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记忆

作为农民的女儿,喜欢挖土种东西,似乎是骨子里的天性。我喜欢花,所以尤其喜欢种花。

我儿时就开始种花,但每次从开始种花到花开满地,再到全军覆没,总不到两三年。这个过程,也是和父亲斗智斗勇的过程。

1.凤仙花

还未上学时,哥哥从同学家带回些凤仙花苗,只有几颗,在家门前种了小小一陇,都是正红色的花朵。

我和哥哥最开始种花时,父母并不反对,大概是觉得农民的孩子都是要学会种地的,从种花锻炼起也不错。

后来,花开季节,我们发现村里其他小朋友家的凤仙花除了正红色,还有深红色、玫红色、粉色、浅白色,我们便收集种子相互交换。第二年,长出了更多的凤仙花苗。通过一颗颗移植,门前的空地占了一小块。

我们见父母种地时,总会挑一担家里的堆肥去做底肥,那是家禽粪便和煤渣堆在一起发酵的肥料。我们也趁父母不在家的时候,弄了一些埋在了花根附近。通过雨季的滋润,凤仙花长的粗壮结实,苗高比上一年足足高了一倍,最高的,竟差不多有我肩膀高。凤仙花也是节节开花节节高的植物,花一边开,种子一边成熟。我们采集了一部分好的种子放在瓶子里;其他的,都直接洒在了空地上和屋前屋后。在大颗的凤仙花盛开时,空地上又长出许多凤仙花苗,慢慢的,门前的空地基本都被凤仙花给覆盖。

这时,父母的意见并不大,只是觉得花太多了,把路都给挡了,特别是挑东西回家时不方便。但有人来家里,赞叹这么一大片长势茂盛的花时,父亲还是挺高兴的说是两个小孩种的。

凤仙花长的很快,慢慢连堆肥的地方也长满了,脱落的种子随着肥料到了家里的各块地里。花生地里、豆角地里、黄豆地里,总能在一片绿色的地里冒出几株花来。父亲觉得太多了,开始有意见,不让我们再种了,并说要砍掉一些,只能留一小块,我没同意,坚决不让父亲砍。

但没过多久,放学回来后,发现几天前还绿油油的花株,慢慢变黄,变枯萎了。我问父亲为什么会这样,父亲说秋天了,东西都会枯萎的。我半信半疑,心里有点落寞,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不知道在哪里。

我想大概是秋天的秋老虎太热辣了,所以将凤仙花都晒枯萎了,就在放学后一直给它们浇水。

过了两天,母亲看不下去了,说:“别浇了,它们活不过来的了。你爸前几天洒除草剂,回来的时候还有一些,觉得这些花太多了,挡地方,就洒这些上面了。”

我听了,委屈又愤怒的跑去问父亲,父亲承认了,但说没想特意除死它们的,就是药水多了,洒了周围的草,就顺手洒过来了。又答应我以后再种。

我与父亲置气了几天,就妥协了。后来,门前种上了桔树,加上养了很多鸡鸭,它们喜欢啄食花苗,凤仙花便慢慢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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