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是福 常回家看看
夜浅鸟有巢归,节佳谁无家念?
每至周末,尤其是过年遇节,看到成双成对的夫妻携子而归,探望父母的情景真好,从内心里羡慕渴望。因为我早早地失去双亲,心里总是空空荡荡的,常想父母还在世,我该多么幸福啊!因为,父母在,家就在。
我自小到大一直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从没有离开过半步。按当地的风俗,男儿婚后,就象羽翼已成的小鸟,离开父母,另起锅灶、独立生活。唯独我恋家、恋父母,一直待在二老身边,一一把他们养老送终。
九一年深秋的夜晚,夜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母亲出门回来,以为到了家大门口,急拐弯一头撞到了墙上,额头顿时一块紫青,怪吓人的。母亲很要好,便躲在家里,一月没有出门。一日觉得胃口不适,这已是老毛病,去看病时,医生把我们拉到一边,悄悄说是胰腺癌,当时晴天霹雳,我差点晕过去。
一连三天我滴水不进、反胃,胸口阵痛。痛定之后,我暗下决心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挽救母亲。我去向领导请假时说:“尽忠不能尽孝,尽孝不能尽忠,忠孝不能两全。母亲抚养我成人,现在已到了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只能尽孝”。
我含泪踏上了为母亲求医治病的征途,先北京,又去山西,后到河南,最终也没换回母亲的生命。九二年秋,母亲只字未提,含泪去逝。当年五十九岁,正是安度晚年的时光,却离开了我们,让儿女遗憾终生。
这一年春,本打算盖新房,搬新家的,可钱全部换成药费,我也耽搁了提拔重用,因为领导不满我长期脱岗。这些对我讲都是身外之物,从没有后悔过,因为,我为母亲尽孝了。
零二年秋的一个深夜,父亲心脏病突发,再也没有醒来,每每想起这一幕,我愧对父亲的太多。父亲在我心中,在我一生中,对我影响极大,他首先教会我怎样做人。父亲的过世,我突然感觉整个天塌下来了,心中一片黑暗,不知道做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做。
父亲在时,家里的大小事从不用卧操心,他总是不停地做这做那,大门松了,他找钉子钉牢;院子不平,他找来砖头垫平;厕所脏了,他用箩筐背粪,他总是不闲,歇不住。我在他跟前,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我和父亲也会观点不一,发生争持。现在想起来,很是内疚,跟父亲争什么,有什么可争的。再说了还是老人有经验,后来证明我总是错的。
父亲常唠叨我:“你血压高,少喝酒”。一次他以商量的口吻说:“我戒烟,你戒酒,能做到吗?”我想父亲抽了一辈子烟,咋能戒掉呢?可他真的戒了,那年他72岁,真是了不起,而我至今仍没有戒掉酒。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因为老人经历了风风雨雨,阅历丰富,经验老道,父亲常说:“我能够多活几年是你的福气,虽然我老了,不能干很多的活,但我是你的后盾。”是的,在大事大非面前,父亲总能为我开辟一条明路,让我走出险境。
十七岁那年,我右臂骨折,父亲陪伴我五次下天津治疗,断断续续整整一年时间,我康复了,但年迈的父亲为我又添白发,我内疚地流下泪水,父亲总是安慰我说:“人老了,长几根白发是自然规律。”其实父亲头发全白了。
每每看到听到《常回家看看》这首歌,我就想起父母,他(她)们如果健在,就是不能动,和他们说说话,也是一种快乐,一种幸福。
去年初春的一天,好友贺涛约我找四英喝酒,问我去那家饭店,我毫不犹豫地说:“去四英家吧,他还有一个老母亲,顺便看看,不是很好吗?”贺涛点头说:“老兄高见。”到了大韩固,我买了十斤鸡蛋,走进四英家,他母亲已满头白发,但精神爽朗,看到我们很高兴:“你们坐,我去烧水去。”功夫不大,她为我们做了几个农家菜,我当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已好久没有了。
我们让老人坐下,我给老人郑重地端起一杯酒,老人笑笑说:“我可不会喝酒,今天高兴,就喝一杯。”我们同老人吃了一顿家宴,虽然简单,老人十分兴奋、高兴,我们更高兴。
我想用《娘,你能听到我的呼唤吗?》一文中的一段话,作为我本文的结束。“当我们被爱感动时,我们不禁思考,为什么被打之后,才知道疼痛,失去了之后才懂得珍惜?趁父母还健在,送上女子对他们的爱吧!那怕只有一点点”。
常回家看看,父母在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