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省,广州市,2015年2月。
那一年第一次踏上长洲岛,看看黄埔军校。挺有感触的,这么新。
多年不见的友人陪我逛了一圈后,说要请吃粤菜。我说不用,更感兴趣的是你们日常吃的,最受大家首肯的本地特色简餐。
朋友说,附近有这么家店,只是要等,若不是周末,中午总是爆满。很好,就要这样的。于是到了这家店铺,普普通通的门脸,也不见得整洁。屋内没几张桌子,门外却有不少,食客们都是拖家带口,有的在吃,有的在等。这就对了,找的就是这个。
店铺里几排火在同时开着,上面架着煲,冒着白气,这个移下去,那个放上来,老板一家人忙前忙后,却也从容。于是点了最传统的叉烧煲仔饭。真的是等了很久,感觉就是生米下锅等做熟。终于端上来,滚烫滚烫的托在碟子上,另配一碗蔬菜汤。掀开盖子,米香和肉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果然是多年未见的正宗煲仔饭。
煲仔饭是广东最传统的特色饮食。有多传统呢?没法考证。
看这几个元素:煲,砂锅,最原始的陶器,新石器时代就有。大米,源于中国南方或印度,是几千年来广东唯一的主食。陶器煮大米饭,有多久的历史?食品匮乏时代,米饭里丢点蔬菜,倒点酱油生抽就是一顿饭。享受些,就放点肉。什么肉?腊肉或卤肉。这是因为两广之地过于炎热,宰杀后猪肉没法保存,只有做成腊肉、香肠、卤肉等各种熟肉或咸肉。
也正是这传统,造就了煲仔饭独特的滋味。砂锅焖饭,大半熟后码入咸肉,慢慢闷出肉的香气,返了鲜,油脂渗出来,被胀大的丝苗米吸收。因此,最传统的煲仔饭应当是腊肉、卤肉、香肠和叉烧,咸鱼腊鸭也行,别的都无法体现煲仔饭的魅力。
最后,掀开盖子,蚝油、生抽、香麻油撇上去,迅速渗入白米中,一把葱花,香气爆出来,一钵浓香扑鼻的煲仔饭就完成的。简单,却将传统的器具、食材和烹饪技术表现得淋漓尽致。
煲仔饭简单么?越是传统,其实越难。大米、配料的任何改变,在烹饪过程中都要依靠厨师精细的调整,来不得半点差池。我在家里做过多少次,全失败。
品尝煲仔饭还要去广东,只要想想那焦糊脆口的煲底都值得走一糟。煲仔饭,中国南方最传统的味道。
后记:
写这一系列的过程也是删照片的过程。毕竟这么多年积攒得太多了,有价值的当然不多。删除照片却又能带来惊喜,不仅仅是回忆,更在于发现。比如居然找到了以前认为早已丢失的在黄埔的照片,也就有了这一篇。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