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十岁,或许,我们都欠所有人一个理想。
一本书写很久未完成的书。一部出演没有结尾的电影。一场仅感动自己的艺术展览。在三十岁的某个下午,在北京市区去往郊区的地铁上。人群拥挤,灵魂没有太多的形态可以变化。所有人都在努力备份自己的人生。拷贝一种人生。思考显得局促。想给您写封信,说我想您了。
不是我们不爱您了。我们远走他乡,是为了不落入庸俗。我早知道您不属于我,只是不知道这么彻底。
抽烟的叔叔在古城卖饵块三十年了,烤饵块和炸土豆还是小时候的味道。古城最后一家做本地人生意的书店,二十四年后,也准备关门了。那位阿姨在才村码头卖油粉十几年了,村里的老阿奶抱着孙子每天来。这位大姐在三月街门口卖米线多年,她已经没有耐心在说白语了。古城的小吃,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烤串和奶茶,还有各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代替了。酒吧开始有脱衣舞了。
街上白族老阿奶的小零食、小东西和小玩意已经没有了。农民的房子不让盖了,苍山上下来的水不让喝了。老菜市场的菜似乎也变得陌生了。
中国式山寨人种波西米亚小年轻们在地摊上贩卖着廉价的青春的时光。
我只是小农民。拿起锄头的时候,如果不知道洱海边上的三分地,是否要播种,我会焦虑。
星巴克那一点兑水的咖啡因,再也打动不了我的心跳。
二
您变了,变得不爱我们了。
我记住的只有,那些大理的阳光与海的生活哲学。
三
近乡情更怯。意大利艺术基金会在大理的展览结束。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看您。
收到西藏一位喇嘛朋友的邀约,电影的剧本筹备中。关于西藏生活的三年,拉萨河三部曲。
四
三十岁的时候,应该给理想一次总攻击。而您在路上行走,没有转过身来,是理想。
五
此刻的DEPAPEPE《風見鶏》如同刚才的第三杯Whisky。
草原上的轻风吹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