空间里的寂静。她哭得嘶声力竭,一向坚强的她,现在这个嚎啕大哭的模样,吓坏了寝室的室友们。室友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小事,麻利的掀开被子,围在她身边询问她怎么了?她只是哭,泪大滴大滴地砸下来,室友轻声安慰的话语湮没在嚎啕声中,室友就默默地陪着她。
原来是接到了家里母亲打来的电话,母亲平缓的语调从话筒里传来:“我跟你说一个事,但你首先保证你要镇定。”这边乐滋滋的声音笃定的回答:“好的,没问题,你说!”那边轻轻的传来:“你奶奶走了……”这边就哇哇大哭起来,根本没听清母亲后面说得什么。母亲声音似乎有些颤抖,边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边安慰这边哭得一塌糊涂的她。挂断电话后,哭声依旧,在室友的安慰和陪伴下,渐渐恢复了平日的宁静。
几经波折,回到家里,葬礼已经结束,沉重的气氛压在她心口喘不过气来。看到奶奶生前的用物,走进奶奶的房间里,泪水溢出来。奶奶走了,那个含辛茹苦疼她、爱她的奶奶。她再也听不到奶奶的呼唤。她再也没有奶奶可以称呼。再也无法拥有奶奶的陪伴和疼爱。再也无法盯着奶奶那布满皱纹却又慈祥得可爱的脸庞看个够。再也不会有奶奶看着自己大口大口吃饭时露出欣慰的笑容额场景了。再也无法为奶奶尽自己作为孙女该尽的孝心。那些与奶奶共同度过的温暖岁月,再也无法重演。奶奶走了,她一个人去了另一个世界。没有陪伴彼此的温暖,徒留伤心的她。
睹物思人,这是人类最基本的想念基点。有时她与家人的日常谈话也会提及奶奶。聊起小时候的趣事,思绪会飘远,思念陡增,疼痛拔节生长。有些人或物,陪伴于你身边,你习以为常,当真正失去的那一分钟。才明白,原来曾经那么亲密无间的人就这么悄然离去。永远地离开了彼此的世界,曾经近在咫尺,不痛不痒。现如今,远在天边,哭的歇斯底里也无法挽回,满满的想念放心里。
很多次都在梦里唤着奶奶惊醒过来,枕巾湿了一大片,她也始终认为奶奶没有离开她,奶奶始终在庭院门口等待着归家的孙儿。只是换了一种陪伴的方式,因为奶奶在她心里。
照片会风化,笔迹会模糊,瓦砾会腐蚀,百年以后,想念依旧。
连接河堤两岸的是大桥。
连接昨天与今天的是记忆。
连接这个世界与另一个世界的是思念。
因为刻骨,所以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