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7月末,我认识了简书,从此开始断断续续写儿童文学故事。在那个创作平台上,我看见许多优秀的作者,其中就有这个好似安房直子的姑娘——胖牛儿。
安房直子,这个被中国儿文领军人彭懿老师崇拜的日本女作家,写下了一山野菊花似的短篇幻想小说。胖牛儿的文字也是如此,如梦似幻,精美至极。她们的文字都以温情为主要基调,在生活的日常中释放自然的精灵。
且观她过往的文章题目:《晚餐时分的客人》、《吹第一场秋风的日子》、《菊花巷的老奶奶》、《兔子和糖糕》、《阿贤的风筝》……大都从自然中信手拈来意象,串联成一个个温暖人心的故事。秋风、芨芨草、醡浆草、棕熊、兔子、狐狸,这些出自自然的精灵,在人间开满善意之花。小棕熊因为拿了茂田家的一篮栗子,才有了共进晚餐的温暖故事。兔子用醡浆草叶子骗了老奶奶的糖糕,才有了兔子一趟趟登门赔礼。因为狐狸乱指挥风筝挂在树梢,才有了狐狸与阿贤一起做魔力风筝的欢乐场面。
这种不符合常理的想象,却有其真实的力量。因为故事里有人性真淳善良的一面,贪吃的棕熊和小兔子得到谅解,菊花精灵偷偷帮奶奶平复失去亲人的悲痛,《给庆男的信》里男孩与狐狸一起分享妈妈的信。动物和人因为共同的情感,获得真实的连接。
《给庆男的信》是我最喜欢的一篇。因误会,叫庆男的男孩收到了一封庆男狐狸妈妈的信,当狐狸父子要回信后,男孩倍感失落。其间,叫庆男的小狐狸在楸树下邀请男孩一起阅读它妈妈的信,那一刻男孩的心中升腾起某种奇异的色彩。在爸爸努力下,男孩千真万确收到了妈妈的来信,他第一时间想到了那只小狐狸。带着那封和煦温暖语言,携带甜甜的烤面包味道的信,庆南朝楸树丛跑去。他或许想告诉小狐狸,在不久冬天某个时候,她的妈妈就要回来了。
这里,节选其中小狐狸庆男和男孩在楸树下读信的片段:
叫庆男的小狐狸,和叫庆男的小男孩靠着头坐在楸树丛里,一行一行读起了信。
在遥远的隔了十数座山的那边,小狐狸庆男妈妈的妈妈家,山上的果子都熟了,山上所有的邻居们每天起早打果子,囤起来过冬。
带围裙的熊,涂了红嘴唇的野鸡。
山上的夜戏比人类的不知精彩了多少倍哪。
还有追风,穿了长靴子要追上秋风的鹿,不知到底有没有追上。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可是信纸上的字轻轻的笔触,每个笔画竟闪着光亮,不是刺眼的白炽灯的光,不是昏黄的路灯的光,竟像头顶星星一样,被大海冲洗过一样的光,又温柔又剔透,看得清楚极了。
还有那些话语描述的十数座山那边的远方,让庆男喜悦得了不得。
我仔细阅读她的文章,除上面所述,还有以下发现:
1.她的文字偏日化,乡土。阿贤、庆男更像日本名字,而如文中常常出现的小狐狸是日本童话书作者最钟爱的意象。之所以说她的文字乡土,是因为城市的气息不明显,更多是山、树,田,城市元素顶多轻描淡写的出现路灯、店铺。
2.对自然的植物非常熟悉,擅长自然环境氛围的渲染。例如:紫苏叶子、芨芨草、桦树、楸树、波斯菊、醡浆草等等。这提醒一些写乡土的作者,需要对身边的植物有所了解,最好曾经种植过。至于自然描写,天空、光、风、雨、远山等,常散见在她的文字中。
3.熟悉美好食物的做法,并乐于详述其过程。例如:糖糕、蜜豆粥、松子蛋糕、盐焗栗子、椰丝面包、金桔柚子茶、蛋黄酥、南瓜丸、紫薯丸、柿饼等,某些美食会根据剧情详述,营造美好时光。
4.语言慢节奏。人物心理描写很多,角色大多温柔轻缓,因此语言整个读下来也有这样缓缓道来的感觉。时间跨度并不慢,慢的是作者写故事的慢功夫。作者喜欢留下一种期待而光明的结尾,文本的时间也被无限大地拉长了。
如果你阅读安房直子的小说,也能感到一阵温柔和缓的风,她笔下的菜谱更奇葩。看看《兔子屋的秘密》吧,里面的菜单罗列得五花八门,例如卷心菜肉馅卷、核桃汁鸡脯、黄油烤比目鱼,看看名字就让人流口水,还有各种花名,估计只有塔莎奶奶才能一一辨认。小夜变成风,狐狸染指甲、手绢上的花田等,都打上了自然的印记。
看来优秀作者都是将优秀作家的魂吸进了体内,才能让自己的文字同样绽放魅力。对比安房直子和胖牛儿的作品,说点自己的感受。虽然两人作品很类似,都充满了奇异的幻想,都是将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交融,但直子的文章除了温情之外,还有一份凄美、孤独和揪心的哀愁。这种撞击灵魂的苦涩,对作者未必是件好事,但对于读者而言,却有一种残缺的美。
不知道胖牛儿会不会随着作品的进一步完善,带给我们更多期待和惊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