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在北京的那一晚,(这里可以有好多字),辗转麦当劳肯德基,只为省点钱(当然也感谢你要给订房间的好意,想订我自己也可以)。
充电线落落同事车里了,在“两元店”里买了根,先要价十五,后来给我说十三,哈哈,原来是优惠两元(这次没用,以后我也试试锚定效应)。路边摊的面,好吃到意外,大妈的广场舞声形俱动,自带快乐气息。路口有以车为摊,卖碗碟的小贩,灯光很老实,瓷很白,妇人在挑拣,看着很舒服。
昨夜的房间不大,也不高级,店家的小孩子也在厅前玩的热闹,但老板娘很是朴实友好。甚至房间拖鞋都不是一次性的,马桶圈也是不翼而飞,外面活力十足的电视机咿呀放着,谁关个窗子都觉得自己的窗子也在动一样,隔壁有说话声,甚至谁在按遥控器的嘀嘀声都听的颇为清楚。温柔的夜,睡的幸福,这样用烂的词,又被拎出来。澄清一下,词在那不动,谁叫她就跟谁走,有诚心邀她去的,也有她自己去的,也有被掳走,押运过去的,被强制执行了太多不合适的事情,才招致对她有些些的误解,她没有罪,她只是受害者,但这已然是事实了。
闭上眼,你知道是在一个独立的空间里,虽然有声音作为粗鲁的闯入者,但不会有人走来走去,枕头不是很厚,不用丢到一旁,折起自己的衣物来代替。
土地是新开发的,路是新的,楼是新的,学生们走来走去,他们青春靓丽,无限可能。满脸稚气,没有内容的脸,干净的像蓝天,可以惊到一整片草原。请不要讨厌的想到有一天人、物俱老。
打扮着大于自己年龄的时装,没那么美,有点奇怪,衬着稚气的脸,却怪可爱的。他们会青涩有礼的向小贩问价,却也随手将食品包装袋丢在路上。面对人,看得着碰的到的事物他们实习着礼数,无形的标准却顾及不到,但我们不用太责怪,他们年轻,我也还愿意等。可怕的是啥呢?合肥火车站,一三十出头的女子,手里拿个芳香的桂花枝,广场前走路姿势晃荡的肆意,能看出她的开心,其中肯定有一分来自手里的桂花。但这个“折桂”实在不敢恭维,其实这画面在淮北站我也见过,中年男子手拿着桂枝摆造型,女伴也是把照片拍的认真。一枝桂花没啥大不了的,但其中的无意识挺让人失落的。让他们改变是痛苦的愤懑的,去改变他们也是需要牺牲的。
校园被围栏围着,围栏被小贩的临时小棚围着(有点的分不清日同学们贴着围栏,还是围栏贴着他们了)。鸡蛋灌饼做的很好,面饼扑上铁板,一点点油滋滋的发热,一翻过来,原先被压的一面不知哪来的气很快的鼓起来,小铲一划,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平,打好的鸡蛋液就灌了进去,再顺势一翻,离开铁板的跟头中就灌满了大半个饼。年轻夫妻,配合的安静连贯,男士偶有提示顾客加辣酱还是甜酱,我的这个甜辣都要,他们还没习惯。我吃了俩,就算午饭了。
旁边有卖冰糖烤梨,锡纸支楞起来很大,像吊床里蹲着一只小动物,两个男同学,头埋的很低,让我觉得很香,仿佛都感到了里面的梨子有些烫。“冰糖”,“烤梨”,这俩词是多么的配,配的一脸,甜甜的暖暖的。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被它占了,美好陈列馆中有它们一个展位。太甜的味道又让我提不起兴趣。同样在感觉上有自己独立领地的还有“糖葫芦”,又是两个简单的词,感觉找到了自己生命里的唯一,剩下你能做的就是不住点头,然后任由自己开心的发笑。忘不掉,那个给我买糖葫芦的小学家教老师,panxiuqin.
门口没有水的芦苇也是对着天空,安静傲然,我就要离开,找半天、转几圈,搞到一辆共享电瓶车。坐着谈不上舒服,但自由,心中生喜。
走在路上人很多,热闹,微微兴奋,很快就疲倦了,要么睡去,要么觉得可怕。到处兴俢土木,自行车道被压的极瘪。有整齐的大楼,壮观,好看。也会想到变心金刚取景的香港鰂鱼涌,接着就会想到拉鸭子的笼子。
我们在森林、草原,奔跑溜达了好多个世纪了吧,现在坐在车里穿梭在整日乱哄哄的吵吵的城市。城市是美丽的想象,我们只是蹩脚的实现了那个理想,更多的是骑虎难下。那么多电瓶车拥堵在路口,挡风布下蹲坐着玩游戏的孩子,那才是这个城市的情绪,好坏都在里面。
这个时代给了我们想象,而且很多,多到你不用去想象,到头来才发现,那些想象不过是假象,一个丰富又单调的时代,好像霓虹灯挂在圣诞树,那样惊艳,又那般扯淡。幸运的是不是每天都圣诞节,可是楼还在盖,还在拆。你还有好多的你以为你需要,你“被应该”了。对于生活城市是美的,可不是每一座城都美,也不是城里的每个人都美,很多的揠苗助长者,在夜里对着自己的伤口孤独的舐血。
人是伟大的,自己毁灭自己才会有悲壮。
45秒的红灯过了,又来个99秒的。坐公交车两块钱能到的,骑了六块钱,整个后半段,完全没电了,我蹬的身上热乎乎,还非到固定地点不可停下,眼看过了火车站,还继续往前走找那个就近点,脑子里出了俩字儿——愚蠢。
老乡鸡的鱼块味道可以,口味稍重。广场前转了几圈,平静、舒适。口渴,拉过包来取水,发现拉链一直开着的,这可是一路从街道走至火车站,那么多人,我没收到一个提醒,一瞬间之后就觉得没啥了,一切还是那样,没有更坏就是挺好了。只好开心的觉得,没人告诉我,也好,因为不会被叫住吓一跳,我吓过别人。
火车在黑夜里睡着了,车轮忘了给自己擦油,沉闷的晃荡声像是呼吸不畅,
刚进车厢,气味儿重极了。
半夜到徐州,窗外的孤灯一闪,以为一场雨已铺在地上,还怪它把空气搞得冰凉,出站冷的直抖,才知道,这是车轮一路向北的积累见了效果。感觉我比风到的还早,它就从某个角落兴起,朝我做了个鬼脸。
天会亮,没人会在乎这个无眠的夜晚,我也是。但记忆一直就是那样独立和有骨气。
贫穷会被寒冷安慰,寒冷会被疾病安慰,疾病会被战争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