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向北(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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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付出所有真心,她全都不信

冬邑:只愿你相信我一回,总会有人愿对你真心无悔。

她若无其事挣脱我的手时,心里有过莫名的失落感,我同样假装若无其事,和她共享迷醉光景。

思绪在湖光山色间,流云飞掠席卷心里绵长无尽的阴暗,心胸顿时开阔。听导游对着不同游客重复三遍解说词,兴尽而归。她跟在我身后,依旧要穿越拥挤不堪的人潮,她竟主动牵着我的手,掌心包裹着柔若无骨的指尖,在离开阶梯瞬间戛然而止。掌心温度有了变化,又重归如初。

过怀甫亭,四角亭楼下杜甫忧国忧民;经点将台,鲁肃掌控千军万马雄姿英发;临小乔墓,墓前离离荒草如故而倾国伊人化为一抔黄土。将岳阳楼景色尽收眼底,划破肌肤沿着血脉烙印在心房深处,融合在灵魂里化为此生难以磨灭的印记。

临近正午,告别岳阳楼,门外汴河街饭菜飘香。仿古的街道,青石路琉璃瓦,特色小吃随处可见。一路从街头迟到巷尾,经典名菜特色小吃一一入腹,最后停留在一间咖啡店内,消磨午后惬意时光。

她慵懒地伸展腰肢,斜坐在沙发上,卡布奇诺的香味萦绕。她说,第一次见你时,你都没有看我,只留下一个咖啡杯。

我耸耸肩说,我回来时,你也只留下一个咖啡杯。

相视莞尔而笑,柔和音乐绕梁而过。她忽而微抿双唇,我今晚要走了,继续一路往南。

我说,我也是,继续一路向北。

沉默不语。也许,就不会再见了吧。终究没说出口。

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走吧,直到离别。将杯中咖啡一饮而尽,推门而出是午后妩媚阳光。穿过古城门,到达巴陵广场,后羿射巴蛇的雕像高不可攀。临近洞庭湖边,仍然不见彼岸的湖水被稀薄的雾气笼罩,君山清晰可见。

我说,你不是要到君山吗?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她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觉得,此行已足够。

她离开雕像往右沿岸而下,岸边有不少居民在垂钓,偶尔洒下渔网,捕获了湖面上的夕阳残光。两岸柳树婆娑,柳丝划过眉目划过肌肤传来微凉触感,拨开丛生的荒草,并肩坐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此时残阳半沉湖面,镀上金光的湖水倒影在眼眸里,隐约醉人。

待到残阳没疏星漏,回到汴河街时,走进一间小店,店内琳琅满目的岳阳特色礼物。她从无数商品里,挑出一个陶笛,色泽雪白音色空灵。她说,你要买点礼物给你朋友吗?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很少朋友。毕业了,也就散了。当初一趟旅行,带回一箱礼物的日子,也都不在了。就算想买,可又能给谁。

她把陶笛塞在我手里,笑着说,你要相信,这世上总有人愿对你真心无悔。寄出去吧。也许有人在等呢。

从店内出来,背包里塞了陶笛、明信片和君山银针茶。她拍了拍我的背包,你寄出去,会有人要的,不是么。

我说,我会寄出去的。无论收信人是否愿意收。我相信,会有人真心无悔。

而你是否相信,我会对你真心无悔。

莫名的,错觉。

城楼下有大型文艺汇演,灯光交错犹如命运轨迹,擦肩而过又再度分离。

我们要走了。灯光迷离倾城,眼眸里深藏落幕。

那,走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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