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是李耳。也许不是。我知道这件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是这确实是我经历的,也正是我想告诉你的事情。
我和她是在车上认识的。彼时我刚醒,发现自己躺在一辆车里。天知道我是怎么会在车上!
“你好,我是沁。”她戴着小细框眼镜,翘着腿,神情酷酷,坐在我的右手边,边自我介绍边向我伸出手。
“您……您好,我……我是李耳。”我不是口齿,任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环境里都会慌张。
沁浅浅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很尴尬,沁这一眼的眼神太过复杂,甚至让我产生了莫名的羞愧之感。如果不是因为我十分确定我此前不认识沁,我一定会因为这一眼怀疑自己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
车还在继续行驶,路上的行人与建筑连成一串虚影,之争先恐后地从我眼前飞过。“车速一定很快,”我想。
沁从自我介绍后就不再开口说话了。虽然我很想搞清楚我出现在车上的原因,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是不敢打破车上的沉寂,终于还是没有开口。
车在一条小路前停下,沁下了车。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下车。(其实我更想夺车逃走,奈何我不会开车啊喂。可见,拥有驾驶技能是多么地重要!!)
下了车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古镇,抬头便能看见镇牌,上面写着灰暗暗的大字“无忧镇”。我猜想这字是某位女士写的,因为字体的笔锋走势虽然大气,但总体的下笔力度还是不够苍劲有力,如果一定是某位男士所写,那这位男士也一定是位体弱多病的。
镇子里的建筑很有安徽式风格,不过不同的是,这里的房子明显更破旧,墙壁间尽显土黄色。仔细一看,会发觉这些房屋竟是用泥土建成的,风一吹,仿佛都能从房屋墙壁上刮下一层黄泥灰。
房屋很密集,三四栋地连成一排,各排间留出了一条窄小的小巷供人走路。每栋房子的屋檐下都悬挂了近乎一样的竹竿,竹竿经风吹日晒地也变成了土黄色,看起来似乎原就是和这些黄泥土房屋是一体的。一条条款式不易的、蓝白色竖条纹的衣服在竹竿下晾晒。一切整齐得诡异。
霎时我不知自己身处何处,来自何方。
沁不紧不慢地在前面走,我则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沁还是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哪怕是一个别样的表情都没有。既没有要求我做配合(比如戴上眼罩?),也没有向我说明这趟出行的原因。
不过我很清楚一点,沁对我是没有敌意的。一是因为作为一名绑匪,她没必要作自我介绍,还友好握手,二则是在我和她第一次握手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指尖微弱的颤栗。虽然我不必担心自己的处境,但是无疑,她的颤栗让我困惑的。兴许我才是真正的绑匪?
我不知道,眼前的土黄色让我眩晕,蓝白竖条的衣服随风而起牵扯我的思绪,在这一片诡异的氛围中我已无力思考。只是脑子不其然地蹦出一个问题:谁是李耳!?
“谁是李耳?”我冲着走在前面的沁问了出口。
“你。你说的。”庆幸,沁回我话了,没有想象中的高冷,但是她的表情却让我仿佛置身于一片冰冷。她回过头,似笑非笑,左边嘴角向上扬起一个角度,右边的脸却是面无表情。那一刻,我甚至认为我看到的是别的东西。
我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