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中黑体字的三句:“她每挥动一下铲子”、“圆滚滚的腰就闪动一下”和“这是什么神秘的舞蹈”,出自简书大佬无_穷老师的诗作《路边吃炒面》。
——题外话
01/……
夏慧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长辈心目中的乖乖女,5岁开始学钢琴、学跳舞、学声乐,小学没毕业钢琴就过了8级。可是升入高中以后,夏慧的文化课成绩,却呈递减数列状态下降,每学期期末考试,一次比一次考得差。
高二下学期的一天,爸爸亲自找到学校,与班主任在教研室后面的梧桐树下密谈了近一个小时之后,遂把夏慧从普通班转到了艺术班。
20多天前高考,夏慧考完最后一门文科综合走出考场,竟高兴得想飞起来。她觉得从来没像这一次,题目答得如此顺利。艺术专业文化课分数要求不高,她想自己一定能考上。可没想到,今天的结果给她当头一棒——她总分竟然没有过线。
成绩是班主任从教委抄回来的,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地写在那里。有那么一刻,夏慧真想问班主任是不是抄错了,或者改卷改错了,可是夏慧开不了口。一切只能等到正式的分数下来,等到邮递员把高考成绩单送到家里后再说。
夏慧怏怏不乐地回到家里,爸爸坐在阳台靠门口的藤椅上吞云吐雾。妈妈往饭桌上端饭端菜,看见夏慧进来,她一边按下餐厅一角的落地电扇开关一边督促夏慧:“赶快洗手吃饭。”
待夏慧从洗手间出来,爸爸已经坐在了餐桌前,夏慧怯怯地在爸爸对面坐下来,手里拨弄着筷子,用眼睛的余光,偷瞄了爸爸一眼。
“怎么不说,是不是没考上?”爸爸等不及,直接发问了。
夏慧不自觉地用牙咬着下唇。
一阵难耐的沉默之后,爸爸“唉”了一声,接着便打开了话匣子:“我们局里王局长的儿子,人家没进尖子班,这次竟考了596分;财务科李科长的外甥女,高二下学期从县里转过来,人家也考了390多分;还有……”
妈妈一直注视着饭桌上父女俩的动静,待把一盆鱼头豆腐汤在桌子中间放稳,接过丈夫的话头:“这可怎么办啊,我刚找了份工作,合同都签了,准备下个月去上班的。”
“你不是说你一定能考上吗,你是不是……”妈妈顿住不说了,但夏慧却听明白了妈妈话里的意思。在委屈的泪水即将要夺眶而出的一瞬,夏慧一头扎进了自己的房间。
02/……
夏慧躺在床上仰着头,任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流淌。
刚上初中的时候,夏慧学习成绩优秀,每学期都是三好学生。夏慧想起来有一次,她天真地问爸爸:“爸爸,你说我将来是上清华呢还是上北大呢?”那时,夏慧就是爸爸的掌上明珠,爸爸抚弄着夏慧乌黑的齐耳短发,眯着眼睛对她笑:“女孩子,还是上北大吧,将来当个大学老师就不错。”
夏慧还想起了顾明。
顾明是学校篮球队队长,一米九几的身高,平时稍稍有点大大咧咧,喜欢穿一身红白相间的运动衣,他的眸子里仿佛镶嵌着两颗星星,是女生公认的高三年级最帅气的男孩。顾明的家就在夏慧小区斜对面的军分区干休所院内。
顾明追夏慧是从高二开学后开始的。
学校三令五申男女生不准有过多接触,夏慧规规矩矩埋头学习,对顾明的枪林弹雨置之不理。直到学期末的一个下雪天,放学后夏慧一个人回家,走到中山公园门口,几个坏学生挡住了她的去路。其中一个人粗暴地命令:“走!跟我们造人去!”
很快,他们把她带到一片茂密的夹竹桃林旁边的小草坪上,开始堆雪人,一时间造人造得热火朝天,只有她像个木鸡似的站在一旁,泣不成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被一名男孩拉起:“我送你回家!”
在身后一派起哄声中,夏慧和顾明的背影消失在公园大门口。
从此,夏慧和顾明才有了交往。
夏慧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她梦见了大海。
天空是蓝的,海水也是蓝的。成群的海鸥,在海面上追逐着浪花觅食。夏慧站在一块礁石上,伸展开四肢,衬托着身后更大的礁石上的“碧海天涯”四个红字,等待半蹲在沙滩上的顾明给她拍照。忽然一个海浪打来,浪花溅湿了夏慧的裤管,夏慧差点失去平衡跌进海里。迎风而来的咸腥味把夏慧呛醒,她睁开双眼,发现屋里已经完全黑了。
屋外传来妈妈与别人通电话的声音,“不懂得操心,不好好学习,不理解大人的辛苦,不知道……”一句句刺耳的话语如锥子般扎在夏慧的心上,她被爸爸妈妈的不信任折磨着,内心如黄莲般的凄苦。她想起了之前和顾明的约定:高考分数下来以后一起去广州看大海。
夏慧抹拭去眼角的泪水起身下床,拿起床头的小黄鸭迷你背肩包,从书桌抽屉里翻出身份证,随手又捡了几张5元、10元的零钞,一起塞进包里。之后又足足伫立了一分钟,想想自己也只有这些了,于是心一狠,一手拎着包一手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03/……
夏慧还没走出安化小区门口那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就看见顾明在街对面朝她招手。因为路中间隔着铁栅栏,直走到十字路口,顾明才越过斑马线,和夏慧走到了一起。
七月末的傍晚,火辣辣的太阳固执地挂在西边红黑白相间的楼宇上方不肯回家,树上的知了肆意聒噪,空气中弥漫着扑街的热气。顾明和夏慧的头发被晚霞染成了金黄的颜色。路边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顾明和夏慧走了进去。
他们找了个临街玻璃橱窗的位置坐下,彬彬有礼的服务生毕恭毕敬地走上前,顾明给夏慧点了个榴莲往返,自己要了个芒果白雪黑糯米甜甜。
顾明已经知道了夏慧的高考情况,对她没考上也是深感意外。可是擅长打篮球的顾明却不会安慰人,顾明说一定是老师把成绩抄错了,等过两天邮递员把成绩单送到家里就会真相大白。
服务生端着托盘上来,顾明示意把榴莲往返给夏慧,接过自己那份,从托碟里拿起勺子,却没有吃,“如果你真的没考上,那我也不去上了,我陪你再复读一年。”
翩翩少年的海誓山盟比眼前的冰激凌甜腻一百倍,顾明的话在夏慧的心里激起了小小的涟漪,然而更勾起了她不尽的伤感。跟顾明家庭的富足不一样,自己家境贫寒,爸爸妈妈希望自己尽快考上大学只是为了减负卸包袱。
一阵沉默之后,顾明突然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想看大海。”
“没听说有电影《大海》啊?”
夏慧望着傻得可爱的顾明,忍不住破涕为笑:“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说的是真的大海,是去广州看大海。”
顾明瞬间明白过来,问道:“什么时候去?”
夏慧说:“就现在。”
顾明只愣了三秒,随即起身,把正在吃着的冷饮往前一推:“你等我,我回家问我爸要钱,拿东西。”
夏慧仰视着顾明俊俏的脸庞:“我现在没钱,你带上我那份,将来我还你。”
“没问题,你在这等着!”顾明话音还在屋里回荡,人已经出了甜品店。夏慧特别陶醉顾明这种雷厉风行、无所畏惧的样子。
对面桌上的小女孩不小心把冰激凌滴在了上衣领口上,她的妈妈从精致的小坤包里抽出湿纸巾,一点一点,细心地擦拭着。小女孩扎着两条麻花辫,一口一口地吮吸着,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一直望着夏慧没有移开,她在想,这个姐姐好漂亮。
此时的夏慧,既充满对远方、对大海的期待,又忐忑不安,自己从小到大还没有独自出过家门,难道就这样不跟妈妈打一声招呼,不声不响地就走了?
04/……
顾明叫了一辆的士,两个人钻进车里。
此时小城的解放大道已是华灯初上。大街上、商店里、餐馆里,荧光闪烁,人头攒动。天中广场上,硕大电子屏幕正播放着《新闻联播》,跳广场舞的,一群接着一群,和着悦耳的音乐,跳得如痴如醉。车过民族街口的时候,差点儿和侧面的来车撞上。
顾明把肩上的背包移到胸前,拉开外面的拉链,再拉开中间隔层上的拉链,用臂膀碰了一下正望着窗外的夏慧让她看:“这是2500元,本来爸爸给了2000元,临出门妈妈又给了500元。”
夏慧看着崭新的百元大钞,随即想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她家跟顾明家真是没法比,她妈妈是下岗职工,只能干些临时工的活,每月还拿不到一千块钱。而顾明的爸爸是军分区干部,他的爷爷是老红军。顾明说过,他爷爷每月的补贴都一万多。
车站广场下车后两个人走进售票大厅。晚上的售票大厅依然挤满了人,除了买票的长队,还有广告牌下站着的,墙边地上坐着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有说普通话的,但更多的是听懂和听不懂的方言。
夏慧望着售票窗口上方的旅客列车时刻表一头雾水一脸茫然,好在顾明跟着爸爸旅过游去过大城市,还有个子高视线开阔的优势,一眼就看见了“问事处”三个字。他让夏慧只排到队伍里,别的什么也不用管。
不一会他从问事处跑回来,手里拿着刚刚从背包里摸出的3张百元大钞,乐滋滋地对夏慧道:“9点11分的快车。”边说着边把夏慧从队伍里换下来。
顾明快要排到窗口的时候,有三四个男人围上来插队,排在后边的人嚷嚷着“不要插队!不要插队!”他们当中的一个人附和着喊:“不要插队!不要插队!”边喊边抓着其中一个插队的人的衣领,把他拉了出来,故意大声斥责道:“挤什么挤!这么急干嘛?急着回家办事?”窗口周围的人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整齐的哄笑,那个插队的男人,像个霜打的茄子一样,低着头往后面排队去了。
夏慧有点莫名其妙,办事?办啥事?
05/……
夏慧是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进站、上车、直至跟着顾明找到座位坐下,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火车开了,列车的上一站是始发站,眼下车上的旅客不是很多。夏慧和顾明的座位挨着但不靠窗,对面靠窗坐着的中年女性,右边嘴角有个灰色的痣,刚一上车就睡着了。夏慧身边靠窗的是一个矮胖男人,白色的T恤上,印着“困难群众”四个醒目的大字。吃那么胖还好意思“困难群众”,夏慧不由得笑了。
“困难群众”落座后从塑料袋里取出一盒泡面撕开包装,起身接开水去了。夏慧趁机移到窗口,脸贴着车窗玻璃朝外张望,夜的天空是浓重的灰蓝色,除了近处一闪而过的光亮和远处群山黑魆魆的剪影,看不见诗和远方。
“困难群众”端着热气腾腾的泡面回到座位上,浓重的味道刺激着夏慧的味蕾,夏慧感觉到饥肠辘辘——除了甜品店里吃了几口冷饮,她已经两顿没吃饭了。
时间是一列火车,往事随火车一起奔跑。夏慧不由得想起中午饭桌上的情景,由于自己心情不好,连妈妈做的什么菜都没有注意到。而且,晚饭也没吃。也许,这个时候,锅里正热着饭菜,妈妈正等着自己回家呢。
“啤酒饮料矿泉水、花生瓜子八煲粥有要的吗?”推销商品的小车过来了。夏慧望着小车上下满满的商品,不仅有食品饮料,还有图书杂志。夏慧上前随手挑选了几样,有一袋蛋糕、两根火腿肠、两瓶矿泉水、一包葵花籽,还有一本《读者》杂志,一共56元。
夏慧回头望着顾明,顾明身上零钱不够,打开背肩包取钱,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拉开拉链,顾明不仅摸不到钱,反而在包的底部摸到了长长的一道缝。自己的大手穿过缝隙露在包的外面,顾明瞬间头就大了:包被小偷割了个口子,钱不见了。
顾明本能地举起“穿”着包的手给夏慧看。
最先看明白的“困难群众”禁不住咧开嘴笑了,不过随即又把嘴巴闭上了,端起自己的泡面逃也似的跨到了过道上。
夏慧对这样的“社会事件”实在反应迟钝,直到听见周围的人窃窃私语“包被小偷割了”,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抱在胸前的东西哗啦啦地掉在地上。她一分钱的东西也没买,颓然地跌坐在座位上,恐惧和饥饿的双重打击让她几乎晕厥过去。
此时,列车正好到达信阳站停下来。也许这个时候,正确的做法是立即下车,可是,两个不谙世事、手足无措的中学生,还没等反应过来,还没想出应对当前窘境的办法,火车已经开了。在物理学相对运动的意义上,家乡以每秒28米的速度,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06/……
列车丝毫不理会刚刚发生的一切,节奏分明地轰鸣着沿京广铁路继续向南飞驰。经过刚才信阳站上下旅客,车厢里开始有了拥挤的感觉。由着“困难群众”的贫嘴,夏慧他们周围的人都知道了丢钱的事。于是,周遭一圈子的人,像开小组讨论会一样,围绕“偷盗”的话题,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刚上车的一位眼镜男,说他曾经在火车上,仅仅是途中瞌睡打了个盹儿,笔记本电脑就不见了。他说他是下了车到了住所才发现被盗的,小偷将电脑偷走后放入了重量大致相等的两本书,下车的时候把包挎在肩上愣是没有感觉出东西早就被掉了包。更可恨的是小偷还将书包拉链用502胶水封住,拉链怎么拉都拉不开。
眼镜男开了个头,大家纷纷讲起了自己奇葩的被偷经历,谴责着小偷的伤天害理罪大恶极。
正讲得热闹,恰有车厢乘务员路过,有人就指着夏慧和顾明对乘务员道:“他们被小偷偷了。”乘务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先向顾明讨要车票,看了两个人的车票后,又瞄了一眼顾明手里拿着的包,继而问道:“高考完出来旅游的?”
顾明点头说:“是。”
乘务员道:“从哪来还回哪去,下一站下车,回家。”
乘务员转身离开,夏慧追问:“下一站到驻马店多少钱?”
“27元!”乘务员应声报出了价格。
经众人和乘务员这么一说,顾明开始搜索自己衣袋里、背包里的零钱,夏慧把自己的零钱找出来交给顾明,顾明把钱仔细地数了一遍,数完竟没心没肺地笑了。
夏慧却笑不出来,她想,顾明如果不是这样大大咧咧的一个人,也许钱就不会丢。她望着对面的年轻妈妈和襁褓里的孩子,目光里充满了迷茫。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要结婚成家,也会有孩子,自己也会变成妈妈现在的样子……她不由得脸颊一阵发烫。
午夜12点,他们在孝感车站下了车。站在站台上昏黄的光影里,有那么一刻,顾明和夏慧木然地对视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正摩拳擦掌心心念念要上战场了,却忽然被告知,仗不打了,心里满满的失落感——他们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07/……
出了车站,顾明拉着夏慧要去广场边上烟雾缭绕的饮食区,夏慧却坚持要先买票:“不知道几点有车,还有,万一钱不够怎么办?“
顾明觉得夏慧说的有道理,于是两人径自去了售票大厅。
顾明先到问事窗口,车票有,那乘务员报的票价也没错,只是发往驻马店的列车,最早一趟也要到早上7点10分发车。
夏慧因此不由得心里又像擂鼓一样不安起来,哪能让爸爸妈妈为自己担心一整夜呢!
夏慧要用买车票剩下来的钱立即给爸爸妈妈打电话,顾明认为这个时间点夏慧的爸爸妈妈肯定睡了,打电话早晚不重要。还说,吃饱了饭打电话有精神,而且有多少钱打多长时间,不担心没钱吃饭。
夏慧竟然被顾明连珠炮似的一串话哄笑了。
火车站广场是个没有黑夜的地方。两个人走过超市,走过寄存处,走过卖香烟的、卖土特产的、卖旅行箱……夏慧看见,几乎每个店里都有公用电话,每一部电话都像年幼时的糖果一样诱惑着她。经过麦当劳的时候,两个人隔着玻璃窗贪婪地朝室内久久凝视,顾明向夏慧深深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直走到广场的最南端,才是一横排拥挤的小吃摊位。卖烤串的、卖凉粉的、卖油炸海鲜臭豆腐的、卖葱油饼的、卖烤红薯的;烩面、炒面、捞面、削面、热干面、茄子面、芝麻叶面……应有尽有。远远近近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锅碗勺盆的碰撞声,以及劣质音响里嘶哑的嗓音,混合成一部喧嚣的广场夜市交响曲。
一时间夏慧和顾明被这独有的氛围所感染,一家一家地挨着看。两个人走到一家卖炒面的摊位前,被眼前的一幕深深地吸引住了——
这是一对年轻夫妻,女胖男瘦,女的掌勺,男的当下手。女的背上还五花大绑地背着一个孩子。
胖女人炒面的时候一点也不消停,两条腿像在跑步机上原地跑步,手里的锅铲四下里挥动着,她每挥动一下铲子,圆滚滚的腰就闪动一下,赶上要往锅里加料的时候,还不失时机地转个圈圈。顾明看着看着禁不住笑了,他拉着看呆了的夏慧的衣袖:“这是什么神秘的舞蹈,简直太美妙啦!”
夏慧转脸白了顾明一眼:“你还笑,你看她多辛苦,那么胖,背上还背着个孩子,她跳得动吗?”
“跳不动为什么还要跳?”顾明疑惑地望着夏慧。
“她哄孩子啊。你没看见,她一跳,背上的孩子就不哭了,就咯咯咯笑了……我小时候我妈背着我就这样。”
夏慧说着眼眶就浸满了泪水,鼻孔里似有一股酸酸的液体涌出,瞬间手捂着嘴巴啜泣起来。
周围的人不知所以地望向他们,顾明被吓到了,一边把夏慧往身旁座位上拉一边说:“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就在这家吃。”
夏慧倔强地说:“我不吃,我要给我妈打电话!”
夏慧抓过顾明手里的10元钱,冲出人群,朝有公用电话的那家商店跑去……
08/尾声
其实那天晚上,夏慧刚出门不久,班主任的电话就打到了家里,是夏慧的爸爸接的电话。班主任说,正式的成绩单下来了,夏慧之前的考分抄错了,夏慧考上了。
第二天上午,夏慧和顾明的家长一起驾车前往火车站把他俩接回了家。
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不需要代价的,成长总是伴随着风险,伴随着失去,伴随着阵痛。经历过这场风雨,夏慧在自己的心里坚定了一个信念,家永远是最温暖的避风港,爸爸妈妈永远都是最爱自己的人。
后记:夏慧和顾明回家后,分析认为钱一定是买票时被那几个插队的人偷走的,于是机智地去火车站售票大厅里蹲点守候,拍下了其团伙继续作案的照片并报了案,追回了部分被盗钱款。不过,这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