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买下这本书是被董宇辉的推荐种草的,具体的推荐词不记得了,只记得这本书销量激增,描述的是一个民族的坚持。
这本书是我坐上飞机前往深圳后面去香港跨年的时候,带在飞机上,打算在2023年年底读完的一本书,可以说是带着对新世界的探索以及对友情的期盼而踏上的征程。我的旅程就犹如这本书里的每个人物的最终结局一样,有不同的结果,但最终逃不过相同的命运。
在读这本书的时候,每只驯鹿,他们身上的毛发、他们的鹿角、他们的鹿崽都仿佛就在我的周围。我一直认为一个优秀的作家,不需要通过任何图片或者影像,让人感到身临其境,而是通过细腻而又清晰地描写,像迟子建老师一样,通过文字,让人认识很多没有见过的东西。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当我在读这本长篇小说的时候,在读到每一句话的时候,就仿佛自己也置身小说场景之中,感受着每个生命的悲欢离合。比如达西的猎鹰、歪嘴的伊芙琳、冬天鄂温克人赖以生存的灰鼠、藏在冬雪下面的驯鹿的粮食苔藓;鄂温克人的希楞柱、和瓦罗加同归于尽的黑熊、带走伊莲娜的河水等等。如此流畅,节奏明快,颇有一点我读完《活着》的感觉。故事的第一人称见证了将近一个世纪乌木楞民族的兴衰。整部小说人物庞杂,但大多是围绕时间主题,以家族的年代为阶段,有的人会陪着读者走完整部小说,仿佛作者在这里担心读者太孤单了,或者是担心第一人称的我会很容易被带入成每位读者,便为读者留下了一生坎坷的伊芙琳和伊万,在不同的时间段一起陪着主人公走过漫长的岁月。
文中的主人公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是她可以见证鄂温克人在历史长河中的成长过程,不幸的是虽然她有爱她的两任丈夫,但最终这个世界还是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所有的离别。她虽然不是萨满,但要强于萨满的内心去抚慰活着家人的灵魂。
读完这本书,我迫不及待去查了作者在书尾《跋》中提到的和小说中人物伊莲娜相同命运的柳芭,她也是全族唯一一个考到北京一个美术学院的画家,毕业后到黑龙江杂志社做编辑,她画了很多关于驯鹿、额尔古纳河、希楞柱等为元素的油画,以至于当我看到她的时候,这个小说中的人物更加鲜活,完全就是我当时看小说时脑海里浮现的画面。那些树木、铃铛、萨满衣服、和人;甚至一度恍惚地以为自己看了一场没有结局的电影。书中和影像里的故事令我无法清晰地分辨。
这本小说在我看来,作者最想表达的应该是与环境有关。虽然鄂温克族人一生都过着大众世俗中颠沛流离的生活,吃着生肉,穿着兽皮制作的衣服,人去世了要挂在树上进行风葬。也许这都和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相距甚远。我承认在我最开始读的时候,作者提到如何获取熊胆如何在仪式后饱餐一顿,这都让我无法理解,竟然在19世纪初,甚至更早,在中国最北端的额尔古纳河右岸,还有这样一个民族,通过最原始的方式逐水草而居,靠天吃饭,靠信仰和萨满治病救人。而这些却都是真实发生在那个时间的中国。而此时的欧洲已经走上了文艺复兴的道路,即便是那个时代其他地方的国人,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日本人、俄国人的相继到来,不仅改变了当时中国人的命运,更加影响到了额尔古纳河右岸鄂温克人的生活。他们的净土不再属于他们自己,他们也没有权利在本属于自己的这片土地上进行放养驯鹿、打猎、捕鱼,而是要为了维持远不及从前的温饱,四处寻找新的营地,即便都是老弱妇孺,也还要为了等到男人们的归来,在树上留下鄂温克人独有的标记,以便他们的男人可以在训练回来后,凭着这些印迹,找到本属于自己的新家。
鄂温克人是热爱这片土地的,但他们更加敬畏这片土地的每个生灵。在描写伊芙琳儿子金德大婚当日自杀的部分时,金德将自己挂在了一棵近期刚刚死掉的松树上,选择了死亡。因为他知道,根据鄂温克的族规,凡是吊死的人,一定要连同吊死他的那棵树一同火葬。他们更加敬畏驯鹿,为了能更好的照顾驯鹿,他们宁愿跋山涉水,整个部落一起搬迁,为驯鹿寻找事宜生存的土地,再安营扎寨。他们虽然要以打猎为生,但是所有打回来的食物,都需要先通过祭拜的方式,然后才能入口,否则会遭到全族人的抵制和蔑视。他们是有信仰的,将大自然信奉成他们的神,与自然和谐相处,他们更加爱护为他们提供栖身之所的大自然。所以当他们需要搬到山下,放弃百年千年前的生活方式的时候,他们也犹豫了,也动摇了,但最终他们在尝试了改变的过程中也受到了启示。
这部长篇小说,让一个普通人了解了萨满的一生有多么悲痛和无奈;鄂温克人在抗日战争年代为国家付出的一腔热血;鄂温克人在选择下山和回到营地的纠结;感谢迟子建老师,为人类文学史上奉献了这么优秀的作品,不愧为第七届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品,她背后的努力和坚持,值得被更多人看见。
但愿有生之年,可以前往额尔古纳河右岸,看看她现在的样子。
阅读时间2023-12-28至2024-01-31
初稿时间2024年02月0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