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 遗失在丛林古迹的盛夏梦——柬埔寨暹粒自由行小记

写在前面的碎碎念  

我算是那种在旅行中寻找自我的人,简单的说,旅行是我目前生命中认识自我的一种方法,所以过去的日子里我花了不少时间去看这个世界,未来会继续寻找机会去过这种越来越疯子一样的生活。是的,我致力做个任性的人。城市里,我和所有人一样,默默无闻的搬砖,穿梭在工作与家庭中,旅行只是我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一束照进生命的光,无关金钱与炫耀;游记也只是我表达自我的足迹,也借机分享给所有想去看世界的人们,欢迎你们的提问和鼓励……

2016年,一个旅行公众号推送的关于柬埔寨自由行的软文,让我动了想去那里的心。阅读完一些游记,临行前啃了几本书 ,就来了这里。通常对我而言,认识一个地方,要经历至少三次。第一次认识是在大量的游记和书籍阅读中,第二次是在旅行中,第三次是在我的旅行游记或回忆中。


吴哥初印象

未到之前,我脑海里的吴哥是个斑驳古迹的探险家故事,和落后的八九十年背景,有着一种东南亚的不安与闷热。

而当我出了机场,从有点冷风的深圳冬日,穿越在TUTU车带着原始乡村的自然味道时,我忽然感觉我可能会喜欢这个梦境般的地方。

是的,梦一样的地方,尤其离开后,感觉就像做了一场盛大的丛林古迹的盛夏梦。梦中,风一样的TUTU车带着我在古迹的热带丛林和现代的老市场之间自由切换……

暹粒的绿化率很高的,即使对于生活在花园之城的深圳的我,第一次置身其中时,也被这里真正的主人——各种苍天大树所震撼。在这里,我无数次感叹这种自然的生命力,充沛的雨水和阳光,热情的温度,让这里成为各种大树和植物的天堂。高大的绿色植物构成的热带丛林是这里的第一大风景与资源。

无法分开的古迹与树

相映成趣的另一个道风景是那些丛林里被遗忘了近几百年的辉宏的神的宫殿。这两者在一起的效应成就吴哥最独特的风景,如果把这两者拆开,它的魅力将下降超过一半以上!!!

吴哥的第三道风景是:这里是一个佛教印度教文化和西方文化融合在一起的独特之地。住宿,饮食,货币,语言,和观光客,都走着一种国际混合的路线,一次日出日落就可以开个小型联合国大会。对政府工作人员好感度有限,可是我许多接触的一线柬埔寨普通工作者,却让我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淳朴与淡定,就是那样或羞涩或憨厚和你笑着。

举个例子,吴哥大街小巷都是TUTU车,有些老市场区域的司机,会很热情的问你去哪,可能要会漫天要价,你只管还价,就算还的很离谱,他们最多说NONO,却不会破口大骂或脸露不悦,就是淡然的NO,然后继续问下一个游客或继续和周围的司机聊天,也没有所谓我的客人你抢了的说法。周围的小商小贩也是这样,就像要价是我的义务,还价是你的自由,努力是我的本分,选择是客人的权利。这种生活哲学,一度让我不解和迷惑,但我还是喜欢和接受的,因为没有压迫。

举两个例子,我们前几天是包了客栈合作的TUTU车司机,钱和客栈结算的。有一天我们回来的早,睡了一觉,又想去老市场吃饭,走了一段路,正准备叫TUTU车,竟然看到我们的包车司机SAVIN正送一个客人。他看到我们,和我们用英文说了句,等他5分钟。然后几分钟后转回来把我们送去老市场,没有谈任何钱的事。最后一天,我们是在老市场和一个陌生的司机谈好路线后,先去小吴哥晃荡,然后再去超市什么,最后送我们回老市场。他没有和我们要电话号码,也没有要求我们先预付部分费用。要知道,小吴哥出口外面是有好几个方向的出口,我们若出来往其他出口去叫别的车,他就会分文不得。最后一个超市离老市场很近了,他依然来接我们,没有说你们自己走过去了。

有时,我很惊讶他们的淡然。柬埔寨普通劳动者的收入并不高,一般月薪在2000元人民币以下,有些甚至更低,而他们通常有很多孩子,所以生活对他们并不容易。参考下,一辆二手的本田CRV价格是2000-4000美元左右(和包车司机的交谈得知)。一个最便宜的KFC套餐是3美元左右,我问司机他的孩子是否喜欢KFC,他告诉我,太贵了,没来过。

我不知道这样的淡然是长久以来的信仰所影响,还是长久以来的阶层分化所影响,但我能够感觉到他们内心的真诚与平衡。是的,当你看着当地人在草地上野餐时,你会忽然觉得,生活水平不是单纯由物质决定的。也许,中国人太勤劳了,太焦虑了,以致没有时间去太多思考生活和内心。

还没去柬埔寨时,就有朋友说那里很乱吧。我在8天的游荡中,也确实在夜市上收到一张一美元的假币,可是我依然认为这是个内心淳朴,有着自我内在生活哲学的群体。旅行就是实证所有传言的方式。每个地方的人,都有你值得学习的地方,这与经济水平没有绝对关系,热爱旅行的人都明白这点。

最后,对于一个终年夏日的国度,冬日来到这里,脱去厚厚的外套,着短袖还冒着臭汗,你会发现同一世界不同体验的穿越时空的奇妙感。所以再度回到冬日的深圳时,我总是感觉我做了一场盛夏梦……

小吴哥的七头蛇像,有头无尾,代表对神的敬仰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众神的宫殿

吴哥众多神的宫殿,分布在暹粒周边,根据远近分为小圈,大圈,外圈。目前地图没有中文版,所以下面的英文备注对自由行沟通非常有好处。地名的翻译,翻译软件是弱项。

小圈(Small  Angkor Tour):包括小吴哥(Angkor Wat),大吴哥(Angkor Thom):吴哥城里的所有的古迹——巴戎寺(Erawan/Bayon),又称四面佛,高棉的微笑;巴方寺(Bayon);空中宫殿(Phimeanakas);战象平台(Terrace of  the Elephants)等,及城外附近的塔布伦寺(Ta Prohm).

大圈(big tour):含圣剑寺(Preah Khan),龙蟠水池(Neak Pean),塔逊寺(Ta Som),东梅奔寺(East Mebon),比粒寺(Pre Rup),豆蔻寺(Prasat Kravan),班蒂喀黛(Banteay Kdei),皇家浴场(Sras Srang)等。

外圈:罗洛士群遗址Roluos Group(罗莱寺Lolei,神牛寺Preah Ko,巴公寺Ba Kong),女皇宫(Banteay Srei),崩密列(Beng Mealea),高布斯滨(Kbal Spean)等。

从古迹的年代和完成程度看,罗洛士群遗址Roluos Group是最古老的,也是毁坏最严重的,某种程度去看会失望。但是没有对比,你就看不到历史发展的轨迹,所以时间充分的人,我还是建议去看看,这样你对整个高棉文明会有更完整的认识。然后在神牛寺对面,有一个孤儿团体的手工工作坊,售卖高棉传统的牛皮纸的皮影画,价格还是很实惠的,有兴趣的也可以去看看。最小的是1美元,同样大小的在市场价格是3美元以上,也可以参观他们的制作过程。

制作牛皮剪影画的大孩子


女王宫是最精美,小而美,但它和女性和女王没有一毛钱关系,它的历史可以看看视频或书籍。属于外圈中的精华神殿。

小吴哥是所有神殿中修复最好也是最庞大的一个。据说发现时也是被丛林包围,然后砍了能砍的树,最后放火烧了剩下的树,在废墟中法国人修复了50年,这十几年是德国和日本人在修复。所以以前应该是白色的,火烧后就黑色的,然后后来用硫酸清洗过黑色的火迹,但时间把一切变得斑驳。我是七天的票,然后我有三天去了这里。第一次,是自由自在从外到里晃了3个小时。第二次是看日出,然后晃荡了周围的草地与藏经阁。第三次,是为孩子请了个中文导游,在导游的带领下参观一次,又晃荡了一会。对我而言,在这样的古迹中,找个安静的地方坐着,发发呆,轻轻聊聊天,看看古迹下经过的人,遥想下这段文明的辉煌和落寞,是人生一件很美好的事。你看着那些大小仙女像,遥想她们当年的露齿笑,她们的簪花笑,她们的长袖善舞,那些的鲜活的生命轨迹。

露齿笑的小仙女


再看看那曾经贴满金箔的,站满神像的回廊,而今只有想象中的辉煌,现实是经过修复却依然斑驳不全的神像与日渐损毁的精美雕刻。

整块石头雕成的流光窗


大吴哥(Angkor Thom)的建成晚于小吴哥,巴戎寺是代表作,据说下午傍晚去看,光线比较好。由于那里有很多蝙蝠,我只去看这个地方一次,但经过了许多次。也许这里有着吴哥文化根本的转折,一个信仰印度教的国王,变成一个信仰佛教的教徒,这个四面佛的微笑据说意味着内心的圆满,也意味对子民的保护。我只能说我目前智慧有限,但感叹它的神迹一般的建筑设计。也许,有机会再去好好感受这种大智慧的传导。大吴哥的猴子非常多,也不惧怕人,在这里,你可以和近距离的和猴子玩耍,也许这也是吴哥生态保育的智慧之一。有机会,骑行或徒步吴哥城应该也是很棒的打开吴哥城的方式。

吴哥的微笑


空中宫殿(Phimeanakas);战象平台(Terrace of  the Elephants)等就在巴戎寺对面不远的地方。空中宫殿不满12岁的孩子是不能上去的,太陡峭,小吴哥的第三层平台是也是如此,而且由于出过伤亡事故,目前是要排队上去的。空中宫殿等寺庙爬到最上面的平台,然后坐到那里吹吹风,看看树,看看天,是件很美的事。

在时间有限的情况下,我会建议你只花一天看小圈,小圈是吴哥文明的顶峰代表作了,也许对于一些人,再看外圈也是差不多的感觉。巴肯山的日落人太多了,不是很建议,我是爬上去后又直接下来的。据我的观察,比粒寺也是看日落非常开阔的地方。大圈的圣剑寺也很大,另外我很爱的是龙蟠水池。龙蟠水池,供奉是观音菩萨,一个大池围绕着四个小池,池中的水就是不同的疗愈圣水。走过一道长长的水上栈道,才到中心景点,而在我心中,这长长的水上栈道就是极好的人间风景。我是早上去的,人也不多,如果可以,我愿意在这里坐上一天,这样的环境本身就是疗愈圣地了。

龙蟠水池的栈道风景

高布斯滨(Kbal Spean)对于久居城市的我们有着另外一种吸引力,山上的景点水中的上千林迦不算很震撼,因为我们去时是旱季,没有瀑布。可是那上去的1500米的路程,在我心中是个可以媲美京都的哲学之道的地方,错综交错的树根,不时爬过的蜥蜴,叠满石头却人烟稀少的路,是我此行很大的一次乐趣,我也在这一行中获得不少启发,我准备在另外一文中细细道来。需要注意的是,这里仍然有很多没有拆除的地雷,必须按照指引的途径走,不要自创道路,非常危险。

外圈中洞里萨湖的日落,也是人生美景。错落密集的渔民村,让人思考着生命有多少可能,每种生活和生命都有着他必须面对的苦难与不易,也有他的乐趣与回馈。生命的强韧和微小就是这样的一体两面物。没有怜悯,只有对生命的尊重与珍惜。

另外的红树林穿行,是要换坐在另外一种小船上,每个人加5美金,也是自愿的,我最终去了,觉得非常棒,可能我对水与树构成的美景没有抵抗力。小船的船夫都是老妇人居多,在外面有太阳时,她竟递给了我一把伞,示意我打伞。看得出,这把伞是跟了她许久又细细爱护的小花伞,不会用英语的她们,发黑的肤色和发黄牙齿里却有种金子般的单纯……洞里萨湖船票是20美金,船夫基本不会英语,但和出发前和安排船的人讲,船夫都会等我们看完日落才回的。

洞里萨湖的红树林
洞里萨湖的日落


崩密列

非常远,60公里之外,我也是非常犹豫是否要去,包汽车去要50-70美金。而最终成行时,我很庆幸我去了。这虽然是个没有一处完整宫殿的地方,可是在这里,你会明白当年发现它的探险家的心情,我们甚至回来时走错了一个门,又再次折回。在这里,真的很容易迷失。站在这堆乱石中,有些雕刻却依然清晰精美,你也很容易感受到当年的宏大气势,可是一个这么庞大的石刻建筑,最终抵抗不过时间的变迁,抵抗不过世间的无常变化,那些曾经小小的种子,深入到坚硬的巨石中,或与它们融为一体,或挤压扭曲压垮那些巨石。谁更有生命力,谁更永恒,谁才是神的化身,我无法回答。



崩密列的乱石


比人还大的树洞


坐在崩密列的乱石中,我的耳边不由响起王菲的《红豆》:

……

有时候 有时候

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相聚离开 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可是我 有时候

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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