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 。
小的时候的她从来不会担心未来,后来才知未来是猜不透的。 “
从天堂到人间?那是春风不度之处。
“桐,我弟又问我要钱了。”
“不给。” 看到和小文对话的微信窗口上发过来的信息,我就这样不假思索回了她。 已经忘记了这两年来,小文第几次和我说这句话了,每次听到这句话,我的回答都一样,每一次,都是泪水溢出眼眶。 是否觉得我很无情,或许她弟有一个”假的姐姐。” 相反,我觉得她是很负责任的姐姐。
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她是身边朋友中,最幸运的人之一。性格豪爽,不拘一格的姑娘,有她在的地方永远有爽朗的笑声。回想初识之日,初一开学第一天,她递给我几根香肠,我笑着拒绝了。后来发现,她是背包里永远装着零食的吃货,大大咧咧,无忧无虑,所有的衣服都是名牌。
“ 那时候的她,就像古灵精怪的傻姑娘,做着天马行空的梦。 如果,一直这样,多好。 或许因为她的古灵精怪,又或许她总能跟我分享很多很有趣的事情,她经常说我“傻”,就这样,一直彼此联系。高中,在不同的重点高中,偶尔交流学习经验。 可惜,没有如果。 高中毕业时候,她和我说:“桐,对不起。”我笑着说:“傻孩子,没事,我都知道。”她怕我觉得她不是好孩子,没有告诉我她谈恋爱了。我好想对她说:“我一直觉得你是好姑娘,他对你好,能够一起前进那就好了。”
哪来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人生模型,理解你的人,不必过多解释。
高考成绩出来,不尽如人意,二本,学费很贵。我一直觉得,学费的数目,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小意思而已。将近开学,我看到她朋友圈的一条动态:”谢谢所有帮助我的人,如有出头之日,定会涌泉相报。”她跟我说,她借够了学费,一天,借到了一万多。
记得她曾经说过,要做自己的女王,大学要经济独立,成为独立的girl。当时我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时候,浑身都是劲,充满力量。我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异样,但是转念一下,像她那么独立的人,靠自己去生活也是大有可能。(怀疑我是她假朋友。)
“你知不知道我家在市中心的那套房子卖了?”有一天,文有些云淡风轻跟我说。当时我的内心冒出了无数个问号。一年前我还在那里住过,突然就换了主人。我沉默。
”去年的夏天,感觉是一生都做不完的一场梦。”文说,”一夜之间,一套房子输在了麻将桌上,剩下的钱银行贷款才还清。这个月银行催我妈还款了。”我有点无言以对,内心是心酸还是无奈。
这时候我恍然大悟,终于知道为什么像她那么喜欢旅游的人把高三毕业两个多月的时间都用在打工上,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每天下课去做促销,周末早上七点去推广公众号。去赚取别人口中廉价的工资,忍受别人的白眼,赚取别人眼中卑微的薪水。
“我也想把更多时间放在学习和健身上,可是生活所迫,我别无选择,我也知道16元/小时的工资,很廉价。但是,暂时解决了生活费,我还算幸运了。提高了自己销售能力,锻炼了自己的胆量。很多人问我,为什么能够找到这么多兼职。”
在麦当劳,我们面对面坐着,她似乎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因为我一直在做,而她们在看。”
“对了,上周我居然找到家教了,我做兼职时候,经理知道我是英语专业的,就让我教他小孩了。工资涨了九倍“她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幸福地笑了。我就知道,上天不会忍心让她让她小小的肩膀承受那么多。
可是,莫名地想要给她一个有力的拥抱。
她和男朋友说分手的那段日子,惶恐,不安与焦虑。在别人眼里,她变成了负心的女子,正如她说,找不到他的缺点,高中校草,典型的高富帅,还对她一心一意,百依百顺。她是他的野蛮女友。”曾经,我以为我们可以共度此生,如今,很多事情变了。”
变得不是真心,是我们都输给了现实。
“他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唾手可得,包括,很多人焦虑的前程,他在一条可以看的到未来的路上。”文说。“所以,他不能太理解你为什么拼命赚钱,不明白你为什么对他置之不理,他觉得快乐最重要。他不知道你家的变故,而你选择了放手。”他还在等她,而她,早已学会放下。
她百毒不侵?只是,必须面对。
无可救药?只是,生活过于残酷。
明媚与灰暗,无助与倔强,夹杂着。当时,我看到了她红了的眼眶。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走出这个看不见未来的漩涡,文,不要怕,千万不要怕,我一直都在。
“这个学期,我有三份家教了,周一到周五晚上,周末上午和下午。”文跟我说这些时候,我有点担心她的身体。她补充一句,“应该可以应付得过来,我每天早上起来学习,晚上会锻炼身体的
当时,我不知道她能够坚持多久,我清楚知道,这样的生活,累,累的是一颗心,曾经自己也过着这样的生活,每天早上在焦虑中醒来,来不及思考,匆匆赶路,空气夹杂着不安,看不到未来的形状。
每次她说,“桐,我想你了。”我就知道,她一定是很孤独,甚至无助。如果她说:”我去找你好吗?”我知道,她快要撑不下去了。 此时我看了看桌子上装了一沓东莞与深圳之间往返的车票的盒子,就像装着我们不为人知的坚强的原因,不用解释,无需掩饰。
突然欣慰,我没有违背当初的诺言
她赚了不少钱,还了3000给朋友,剩下的自己几乎一分没有用上,给了家人填补赌债。“以后,他们问我要钱去赌的话,一分都没有了。我不想这样忙碌了,真的很累。”
父母曾经打拼的江山,已经成为过眼云烟。“看到他们突然替别人打工,为柴米油盐劳累,我也会心痛,但是我更加心痛的是,他们依然会把微薄的薪水拿到麻将桌上,经常出现的结果是,最后问我要生活费。我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我内心有多么的难过,又恨又爱,更多的是悲哀。”
终究明白,人怕的不是从天堂到人间的无奈,比从富裕到贫穷的窘迫更加可怕的是,摆脱不了现实的束缚,身处的漩涡好像越来越深,自己的努力,填补不了家庭的失误,然而也无法自私地抽身离去。
如果,她不和我说这些,我还会以为她一直都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因为她的朋友圈不曾埋怨一句,她也未曾选择放弃
乐观,似乎无法诠释她的积极向上和一路向前。家中爷爷奶奶,她还要挂念,让弟弟带回家中给爷爷奶奶的钱,最终被也没有交到两老手上。”
她说,不会再给他们一分钱去浪费。只是,有时候心软。“我弟没钱交房租了,让我给他两百块。
“不给。” 我说,“每次你拯救他们于危急之中,他们就习惯在危急中把你当救命稻草,谁去体会你的辛苦?”
是不是因为年轻,所以总想着能够一夜暴富才会把人生浪费在麻将桌上。似乎也渐渐失去某些东西。
不知不觉。越是坚强,越是没有人为你考虑,不知道你的泪。 过年,似乎每个人的微信朋友圈都是“如何应付三姑六婆”、“如何应对逼婚”,诸如此类。而她担心的是,她的销售业绩是否能够达标,是否能够拿到底薪,是否能够拿到提成。“妈妈身体不好,瘦了几十斤,她的衣服不合身了,我想买件衣服给她过年。等我发工资。
”今年,她大年初一还在上班,和去年一样。
很多看似自豪的经济独立,只不过是现实所迫而已。 “工资还没发,很多人开始催我还钱了。什么时候可以不用借钱,什么时候双肩的重量可以轻一点。”
我不能够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只能握住她的手,给她几分力量。面对若隐若现的未来,明明充满难过,却永远有几分力量。
岁岁年年人不同
愿你可以在看得见的未来一天比一天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