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姜的父亲叫袁建川,母亲叫姜玉芝,在她还未出生时,她的父亲就给她起好了名字。父亲母亲的姓加一起,正好合了他父亲一生的事业——支援新疆守边关。
但是袁姜刚出生没多久,父亲就把命丢在了白雪皑皑的雪山,那时,母亲的信刚送出去没多久,就收到父亲牺牲的讯息。
之后家里就挂起了一个“光荣之家”的荣誉牌匾,但是这家里最荣誉的那位,再也无法踏进家门。
现在,她在共产党的供养与保护下,从根正苗红的解放军后代,成长为中国共产党员,始终觉得自己肩头担着某种重大的责任,理应要为这个国家做些什么。
于是她主动申请对口支援新疆,一是想继续父亲的事业,二是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但是当她把这个决定告诉母亲时,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母亲声泪俱下地央求她不要去新疆,她们俩差点为此发生争执。
最后她对母亲说:“妈,我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怎么能只想着享清福呢?”闻言,母亲什么话也不说了,默默地回到房间里。
姜玉枝翻开压箱底的军装,抚摸了一遍又一遍,这个一向坚强的女人流下了温热的眼泪。
袁建川当初去新疆的时候也这么对她说,“共产党员怎么能享清福呢?”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成全。
第二天一早,她就到处张罗着买些女儿喜欢的本地特产,还有一些必备用品,最后到火车站,像当年送走丈夫一样送走女儿。
怕别人看见自己哭,姜玉枝选择了从火车站步行回家里,她嫁给了共产党员,生下了一个小共产党员,别说共产党员不能享清福,她这个家属也跟着舍弃了很多。
当她走到家门口,看着那个光荣牌,她忽然释然了。她不后悔,这么多年,要不是有国家补助金和党的政策的支持,她根本无法保证女儿能够接收到这么良好的教育。
袁姜在动车上也忍不住留下思念的眼泪。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她生活了整整27年的故乡,离开她亲爱的母亲,去援助那个地广人稀、生活艰苦的地方。
她爱她的母亲,那个被生活磨练成“男子汉”的女人,什么少女的、温柔的、娴静的统统被洗刷了去,只剩下对生活琐碎的念叨,只剩下一个人撑起一片天的粗糙。甚至她们之间的沟通出现了裂痕,谁都没有在最佳时期抓住机会好好地进行调解,而是让裂缝自由扩张。
袁姜知道母亲爱她胜过爱自己千万倍,她也曾想过回到家乡工作,赡养母亲,可是她发现她在这个家越来越无法静心地呆下去,她甚至很难耐心地静下心来好好处理她与母亲的关系,反倒是纯粹的工作与忙碌的日子更适合她,这样她身体和精神一切都属于工作。
她现在远赴新疆,也随着母亲年龄的增长,她能够陪母亲的时间更少了,一想到这个就让她坐立难安。
在一次偶然间,袁姜了解到社工组织,于是联系到家乡的社工组织并寻求他们的帮助。
社工马上安排走访,采用生命回顾等方法帮助姜玉枝缓解空巢的孤独感。社工了解姜玉枝的情况后,确定她生活起居等均可以自理,并发现她对跳广场舞较为感兴趣,只是由于自己不会跳舞,自尊心强,怕别人嘲笑自己,所以一直羞于到广场上结交“舞友”,于是社工首先帮助她学会使用电视机寻找广场舞教学视频,又链接社会资源,帮助她融入当地公园广场舞社团。
在社工的帮助下,姜玉枝逐渐走出孤独状态,在与社工的谈话中她了解到当地的志愿服务组织,并且主动提议加入该志愿服务组织,实现了老有所乐、老有所值。
而袁姜也早已逐渐适应了新疆的环境和气候,她第一次踏上那片茫茫的戈壁滩,黄沙、大风、烈日以及防不胜防的高原反应让她无所适从,在宿舍的硬板床上硬是躺了两天,第三天情况稍稍有些好转就马上赶往工作岗位。
袁姜一直和社工有联系,在社工的启发下,她主动学习有关摄影技术,每天工作之余还不忘记录下当天的情况并且推送给母亲,母女俩每天都保持互动,感情穿越了万里依旧得到了很好的保持。
袁姜觉得现在的情况恰到好处,母亲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可以忙活,不用沉浸在,她们之间的感情保持稳定,这样她不用再担心其他问题,感觉生活更有干劲儿,一心投身于扶贫事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