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尼卡诺尔神甫带上棋盘和棋子来到树下邀他下西洋跳棋,他没有答应,理由是既然都同意遵守规则,他无法理解两个对手如何还能争斗。尼卡诺尔神甫从未自这个角度思考,但此后再也没有摸过跳棋。他越来越惊叹于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的睿智,便问他怎么会被绑在树上。“Hoc est simplicisimum,”他回答,“因为我疯了。”
*她固然性格坚强,仍不禁为自己的不幸命运哀恸。她感觉如此孤单,只好到被人遗忘在栗树下的丈夫那里徒劳地寻求陪伴。
*“你还能指望什么?”乌尔苏拉叹了口气,“时间过得很快。” “话是没错,”奥雷里亚诺附和道,“可也没那么快。”
*他从未像那时一样骁勇善战。他终于能为自己的自由而战,而不再为抽象的概念,不再为政客见风使舵、翻云覆雨的口号而战,这样的信念令他激情满怀、斗志昂扬。赫里内勒多·马尔克斯上校一如以往坚定忠诚,当初怎样为胜利而战,如今便怎样为失败而战。
*回忆没有归路,春天总是一去不返,最疯狂执著的爱情也终究是过眼云烟。
*密歇根湖畔画水彩画的红衫少女—她举起画笔向他致意,不是为了告别而是盼望再见,因为她并不知道眼前所见的火车没有归路。
*奥雷里亚诺和阿玛兰妲·乌尔苏拉被爱情、被孤独、被爱情的孤独幽禁在因红蚂蚁疯狂啃噬的轰响而难以入睡的家里,他们是唯一幸福的生灵,世上再没有比他们更幸福的人。
*两人飘荡在一方空渺的天地,在那里日复一日、永恒不变的现实只有爱情。
*此时微风初起,风中充盈着过往的群声嘁喳,旧日天竺葵的呢喃,无法排遣的怀念来临之前的失望叹息。
*羊皮卷上所载一切自永远至永远不会再重复,因为注定经受百年孤独的家族不会有第二次机会在大地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