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是我们拼尽力气追逐的彼岸,很多人一生都在与人斗,与天斗,只希望有一天可以拥成功入怀,殊不知在追求成功的路上,自己才是最大的敌人,我们天天把挑战自我,战胜自我挂在嘴边,真正能做到的人却是少之又少,但海明威笔下的老人做到了。
老人瘦骨嶙峋,颈背上刻着深深的皱纹。他的两颊有着褐色的斑块,是阳光在热带海面上的反射造成的良性皮肤病变。他的双手由于常用钓线拖拽大鱼,勒出了很深的疤痕。可是,这些伤疤没有一处是新的,和没有鱼的沙漠里风雨侵蚀留下的痕迹一样古老。他浑身上下都显得很苍老,只有那双眼睛,和大海是一样的颜色,看上去生气勃勃,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一个以打渔为生的老人应该就是这样的吧,他辛劳,能干,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为证。唯一不符的是他那双生机勃勃的眼睛还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也确实是一个不肯服输的老头。
连续八十四天没有捕到鱼,有人开他玩笑,说他老了,如今也晦气到家,倒霉透顶。他并不气恼,也不曾丧失希望和信心,而是选择去远方,去没有人到过的地方,捕一条大鱼,毕竟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他不肯承认自己已不再年轻,但岁月无情,他终是老了,而且孤身一人,只有一个小孩愿意陪着他,但在他一连四十天都没捕到鱼之后,小孩的父母再也不允许小孩跟着老人了,小孩虽然弱小,但总能帮到一些忙的,就算只是陪伴,对老人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可如今只剩他一人,一个人出海打渔,需要多大的勇气呀,但他不仅去了,还驶向了远方。
每次行动之前,我们都会做好充分的准备,可是老人在船上,一会想要是有收音机就好了,一会想以后要带上盐,可见老人的准备是不充足的,但是他住在简陋的棚屋,家徒四壁,饭食都需要他人施舍,物质资源如此匮乏,又能做些什么准备呢,就是这样他还执意要去远处捕大鱼,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却敢做。因为一条大鱼不单可以满足他的生存需要,更能证明他的能力。他想要的不仅仅是生活,还有尊严。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渔夫是依靠大海生存的,大海广阔无垠,资源丰富,却也汹涌澎湃,危险至极,大海虽然能为人们的生活提供资源,可一切都得靠双手获取,大海的神秘莫测令人望而生畏,所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在浅水区,小海湾捕鱼,老人却是不屑于这样得过且过,他追寻的是更高的目标——自我实现。
日常生活中,一个人呆一会都会感到孤独,老人独自出海,其要面对的孤独可想而知,所以他大声说话,自言自语,把鱼和鸟当做朋友和它们对话。一次又一次地想着,要是那男孩在这儿该多好呀,再坚强的人都会有脆弱的一面,在孤独无助时都希望有人在,老人希望男孩可以帮帮他,也渴望和男孩分享捕鱼的乐趣,原来硬汉也有柔情的一面。老人还想到了他喜欢的棒球比赛,所喜欢的事物,所向往的偶像总能给人一些力量。就是这些来自精神世界的力量鼓舞着老人在孤独扑面而来时坚持下去。
一连八十四天一无所获,运气着实不好,他盼望着时来运转,可也努力做到分毫不差,这样运气降临的时候就有备无患了。机会永远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老人不祈求苍天保佑,而是做好准备等待时机。
苦心人天不负,终于他的机会来了。他感到有鱼咬了一下钩,但那只是试探,他盼望着鱼儿上钩,却是不急不躁的等着。如果是一条小鱼,那处理起来是极简单的,如果钓到大鱼,特别大的鱼,对于一个人,一个老人来说,就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了。所以一场新的挑战即将开始。
老人双手猛拉住钓线,接连使劲向后拽,双臂轮番上阵,以身体的重量作为支撑,使出胳膊的全部力气把钓线往回拉。可是毫无用处,那鱼径自慢慢游走,老人连一英寸也拉不上来。鱼一刻不停地游着,和小船一起在平静的水面上慢慢行进。老人得死命拉住,不得已的时候放开一点,以免鱼把钓线扯断。这样虽然抓住了鱼,却是极辛苦的。
鱼拖着船,老人拉着鱼,他们就这样比拼着,谁也奈何不了谁,因为他们都不肯轻易服输。他无可奈何,又意志坚定的和大鱼耗着,一次又一次的较量势均力敌,却又惊心动魄。
因为要拉着钓线,老人的活动范围有限,移动也是非常艰难的,但他就只身一人,不得不百般小心地挪动身体,才能喝点水,吃点生鱼,即使生鱼难以下咽,又没有盐,但他不得不吃下去,他得保持体力,和大鱼打持久战。大鱼虽然不像老人一样会使用武器,但也是极难对付的,它只是翻腾了一下,老人就一不小心被拖倒在地,受了伤,大鱼猛得一颠,就把老人拖倒在船头,虽然老人有防备没有掉进海里,但终是伤了手,可祸不单行,他的另一只手抽起筋来, 因为不断的拉扯,老人的身上已经被割开了口子,他疲惫,痛苦,却依然熬着,挺着。
如果大鱼跳上来,老人还有可能杀死它,可它始终待在下面,老人也没有办法,只有奉陪到底。他们对峙了那么久,老人总算看到了他的对手,它个头极大,力量也很大,快速平稳,不慌不忙,神气十足。可老人并不打算放弃,反而要借此证明,一个男子汉有多大能耐,一个男子汉能忍受多大的痛苦。
早已过了一天一夜,老人却不曾合眼,根据云彩判断出今明天气不会变坏,用手试了试水流,也没有那么急了,大鱼安分了些,他也可以睡一会。再醒来是因为鱼拉动绳子,使他的右拳猛得砸在脸上,钓线从右手滑出,老人不得不用身体抵住钓线,左手再拼命抓住钓线,承受所有拉力,真像被刀割一样生疼,可他不能放手,否则就前功尽弃了。大鱼一次次跃起,又落下,老人被拖倒在船头,动弹不得,终于在大鱼跳了十几次之后,老人可以喘一口气了,他得养精蓄锐,做最后的交锋。
决战时刻到了,鱼开始兜圈子了,老人得拼命拽住钓线,让鱼兜的圈子越来越小,老人渐渐大汗淋漓,头昏眼花,可他还坚持着,慢慢收回绳子,他觉得自己就要制服大鱼了,可大鱼又一次次游走了,他真的感觉就要垮掉了,他又一次次告诉自己再试一次,终于大鱼游到船边了,老人举起鱼叉用尽力气,狠狠地刺下去,鱼还在垂死挣扎,战斗已经结束了,老人打理好战利品,返航回家。
可是在大海里航行哪来的一帆风顺,他们遇到了鲨鱼,那些海洋里强大的狩猎者,只要有血腥味就逃不开它们的追捕,它们身姿矫健,全副武装,真是所向无敌。老人还是决定搏击一番,他干掉了第一只鲨鱼,却并不轻松,他没了鱼叉,可鲨鱼还会源源不断地追来,老人想到把刀子绑在船桨柄上,他制做了武器,继续航行,然后他又看到了两头鲨鱼,好不容易刺伤了它们,把它们赶跑,可不幸的是大鱼被咬掉了四分之一,那一刻老人真希望这是一场梦,他没有钓到这么一条大鱼,没有遇到鲨鱼袭击,他此刻是后悔的,自责的,他出海这么远,好不容易捕到一条大鱼,却保不住它,让他的兄弟被鲨鱼糟蹋。他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是真心把大鱼当朋友的,宁愿不曾拥有,也不想它受此厄运,兄弟之间相爱相杀已经十分难受了,他还要看着大鱼被分食,这又是何等痛苦,这位铁骨铮铮的硬汉,内心终是柔软的。
可他不能一直消沉下去,他得想办法保住剩下的鱼肉。接着他又用自制的武器赶走了一条鲨鱼,现在他还有一把手钩,两把船桨,舵柄和那根短棍,这些都没有什么用,但是只要还有武器,老人就要试试。老人又用打跑了两条鲨鱼,他决定一直和鲨鱼斗到死。带着半条大鱼,慢慢接近陆地,却又遇到了一群鲨鱼,虽然毫无胜算,他还是拿起仅剩的武器守护着他的大鱼,最后他用断裂的舵柄赶走了来犯的最后一条鲨鱼,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现在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老人划着船到了海港,那条大鱼最终只剩下一副骨架了,可这也足以让所有人惊讶了。老人筋疲力尽地回到家,倒头就睡,他终是虽败犹荣。
即使年岁大了,他也还记着自己是一个男子汉,他不甘平庸,不愿服老,独自一人去大海深处捕鱼,他克服了自身年老体弱和物质资源短缺的困难,抵挡住了对大海的恐惧和无边无际孤独,战胜了聪明强壮的大鱼,击败了一条又一条鲨鱼,虽然没能满载而归,但他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维护了自己的尊严,完美的诠释了:一个人可以被毁灭,但不能被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