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的再一次见面,是在他们曾经一起去过的某家文印店。他取了东西正打算出门,恰巧撞到刚刚走进门的她。
“对不……”刚想道歉的他,在看到她抬头之后,话给停在了嘴边。只是对视着,两人都没有说话。
后来,还是她先开口,“好巧啊!”他有点欲言又止,更多的还是惊讶。明明她回了家乡的不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她解释道:“出差路过,就来这里看看。”
“嗯,”他闷闷地应着。朝着她望了一眼,接着从手上的袋子里抽出一张信笺似的东西递给她。“我要结婚了,下个月。”
她的手几不可察的顿了一下,可是接过请柬后,却故作轻松地说:“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来参加!”
又是一阵沉默。
“她……”
“她很好。”
两人同时出声,然后又都笑了,他们一直就有着几分的默契。
“那就好,我先走了。”她说着,转身一步一步地离开。一直到转角,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后,她才一脸苍白地靠在墙上。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手中的请柬被她死死地捏住。最后,还是忍不住颤抖着手将它打开。
那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印在上面:许霖。紧挨着的是一个她不曾听过的名字。她这才想起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上一次见面是在两年前?还是一年前?她的记忆已经有些不清楚了。若非刚刚见到他,甚至脑海里连他的样子都要模糊了!
那么,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
她还记得:毕业那年,父母在本地为她安排好了工作。可是因为许先生,她跟家人据理力争,表示即使在他的城市,也能找到合适的工作。可能是情绪激动,说着说着,她突然就晕倒了。
原本以为只是简单的贫血引发的晕厥。可医院给出的结果是――脑肿瘤。
拿着报告单回来的路上,她一个人坐在公交车上望着窗外发呆。这时,一对情侣有说有笑的上了车。
车上人很多,此时已经没有座位了。男孩一只手扶着栏杆,另一只手和女孩紧紧相扣。而女孩则靠着他的肩膀,微微闭着眼睛,神情格外安宁。那一刻,她仿佛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她无法想象,许先生该怎么承受她离去的痛苦!
然后,她这样告诉许先生:她受够了这些聚少离多的日子,她家人已经帮她在本地安排好了工作,她不想和他去外面奋斗了……
在家人的苦苦哀求下,她接受了住院治疗。手术后是日复一日的化疗,什么放射治疗,热能治疗,她都一一尝试了。可最后等待她的是视力日渐下降,听力也渐渐消失,时常产生幻觉……
她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最后的时刻,她只想再去大学看看。于是,在家人的陪同下,她再次踏上了这块土地。
“洛洛,……”母亲刚叫出她的名字,就已经满脸泪水。
“是他吗?我去把他找回来!”父亲说着就要朝那边街道走去。
“别!”她想拉住父亲,手却无力地垂下,“他,就要结婚了。别去打扰他!”
“洛洛,”母亲抱着早已骨瘦如柴的她,“回去…咱们回去治病。会好的…会的…”
“我想看看他幸福的样子!”她憧憬地说着。她心里知道,癌细胞已经扩散了,不想再一次让父母失望了。
一个月后,他没有在婚礼上看见她,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便转身一桌桌去敬酒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之后,有个身影在背后凝望着他,无声地说着:“许先生,你一定要幸福!”
――七七
2017/12/04,大概是我不太希望,昨天的故事没有原因就走到了分离的地步。所以,给他们一个必须分开的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