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喧嚣的都市,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回到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故土。
脚下的泥土路很柔软,却比城市中的混泥土来得踏实。望着错落的山峦,参差的玉米,零星的瓦房,和远处跑来的朋友------我的哑巴朋友。我笑着喊到:“我回来了”
我家有两“位”狗。一位是一种不知道品种的“洋犬”,毛很长,很白,也很活泼,一有点小情绪就会说出来。爱撒娇的女人本就命好,又凭借着“洋犬”先天的外形优势,自然在家中备受宠爱。另一位是这片土地上的产物,他肌肤上生长的每一根毛发,血管中流淌的每一滴鲜血,口腔中镶嵌的每一颗牙齿,均是由这片土地产生的。他也继承了这片土地朴实的外表与心性,也像这片土地那样沉默寡言。这也就奠定他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
我家小黑将我迎回了家,我家小白随即就来献殷勤,使出浑身解数表达对我的欢迎。当然,他是真心的欢迎我,他的各种举动也是发自肺腑的。而我家小黑,是他将我接回来的,他却靠在了一边,风头净被小白抢了去。小白一点儿都没有变,仍是那么活泼,那么爱表现自己;小黑也一点儿没变,依旧那么默默无闻,依旧那么朴实。
当我坐在沙发上,正与家人谈论着外界的方方面面,条条款款时,小黑哈着嘴,吐着舌,站在门口望着我。我对他招了招手,他便向我慢跑过来,没有过多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将身子轻轻地在我的腿上蹭,将头往我手上顶。
他不似小白那样开放,不允许别人对他搂搂抱抱的,他很是保守。当然,我也尊重他,我用他最喜欢的方式表达对他的情感:轻轻地摸摸头。这看起来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动作,本身也是一个普通的动作,但却是小黑最能接受的动作,是最贴近他朴实性子的一种方式。
我就这样轻轻地摸着他的小脑瓜,他就静静的坐在我的身旁。我没有给他说过一句话,他也没有对我说过一个字。但是,我能够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愉悦和夹杂在其中的淡淡忧伤。也许,在我离开的日子里,他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被剥夺了他应该享有的权利,他总是再三忍让,却一次次被侵犯。
可是,他不会说话,甚至连嘶吼都不会,更别说向我倾述了。但他却很乐观,而且不怎么计较,难受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不会在他心中驻足。
他很单纯,很简单。所以,无论对谁,他总是哈着嘴。只是,对我,他会主动靠拢,像个孩子见到久别重逢的父亲一样,兴奋,喜悦,还有着一大堆想要倾述的话语。只是,他不会说话。所以,只是简简单单的依偎在我的身旁,享受着我对他最简单的爱。
老人家都说小黑有点傻,有点怯弱。可是他真的傻吗?反正我不这样认为。小白天性活泼,对人十分热情,所以招人喜欢;小黑沉默寡言,总是默默无闻的劳作,所以时常受到冷落。其实他们都不傻,他们的做法也都没有错,只是方式不一样。
每个人的身边都会有像小黑一样的“哑巴”,不会说话,却默默地奉献着。我想,倘若我们能够在喜爱小白的同时,又关心一下小黑,那么,“哑巴朋友”便不会将黄连之苦藏于心中,而是将蜜饯之甜化在肺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