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自己拍摄
守望是牵挂,是惦念;而被守望,是一种幸福。
阳台上定格着一个背影,那是守望的背影,它只属于孩子的奶奶,我的婆婆,这背影如一把钥匙,开启了所有的记忆。
婆婆老家在迁安,说话为人都带着老家的特点,就是直来直去,从不拐弯抹角儿。婆婆虽然不是孩子的亲奶奶,但一样把孩子看大 ,而且是悉心照顾,宠爱有加。
从儿子出生,我就感受到了婆婆对孩子的爱。记得生儿子还住院那会儿,护士要抱走孩子,给孩子洗澡,我的婆婆就跟在护士后面,护士说:“不用大人跟着,回去吧。”婆婆说:“你别把我孙子弄混了。”护士笑着说:“放心吧,数你们家孩子大,弄不混,再说孩子手腕上都有手环,上面都有名字。”婆婆听了,将信将疑,不跟着人家护士了,但还是目送着。当护士把孩子抱回来,她赶紧上前看看,确认无误,然后说:“嗯,是我大孙子。”
一晃儿子几个月了,因为婆婆的腿有风湿,走路一拐一拐的,没法抱着孩子走远,她就把儿子放在婴儿车里,推着孩子到附近的街心花园或小区里的公园玩。婴儿车是身为木匠的老公公做的,小的时候儿子是躺在车里,几个月后,就可以坐着了,婴儿车比较大,前后都可以坐,婆婆就让孩子脸对着自己,边走边逗着孩子,就娘俩也热闹着呢。婴儿车稍有点笨重,所以噪音有些大,婆婆每天推着咕噜咕噜响的婴儿车各处转转,因为我家在批发市场,市场上很多人一听到这车响,就知道是我婆婆推着孙子出去玩了。因为都认识,就热情地和婆婆打招呼:“又看孙子呢?”婆婆总是笑容满面地说:“嗯,嗯,推着我孙子出去转转。”就这样,婆婆几乎每天都乐此不疲着,直到孩子上了幼儿园。
等儿子上了幼儿园,因为我上班比较早,所以每天都要早早起来,忙得自己连饭都吃不上,更别说管孩子,有时就图省事,胡乱地把儿子用被一围,抱到婆婆的屋子,每天上幼儿园前,都是婆婆为孩子洗脸穿好衣服和鞋子,收拾停当。而且,那时儿子虽小,却不知道怎么的,很臭美,每天都想着为他的小皮鞋打油,婆婆总是乐呵呵地听从着孙子的指挥,把鞋子擦得亮亮的。
虽然婆婆很细心地看孩子,可总避免不了会出现一些小事故,一次婆婆带着孩子去大姑婆家串门,儿子自己跑的很快,一不小心跌倒在台阶上,把门牙摔掉了一颗,等我下班回来,婆婆立刻内疚不已地说:“都赖我,没手把手看着孩子,把牙都跌掉了,缺了牙,孩子吃东西都不得劲儿了。”听着婆婆的话,我赶紧安慰她:“没事儿的,你又不是故意的,是孩子太淘了,再说,牙掉了,还可以再长出来。”听到这话,婆婆才不再埋怨自己了,但因为这事,还是自责了好久。
每天的朝夕相伴,让儿子和奶奶很亲,我每次买了什么吃的东西,不等我张罗,儿子先想着给奶奶拿点儿去。一次从幼儿园回来,他竟然从兜里掏出一个核桃大的小包子,说是很好吃,让奶奶尝尝,婆婆听了感动得说:“还是我孙子好,没白看,知道惦着我了。”我看了,赶紧拉儿子到一边说:“你有好东西和奶奶一起分享,很对,但一定得是自己的东西,或咱家的,不能从幼儿园往家里拿东西。”儿子委屈的说:“是老师分给我的,每个人都有,我自己留一个没舍得吃,装回来的。”我只好语气肯定地说:“那也不行。”
儿子上了小学,因为挑食,很瘦。婆婆总是换着样的给孩子做饭,知道孩子爱吃饺子,从早上就开始忙碌,一个人择韭菜,洗,切,拌馅儿,再和面,先擀出十来个皮,再慢慢一个个包,再擀,再包,这样一忙就小半天,包完,婆婆并不立刻煮,而是估计好放学的点提前十几分钟。等儿子回家,热气腾腾的饺子正好摆上桌子。孩子一进家门,婆婆就赶紧张罗着:“早饿了吧,饺子正好,快趁热吃吧。”可她自己却并不急着吃,坐在那儿笑着看着孙子吃,不时问问:“好吃不?咸不?淡不?”儿子嘴里含着热饺子,忙得答上一句:“好吃。”她立刻高兴地说:“好吃,明儿奶奶还给你包。”说完,自己才夹起饺子开始吃,脸上常常蹭了面粉,却还不顾得擦。孩子大些,也渐渐会花钱了,婆婆经常背着我给孩子一些零花钱,我知道了劝她:“不能让孩子养成乱花钱的坏习惯。”婆婆说:“哪家的孩子没有几块零花钱,别人买东西,就让我孙子干瞅着?孩子也不能管的太紧,让他买点儿自己喜欢的东西吧,再说我也不多给他。你别管了。”听着这话,我好像没什么理由再反驳,只是嘱咐孩子帮奶奶多干点儿活。
儿子上了初中,骑自行车了,每天中午晚上,放学的时间点,我的婆婆都会到卧室的阳台上望着,看看孩子到了没有,而且由于腿的毛病,她总是斜靠在窗户框上,有时干脆就拿一个小板凳坐在阳台上,直到看见了孩子的影子,她才再走到餐厅,高兴地说:“回来了,回来了。”然后拿碗筷,才准备吃饭,一天两天,天天如此,我总是对儿子说:放学了,你要赶紧回家,因为奶奶在阳台上望着你。晚了,奶奶会着急的,而且你要好好学习,不然对不起奶奶每天的守望。”
有一次,一家人饭桌上吃饭,我和婆婆随口说了一件事:某家奶奶真辛苦,孙子在市里上学,奶奶竟到市里给孩子洗衣做饭,陪读。我的婆婆听了立刻高兴地和儿子说:“孙子,你也好好上学,咱们也考到市里,奶奶也去给你做饭!听着婆婆的话,看着她已全白的头发,我心里汹涌着什么,但说不出。
就这样,婆婆用她的朴实与包容,勤劳与善良,守望着一家人的幸福,几十年如一日。这个家也温暖着,热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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