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听到春生大声的呼唤的时候,也正好是早晨六点半的时候,躺在床上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昨天晚上,“跟踪”春生至麻将馆,解除了心中多日的忧虑,一扫心理上的阴霾,一根紧绷的弦刚松开,另一根弦却紧紧的绷了起来,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一个志大才疏,生不逢时的奋斗者,在赚得第一桶金后,投身赌场,输的一干二净,怀揣票子进去,赤条条出来,从此一蹶不振,作着背井离乡的苦力工人,维持着一家人的生机,也算是尽了为人父的责任。满以为春生雄才大略,为人中龙凤,谁知道昨天晚上竟走了和父亲一样的老路,难得自己也要重蹈母亲的覆辙,哎!春生呀!快快张开良知的眼睛吧!你要快速的觉醒呀!在翻来覆去的思索中,昏昏沉沉的睡意袭来,竟不觉睡去。
春生呼叫的当口,苗青正悠悠醒转,一声呼唤如在梦中,再次的呼唤,苗青才有所警觉,那分明是春生在叫她,睁开眼,向外张望,却听得声音不是来自门外,而是来自隔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来不及考虑这一些,苗青急急的穿上衣服,顾不得洗漱,径直向春生屋走去,也许是大意的缘故,门竟没有上锁,推门而入,几声的呼喊过后,春生还在喘着粗气,脸上额头满是汗珠,和着眼里的滴滴眼泪,把枕头湿了一大片。
“春生,你怎么了”看着春生异乎寻常的表情,苗青心里顿觉莫名其妙,她拿起手巾给春生抹着汗珠。
“啊!……”惊魂未定的春生张开了眼,他看到了苗青,七上八下的心稳了下来,缓缓的吐了口气,只是瞪大了眼睛从苗青的左面看到右面,从右面在看到左面,那执着奇怪的表情,看愣了苗青。
“怎么了?看你,那有这么看人家的”,苗青红着脸真怪道,低眉顺眼的煞是可爱。
“你挺好看的,就像月宫里的嫦娥”从诚惶诚恐的状态中走出来的春生,在苗青面前,如沐浴在朝阳之中,遍体通泰,舒服异常,矫枉过正,简直有点调皮的意味了。
“我才不做嫦娥呢!”苗青嗔怪着,心里泛着无限的甜蜜,心里的幽怨早已跑向爪哇岛去了。
“我这几天不在厂子里,辛苦你了”春生怀着无限感激、无限爱恋的目光注视着苗青,一如柔柔的月光洒下大地。
“你这几天忙什么去了?能告诉我吗?”春生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是勾起了苗青的一肚子火,勾起了苗青对幼年经历的痛苦回忆,脸色也变得异常愠怒。
“我这几天到城里开拓市场去了,那3000元钱就是有力的见证啊!”春生振振有词,说的斩钉截铁,丝毫不给苗青辩驳的机会,要是他知道苗青昨晚的跟踪,打死自己都不会这样说的。
“真的是去开疆拓土了?没有去干其他事情?”苗青心里已在隐隐发痛,直到现在春生还在骗自己,不给自己说真话,难得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啊!我每天都在为我们的厂子奔忙啊!昨天还去城东的兴业酒店和城南的山水酒店了呢!”春生说的有名有姓,就像真的一般。
“哼!春生啊春生,你当我是小狗小猫啊!你昨天去刘家大胡同干什么了?”苗青索性抛出了底线,当面锣对面鼓,看春生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