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我家的狗

三年前过年时拍的照片

刚才给家里打电话,妈妈说咱家的狗死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停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上周六打电话你们怎么没告诉我啊......

伤心之余,我问妈“你们有没有把它给埋了啊”,我妈说“是上周六你打电话第二天死的,我和你爸也是后来才听邻居说咱家的狗死在了北面的地里,本来想等你爸晚上回来之后找个地方把它埋了呢,没想到第二天就被你一个大娘和一个大爷给卖了.....”。我听了立马激动地在电话里叫起来“怎么给卖了,咱家的狗他们闲得没事卖什么,国庆我都给我爸说了万一狗死了之后,你们一定要找个地方把它埋了。。。。。”

其实在国庆时,我看到我家的狗就有些不欢实,不如往常我在家时那么活泼。当时我有种它可能活不太久的预感,于是就给我爸说,“万一咱家的大狗死了,你们可一定把它给埋了,一定要埋深些”。因为我怕埋浅了,会被黄鼠狼给扒开。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记不清我家的狗来我家到底几年了,我想也得有八九年了吧,这只狗可能是我家养的狗中活的时间第二长的一只了,按照狗龄来说,它应该有四五十岁了,够长寿了,应该是老死的。活得最长的一只狗,是一只大黄狗,记得好像是我小学一二年级抱来的,那时候我家还住在老院,一直到我上初中时它才老死,让我爷爷给卖了。搬到新院之后,我家又养了一只黑狗,后来长成了大黑狗,但是太过凶猛,一直栓在猪圈里,后来还咬了来串门的邻居,我妈就把它给卖了,后来陆陆续续养了几只长不大的那种小狗,都很漂亮,但大都活不过一年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最近死的这只,是最后一次报来的,也是那种长不大的那种,一条母狗,通身浅黄色毛,又有一些棕色和白色斑块,比起前几只来,有点丑,却没成想,是来到新院之后,活得最久的一只。

这只母狗出奇的能生小狗,这些年差不多前前后后生了十几只,而且大多小狗崽都很好看,但无论是抱走的还是没抱走的,后来大多数都死了,有的甚至没出满月就死了。好像只剩下一只小公狗,因为没被人抱走,就一直留在了我家,成天跟着这只母狗跑,还跟它妈抢食吃。这只小公狗除了跟它妈长得很像以外,其它的一点不像,起码它从不亲近人,见人就跑。每次我回到家,母狗总是跑到我面前,不停地跳来跳去,就好像在欢迎小主人回家似的,每当这时我就会俯下身来,而这只母狗就会趴下来仰在地上,就好像等着我给它捉虱子,虱子我从不会捉,但依然会象征性地给它挠挠,然后抚摸几下。每当我出门去玩时,它总是第一时间里在后面颠颠的跟着,唯有把它吓走才肯罢休。哎,以后回到家再也没有一只小狗跑到我面前跳来跳去欢迎归来,再也没有一只狗会求着我抚摸它一下,或者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面。

我家的这只狗,还有一项令我刮目相看的绝技——捉老鼠。没错,自从我们的那只很好看的猫生了八只小猫就突然失踪后,我家就再也没养过猫。后来这只狗来到我家后,有一天里竟然在院子里捉了两只老鼠,有一次还被我看到了,五米开外瞬间一扑将老鼠秒杀,这才是真正的狗拿耗子。但它并不吃,只是在地上来回地玩弄死老鼠。自从它有它的那小公狗作伴后,它俩经常在我家院子里合围老鼠。但由于我家杂物太多,它俩施展不开,只能在外边堵着老鼠,却又无可奈何。

我从来没有给她起过名字,因为懒得起,更因为不知道该给她起什么名好。每当我在家里,四下里找不着她时,我就会拍拍手掌,她总会从远处某个角落里突然跑出来,回到我的身边。有的时候它跟着我去串门,我摆摆手她就会很会意地调头离开。我早已把她当成我家的一份子,在我心里她早已不是一只狗,不是一个生灵,而是我的一个弟弟妹妹,我的一个亲人。在家时,我偶尔会想,她也许会有离开我们的一天,但愿这一天不要那么早到来。因为我不想失去这么一个特殊的亲人。

跟妈挂了电话后,竟然伤心地哭了起来,真得很伤心,更伤心地是我家最终还是没给她一个好的归宿,没有将她入土为安,竟然让“好心的”邻居给卖了,被卖的结局无非是皮被剥下,肉被当作食物卖掉。我家里人都从来没想过等她死了将她卖掉,都想把她给埋了。没想过竟会是这般的结局,感觉我们家真得太对不起她了。国庆时的短暂地抚摸没想到竟然成了永别,虽然当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因为当时她没有和那只小公狗一样,在我们下地干活时跟着,而往年她也都会跟着的,今年却只是一直守在家门口,仿佛是在最后一次守候这个家一样。我多想对逝去的狗说一句,你辛苦了,愿你的狗灵能够得到安息。

万物皆有生死,对于生死太过敏感又似乎太过早熟的我,却一直放不下生死。犹记得十三年前上初三时,冬天的一个阳光温和的下午,仅仅十四岁的我在屋外做着作业,对着太阳的余晖突然间有种伤感与惆怅,甚至是一种害怕,怕眼前的一切,家人、屋子都会逝去。这些年那天的场景、想法所形成的心理阴影,如烙印一般刻在我的记忆里,伤感的念头一直挥之不去。我放不下生死,更是无法放下亲人的死去。虽然我明白,人生无常,轮回有常,是人都要经历生死,更何况生老病死仍世间之常事,可是我仍然需要太久才能真真正正地能看淡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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