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的稿子风格在发生明显的变化,不再过多的雕琢新奇性、跳跃性、叙事弧等艺术手法了,而是将重点放在结构是否清晰、逻辑是否扎实、表达是否准确这些问题上了。
这其实来自于我最近的顿悟。简单的说,我的核心观点是:文章,只有做到极致的工具性,才能实现极致的艺术性。
追溯历史,文字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表达、交流、记录,亦即作为工具而产生的。而早期修辞手法,也是为了让文字表达更上口,交流更通畅,记录更简单清晰,换句话说,初衷是让工具更“好用”。后来的好文章,从先秦到两汉,到唐宋,广为传诵的千古美文,就体裁看无非抒情纪事诗、山歌、书信、策论、奏章、疏、志、祭文等,用今天的眼光来看都是严格的应用文——像工具一样有一定功用的,而且其工具性上体现得尤为出类拔萃,只是附带的也富有艺术之美而已(如出师表、谏太宗十思疏)。鲜少有单纯为了娱乐的文艺文。那么既然极致的工具性是好文章的本质,我们就要在工具的好用上下功夫,而不是修饰上下功夫。
好比说我们要做一把铁锤,我们总想着用最好的钢材,最好的木料,锻造成精美的形状,再在上面雕刻精美的花纹…看起来似乎把它做成了一把精美的铁锤,但是从工具来说,他不是一把好的铁锤,甚至他已经不再是一把铁锤,而是一个工艺品了。更好的方法应该是什么呢?而这把铁锤的制作,不论是材料还是形状,都围绕着顺不顺手、费不费劲儿、握感舒不舒适、耐不耐用,甚至省不省材料、成本可否压缩等等来考量,尽可能做出一把使用起来舒适好用,又省材赖用的锤子,那么他就是一把真正的好铁锤了。
文章(哪怕一张请假条)也是这个道理,写作目的(工具的功能)是什么,读者(工具的使用者)是谁,这样写(制作工具)能否(让工具使用者)更好的达到目的(工具功能)?这才是关注的重点。
所以说,文章只有足够好用(有用),就自然足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