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回春,小镇里发生了两件令人想象不到的事。一是大家认为必死无疑的那株树,又慢慢抽出了新芽;而是触怒皇上的小王爷居然幸而不死,披着一袭紫衣出了皇城,带着几个小仆,买下了镇口那个年久失修的旧庭院。
阿木本来真的以为自己要冻死了,不得已抽脱了花枝,靠着假死来储蓄力量,好歹熬过了这寒冬。刚刚回暖,就急忙抽出新枝,触摸这还有些微凉的春晨的雾气。他忽然想起了没有等到的那个人,那一袭随风而动的紫衣。
对面的老屋像是搬进了新客,不过还是大门紧闭,只听得到清扫庭院的声音,偶尔还有一段清越的琴音穿出,阿木闭目倾听,春日的阳光,晒着身体,阿木都要惬意地忘记那一袭紫衣了,若不是那人忽然推开院门的话。
冬寒还未完全退却,他只着着一身轻薄的紫衣,推开院门,脚步款款,向阿木走来。阿木都要呆住了,僵着身子,虽然他本来也只能在微风里轻摇。那本来都已经淡去的一眼惊鸿的面容,忽然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再次在眼前出现,他像是有些清瘦,更衬得紫衣单薄。
那人像是一点也不急,缓步向阿木走来,轻抚树干,像是在吟唱一般:“这世上竟真有同我一般倔强的人,寒风里不肯落叶凋花,哪怕濒临死亡……”阿木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这么说,但他感觉到那个人的感伤,忽然很想,触碰到那人,去分担那人的一点点感伤。他努力伸长枝干,几近折断,却够不到那人的一点发丝……像个自己跳舞的小丑一般。
那人并没有看到阿木的表演,但却像是被安慰到一般“不过,好在我们都活下来了……”阿木,只是听着,不知道该作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