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还是上学时候, 有一天我拿着自己的诺基亚板砖机(只能打电话了聊QQ的老年手机),和同学一起到省里的广场和商城玩。购物,逛街,外带在酷热的夏季,寻觅一个美女成群的空调地。那时,二十来岁的年纪,一个个傻小子,没有几个阔气。一大瓶可乐,还是人富贵出钱买的。
富贵这个人穿着时尚,说话得体。风流倜傥,谦让有序。在言谈举止方面也着实不失为一种境地。个头一米七几,在当时,我们那个年纪身材也算高的了。没有几个人会玩塞班(诺基亚半智能系统,现已退出历史舞台)呢,人家已经用上智能机(刚兴起的时候)。一句话概括在当时富贵是一位年轻瘦的技术性美男。美的无可挑剔。
走在人行道,谈着跑步车。还有诉说着青春里苦涩的快乐。回想当年,着实也是有点醉了。
正逢周末,家人给我打来电话问一下平安。无意之间,让高傲的富贵看到了我那坚硬的板砖机。他非要对我说什么请我们吃核桃,如果手机造成什么残废,他负责到底。他非要验证一下,诺机的硬度不可,殊不知,在诺机没被收购之前,好歹不及也是军工。身边还有几个好伙伴呢,一下拒绝不好,我要想一个完美脱身之计。
待了好久,我回答道“这样也行咱们,先到商厦的跑步机上去跑步,我输了就答应你”
没走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商厦。进去瞅了一圈,直奔打赌主题。如果输了,可真可惜了我那娇小玲珑的诺基亚3几几的手机。
不知怎的,三局输了人家两局。也可能夜晚人家多出来玩的缘故吧
从商厦出来的时候正骄阳似火呢,原本想从商厦买点核桃回校算了,可大中午地,商厦里的饭菜买不起呀。索性,大伙商议,上街市,寻找饭食还有核桃。不知谁嘴角还低声说了一句“验证奇迹的时刻,就要到了”我气愤地说道,去你的,填饱肚子再说。
找寻了好一会儿,我们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富贵。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整整一下午大伙都没有吃饭。
二
原来当时的富贵高高兴兴,正满怀胜果呢。在一个僻静的悠长小路,无意之中看到这样一个场景。好多好多人,正围在一个,就要处理完的小型搬砖工地的四周,仿佛是在抢救一个什么人。出于天生对弱者的同情,富贵走向前去。心想,此人可能是中暑了,我们剩下的一点水,没准还可能救急呢。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平日里在建筑工地当领导的父亲,想必也会和他一样,理解底层人民的辛劳甘苦,帮扶工作不易的可爱员工的吧。想到这些,富贵赶紧跑上前去 。看能不能,给能帮的人,提供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只见前边炙热的地面,斜躺着一位邋遢的苍老鬓发老人。穿着一身朴实的衣服。让人印象最深的是他那左手拎着的,足有三斤多重的茶水瓶。和手腕上戴着的,仿真名表。
富贵一看是自己的父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就差那么一点瘫倒喽。这时的父亲即无奈又尴尬,羞羞地底下了,他那张刚刚恢复过来的苍老的脸。
爸,你怎么在这干活。他爸答道“给你那个叔看一下场子,睡着了”爸,您别再骗我了成吗?市里你都不怎么去,省里那来的叔。你不就是一个县里的小工头吗。
不知什么时候,从人群中钻出个脏兮兮的黑老头给富贵说道“孩子,我就是你爸认识的,你省里的叔。”刚来省城的时候,你爸不说话,干活实在。在有一次快喝醉了的时候,和我聊成了朋友。因为在这劳务市场摸爬滚打十几年,我便成了他大哥。
这次你爸晕倒,是因为天太热,我们商议早起早干完,于是早晨都没怎么吃饭。本来呢活儿干得差不多了,你爸说给人主家收拾好,好留个老客户。毕竟干我们这种活的人,每天都不太固定,今天搬砖明天就可能修路了。
富贵问道:那前几年我爸他确实是赚了些钱的,为什么还来遭这罪。
老头说,不错确实那几年,你家在农村来说过的蛮发达。可是在你爸当工头的第三个年头,工地出现事故。病得给人看,欠别人的大笔欠款,他也得还呀。至于在你们村里这层窗户纸,没被大伙捅破。那是因为,乡亲们怕伤害到当时刚刚考上学的你。还有,放假了你成天到处玩,有几天完完全全在家附近的。
听到这里被父亲悄然扶起的富贵,大声哭泣。高高的俊小伙儿,哭成了泪人。后悔自己小小年纪对于钱财只有挥霍的意识。从不问钱来得容易不容易,怎么样设计着花,怎么样珍惜。
也就是这天下午,我们大伙集资的钱都无偿的贡献给了这位长辈。偷偷让富贵给他爹狠狠买了好些鸡鸭鱼肉,带回去的就没剩一块骨头。这份孝心也算难得吧。
三
过了好些好些时候,才听起富贵说起有这么一段。那时的富贵,更变得勤俭节约,学习向上。不再贪玩。
令我印象最深的呢还不是这,是什么哪?就是我们挨饿后的又一个礼拜下午,富贵说补偿我们核桃吃。
吃核桃的时候呢还非借我的板砖机不可,结果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手机毫发无损,核桃仁香嫩可口。
富贵挺喜欢篮球的,头上老爱戴着个套。开始还没发现呢,不知什么时候才知道他的头上全成了血块。
临毕业了他才给我们道出了实情,自从他在偏僻地小巷无意中看到自己的父亲那事儿过后,那刻的他头痛心酸,心生愧疚。想拿着什么东西出气。于是便把他那聪慧的脑袋,狠心地敲碎了每个核桃的壳儿。壳儿里面显露出来的是一颗颗,我们在当时都感觉无比潇洒的稚嫩之心。
可偏偏当时粗心大意的我,还真心以为是我的板砖机完美地完成了一把锤子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