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的“魔手”

八、“魔手”逆袭

文/张守权

        几天后，小舅子出院，很快又回到超市打工了。李教授一家也有如经历一场狂风暴雨后复归于平静，女儿也回到校园开始了紧张的备考学习。李教授两口子则每天两头不见太阳的匆匆忙忙往返于单位和家之间，用不留痕迹的脚印书写单调而又枯燥的生活日记。

        这天，李教授参加了松江大学关于考古系、地质系、地理系、历史系、生物系、艺术系等几大系精英远赴罗布泊联合科学考察的动员大会。小舅子的风波过后，李教授很快就安下心来完成了论文，没等发表便引起了校领导的高度重视，恰好本学期学校有一个有关落实“一带一路”科学研究的方案，经领导班子研究决定派有关专家去罗布泊及甘肃河西走廊一线进行科学考察。李教授十分兴奋，本次考察学校可谓不惜血本，不仅经费投入大，而且周期长，大约历时近两个月的时间，校方还为十几名专家配备了一辆后勤供应车。 此次李教授计划深入上次因收费高而未能去的楼兰古城，还有从未去过的敦煌。当妻子知道李教授将再赴罗布泊时，马上表示强烈反对，她所反对的原因主要是周期太长，家里尤其是孩子一旦病情不稳定时无人照料。很快李教授将情况反映到学校后，为了解决这个后顾之忧，学校给妻子留了两个电话，告知她家里一旦有事就打给学校，校方帮助解决一切困难，妻子这才勉强答应。

        李教授出发的前一天傍晚，小舅子特地来为李教授壮行。酒桌上，小舅子神采飞扬，侃侃而谈，显出十分兴奋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是个刚刚出院的受过严重体外伤的人。

        第二天早晨，四辆贴着“松江大学‘一带一路’科学考察”字样的越野车自松江大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考察队的考察线路是先走河西走廊二十天，这个阶段他们还能以手机同外界保持联系，然而，当一行最后进入罗布泊后，四十天里，他们便完全与世隔绝了。

        进去的时候，一行人心中无不对罗布泊这个神秘感极强的地方充满了向往与好奇 ，然而，没过几天，单调的景观、昼夜对比极大的温差、瞬间即变的恶劣天气，最让他们难以容忍的还是无法与外界的亲朋及时沟通，他们的热情很快就与一进来时形成强大的反差。

        两个月的时光就在这枯燥的跋涉大漠中慢慢过去了，他们来时正值号称“秋老虎”时节的酷热，而回来时已是秋风瑟瑟的深秋时节。

        越野车轻快地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公路两侧的荒漠让车中人仿佛置身于一个被上帝毁灭了的世界。然而，谁也没有感觉车窗外一望无际的茫茫戈壁如何的单调，毕竟已经远离了那个恐怖的“死亡之海”，通讯的信号也渐强了，人们都异常兴奋的把握住了这个第一时间纷纷与亲友通话报以平安。然而，报过平安后，车中人大都很快得到了自家亲人的一个共同信息，那就是都没上班或上学，有的还外出旅游了。怎么回事？十一长假早已过去，为什么车中人的亲友不约而同的选择在这个时候休息或度假呢？人们与那边又通了一段时间的话才清楚，原来现在市面上流行一种被称为“魔手”的遥控飞行器，可按人们的需求把自己需要的东西从商场、超市或厂家直接取来。听到妻子兴奋地说自己正在家里打麻将而且不愁吃不愁喝后，李教授心里咯噔一下，他曾经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就是，“魔手”一定是被仿制了，仿制者一定是小舅子的所谓的“好哥们”——马建豪。

        “哎呀！有了这个飞行器那就不用干活要啥有啥了吗？这不进入共产主义了吗？”车中一个打电话的人对电话那头说道，众人无不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极度的兴奋。接下来，车中人包括司机在内无不七嘴八舌的在电话中谈论着飞行器的性能及奥妙。

        李教授十分冷静的对妻子说：“老婆啊！我建议你回去上班吧！”那边传来伴着麻将声的老婆的回答：“去什么去呀，单位的人都空了，家家都有“魔手”了，谁还傻乎乎的上班呀？就连我们领导都出去度假了！就剩下买不起飞行器的老赵在看大门呢。”

        “别的单位都这样吗？”李教授问道。

        “各个工厂、企业、商店都关门了，旅游景点老火爆了，被度假的人都给挤爆了！”妻子答道。“等你回来咱们全家也出去溜达溜达去，打多少年前我就想去塞班岛了，还有新马泰、欧洲、美国、加拿大，可惜没钱没时间，这回我们可有条件和时间了......”妻子兴奋的说道。

        “那政府部门呢？”李教授问道。

        “政府部门倒是还没关门，不过那些人到单位后除了打麻将斗地主就是k歌跳舞。”

        李教授又问道：“那孩子也没上学吗？”

        “那还上啥学了？学校也早都关门了，你说这人呐，一辈子辛辛苦苦求学为了啥，不就是吃喝玩乐吗，现在这一切咱们都能很容易实现，哪个家长还会傻乎乎的把孩子送到学校受那个洋罪去呢？”妻子接着说：“现在整个城市就卖这“魔手”的买卖最火，一个飞行器能卖到十万八万呢，很多人都是借钱买的，但很快就都还上了，听说还要涨价呢。哎，你小舅子就卖这玩意呢，可大发了。”

        “怎么会这样呢？”李教授喃喃的说道。提起小舅子，李教授心中陡然一沉，是不是他又和马建豪合作了？

        妻子接着说道：“现在就只剩下一些事业单位的人还在上班，但都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老百姓去办事都找不到管事的人。电视台上的广告明显少了，一些节目也都不固定，而且不像以前那么精彩了，而基本是各种品牌的飞行器的广告特别多。市里的快递全部关门，出租车也见不到了，车站跟前买茶蛋和烤地瓜的也都见不着了。总之，各行各业基本都瘫痪了，但人们却活得比从前滋润多了。每天下午开始，各个广场、公园、电影院、游乐厅都是人满为患，而踩踏事件也时有发生，前两天松江欢乐谷发生的踩踏事件就踩死了23个小孩，受伤一百多，哎妈呀，可惨了......”

        “这也太可怕了 ，必须让这一切结束！”李教授激动地说道。“人人都不干活，早晚会坐吃山空的，到时候再好的飞行器也取不到东西了！”

        妻子答道：“你说的也是，我也意识到了，但是现在谁都不干活，坐享其成，你要是正常的干活那不成了大傻子吗？再说了，你自己也改变不了这一切呀！”

        李教授说：“那也不能添乱子呀，咱家是不买那‘魔手’了，先别用了，等我回去再说。”

        妻子说：“别用了？那我跟孩子这些天吃啥喝啥呀，这商场、超市还有市场啥的都关门了。好了，你也别管了，等你回来再研究吧。”

        挂断电话后，李教授又打开微信关注一下这些天微信中久违的动态。只见朋友圈以及头条里到处充斥着关于最新产品“魔手”有关的东西，有销售产品的微信广告，还有微信好友们使用后兴奋的感受，也不乏一些微友对产品冷静的质疑和担忧，但是担忧它的人却很少有人点赞。李教授还看到很多与妻子刚才提到的现象相关的许多新闻，还有段新闻提到公安部门对“魔手”的泛滥毫无办法，因为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可穿墙透壁，非现在的科技所能掌控。他忽然想，我现在看到这些新闻了，过两天一旦这些新闻报道者罢工了，该怎么办呢？电台及通讯部门的人一旦罢工该怎么办呢？然而，他的这种担心有些多余了，其实他看到的新闻基本都是好事者发布的，每天他们吃饱喝足后闲来无事，便捕捉几个新闻亮点用以哗众取宠而已。

        车上的人依旧兴奋的通话或看微信，而后便是兴奋后的疲倦，大都歪在车座上打起盹来......

        李教授却毫无倦意，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未完待续，敬请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