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来碗牛头马面
妈妈，你在哪，我好饿，要吃奶。
我摸索着，使劲地嗅，努力地爬。
好累，好冷。
啊！妈妈！奶！
咕嘟咕嘟！
妈妈湿乎乎的暖洋洋的舌头把我从头梢舔到尾巴尖。
真好。
枕着妈妈软软的肚皮，我睡着了。
01
第一次睁开眼睛，以后终于知道奶在哪了，不用瞎爬了。开心！
住的地方黑乎乎的，一条条直直的线把我们圈起来，躺的地方有点硬，下面臭臭的，妈妈的毛结成一团一团。
不过妈妈长得很好看，我也好看，嘿嘿。
我最喜欢听妈妈讲故事了。
“在一望无际的大雪原上，有很多的朋友，可以奔跑跳跃玩耍……”
我问妈妈，“雪原长什么样子？”
妈妈使劲地想了想说：“很大很白。”
我又问：“有多大多白？”
妈妈说：“比你身上的毛还白，有很多很多个我们住的地方那么大。”
哇，我开始想象。
妈妈继续讲：“雪原上不仅有我们的同类狗朋友，还有很多人类朋友。”
人类！我知道，就是每天给妈妈送饭的那种。我真聪明。
“我们帮着人类朋友拉……”
“嗯？拉？”我瞪大眼睛，跟着妈妈的口型：“拉……”
“雪橇！对！”
“什么是雪橇？”
“雪橇就是……嗯，你还听不听了！”
我瘪瘪嘴。
“我们的人类朋友坐在上面……”
“为什么要拉雪橇还有雪橇上的人类？”
“因为……快乐。”妈妈顿了下说。
“人类坐在上面当然快乐，可是，是我在拉唉。”想到人类的体型，再看看自己……
“我们帮助朋友，朋友因为我们而快乐，那我们就快乐，而且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啊。”
“互相帮助？那他等下也会拉我吧。”
“啊？嗯……会吧。”妈妈迟疑了下回答。
“唉，那好吧。”看在他也会拉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
我催着妈妈再讲，妈妈说她累了，下午吧。
下午，那个喂妈妈饭的人类，把我从家里带走了。
在那个人类手里的时候，我看到妈妈眼睛里有东西，亮晶晶的，在黑暗里发光。
“不会现在就去拉雪橇吧。”我垂头丧气地想。
去的地方，还有另外的几个狗类，以及两个人类。我愈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开心。
喂饭的人类把我放下，我无精打采的顺势一瘫，为自己以后的拉雪橇生涯忧愁不已。没心情听他们说什么。
唉，狗生在世啊。
“咦？这只小狗会叹气唉。好可爱啊！”我耷拉着眼皮不理那个说话的女人类。
哎哎!说就说呗，干嘛还动手动脚的，别摸我的帅气的毛！
嗯，还挺舒服的。收敛起炸着的毛，我眯着眼睛享受。
“老板，两只便宜点啊。”旁边的那个男人类说。
……
“好，成交！”这是我睡着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02
转身，换个舒服的睡姿，朦胧中看到一个黄不拉几的流哈喇子的狗脸,我一个机灵弹了起来,旁边的两个人类哈哈大笑。
“喂，傻狗，快起来擦擦口水，人家都笑你了！”我小心翼翼的躲开口水，啪的打了下黄狗脸。
两个人类笑得更开心了。真无语。
“给它们起个名字吧。”男人类看着女人类说。
“就叫大黄小白好了。”女人类看着我俩，眼神温柔。
“我想叫他们五毛。”男人类依然看着女人类说。
“为什么？”女人类转头看着男人类问。
“因为……它们加在一起就是一块啊。”
然后，他们就开始像妈妈和我一样，只是，部位不同，开始……舔舌头？
晚上，我意识到，他们没想让我拉雪橇，也没想把我送回家找妈妈。
闷闷不乐的把脸搭在交叠的前爪上，想着妈妈在干嘛，后面的故事是什么。
女人类弯腰把一个碗放在我面前，“来，喝牛奶喽！”
我想妈妈，而且，我是狗唉。
我把脸扭到一边。
女人类蹲下，把下巴放在膝盖上，一只手抚着我，从头梢到尾巴尖。
我闻到了悲伤的气味，又想到了妈妈。
我开始一点一点地舔牛奶。
晚上，身边的黄傻狗流着哈喇子打着愉快的呼噜，我用前爪擦擦眼睛，天黑了，该睡了。
一大早，就看到黄傻狗在我面前，咧着嘴傻笑，舌尖上还有一滴口水正慢慢汇集，眼看就要落在地上。
我在心里默数，看什么时候口水会落下来，1，2，3……
“大五毛。”男人类喊了声，然后，黄傻狗一扭头，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滴即将落地的口水向我飞奔而来。
嗷，造孽啊！
更可恶的是，因为太专心看口水，导致我没听到男人类的喊声，于是，我便成了“小”五毛，被甩了脸口水不说，竟然还要比黄傻狗“小”，极不开心！
女人类察觉了我的不开心，给我拿了很多玩具，其中有个黄不拉几的东西，样子特别傻，好像黄傻狗，我赶紧叼着它屁颠颠的跑到黄傻狗跟前，准备好好的讽刺一下它，结果，黄傻狗特别开心，到底是傻狗，都看不出来我在讽刺它，真是没意思。
“哇！你快来看，我给小五毛拿玩具玩，结果，它马上叼了玩具熊给大五毛，好感动，小五毛好暖啊！”女人类扯着我的狗脸摇我的头。
好了，“讽刺黄傻狗”行动彻底失败。在摇晃中我开始深思，到底是他们蠢，还是我太聪明呢。
唉，狗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03
不知不觉，来现在的家里已经……
我哪知道，你还能指望一只狗记得时间吗？
反正我的身体越发的强壮，皮毛越发的雪白，脸庞也越发的英俊。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帅气的狗类呢！
唉……狗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和往常一样，我在镜前自我欣赏，黄傻狗蹲在门前等男女人类回来，他们说去“上班”。
哼，上班有什么好的，能有陪我玩重要？不开心！
玩了会玩具，无聊。
东跑跑，西转转，南嗅嗅，北闻闻。
门后的地上有双男人类的鞋，越看这双鞋越觉得牙痒。上次，男人类趁着女人类不在家，拿它奏我屁股，就是因为我晚上总是去女人类的床上睡。对了，女人类的床特别舒服，又软又香。
就因为这么点事就跟我动手，过分！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一爪按鞋底，一口撕鞋里。
嗯，没撕烂。
我撕，我再撕。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狗。啊，痛快，当浮三大白！这句话是跟男人类学的，我也不知道啥意思，每次男人类说完，都要喝点桌子上的那瓶看起来味道还不错的东西。
我转头不怀好意地看着那个玻璃瓶，舔了舔嘴唇。
一个帅气的飞跃跳到椅子上，一只前爪搭在桌边，另一只爪拼命往瓶子的方向伸，两只后腿使劲地蹬。
啊！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加油！
黄傻狗依然一脸痴情地望着大门。
“喂，过来帮我把椅子往里撞下！”
啪！
耶！
从椅子上飞身跃下，我舔，嗯，味道怪怪的。
把黄傻狗也叫过来尝尝，毕竟它也出力了不是。
黄傻狗听话地过来，埋头舔着。
有那么好喝？我再尝尝。
嗯？明明是我弄下来的，你凭什么比我喝的多！
嗝……赢了，嘿嘿。
嗯？怎么又来一只黄傻狗！两只黄傻狗都在转着圈地追自己的尾巴。
头好晕，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摇晃着去女人类的床上，美美的睡一觉。
咯滋咯滋……什么声音？伸头一看，黄傻狗正在啃女人类的床腿！他还抬头对我傻笑了一下，然后接着啃。
我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大厅内，惨不忍睹。鞋子、袜子满地，桌子、椅子半残……
嗷，造孽啊！
黄傻狗，我要弄死你！
咦，这是什么，哪来的白毛？
黄傻狗叼起另一个枕头甩到我跟前，我一口撕烂，然后开心地玩耍起来。
突然，哒！哒！支起耳朵再听，哒！哒！
不好不好，要完蛋！
赶紧躺回自己的狗窝装死。
一步，两步，是魔鬼的步伐。
啪，门开了，本来言笑晏晏的男女人类看着满屋狼藉。
黄傻狗从床上飞奔下来，围着男女人类欢快地摇尾巴。
“五毛！”女人类大叫。
“你俩死定了！”男人类补充。
我眯缝着眼悄悄往外看，黄傻狗依然一脸傻笑，唉，这狗子没救了。
“小五毛！你还装死！我都看见你睁眼了！”女人类心细如发。黄傻狗颠颠的跑到我面前。
在他的舌头距离我的脸之前还有3厘米的时候，我一个弹跳起身，对着黄傻狗就是一顿暴捶。
此乃一箭三雕之计：一，划清敌我阵营，表明这事不是我干的；二，我帮男女人类打黄傻狗，显示自己的忠勇；三，为了黄傻狗好，我打的可轻多了，顺便还报了占“大”名之仇。
唉，我怎么这么聪明呢，而且还这么英俊，这让其他狗类怎么活啊。
“肯定是你带头干的，现在在这恶狗先告状，还来欺负我的大五毛。”男人类气不过我暴打黄傻狗，然后……
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直到碰到桌子腿才停下来，桌子本来就被黄傻狗啃得摇摇欲坠，被我这么一撞，轰得塌了。
“啊！”女人类赶紧跑过来，把我从桌子里刨出来，我顺势装作伤得很重的样子，给女人类心疼的不行。
“它还这么小，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就是，我又委屈巴巴的往女人类怀里拱拱。
男人类赶紧过来，不停地道歉，说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巴拉巴拉。
呼，狗生如戏，全靠演技！
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这一个月我都不能再出去奔跑跳跃玩飞盘了。
不开心！
度秒如年。
04
盼望着盼望着，一个月徒刑终于结束了，我欢快地叼着往日不愿意套的狗绳兴冲冲的去找女人类。
“我和她真没什么，就是帮个忙而已，你要是不愿意，我以后再也不联系她了还不行吗。”套狗绳的时候，男人类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女人类只是给我套绳不理他。
哇，外面的空气好新鲜啊，是自由的味道。
一出门，就碰上了对门的黑傻狗，它冲我欢呼冲我摇尾巴，而我只想和女人类去玩飞盘。
路上又碰到了发霉傻狗、皱皮傻狗、灰傻狗等等，它们都冲我欢呼冲我摇尾巴，而我只想和女人类去玩飞盘。
这群狗类，傻就算了，还都长得这么丑，且自身毫不自觉，真是孺狗不可教也，朽狗不可雕也。
嗯，终于碰上一个好点的了，勉强和我有5分相似，毛皮还算顺滑，就是颜色……
砰！
我收回刚才的话，哪来的傻大个子，快滚，别舔老子的毛！
终于从那大傻狗的嘴下逃脱，迎面又碰上了我最最讨厌的那个屎黄色卷毛傻狗，就它那小体型，竟然想……而且，我也是男的啊，呕！
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可以玩飞盘啦，开心！
不过，由于女人类一个月没扔飞盘，疏于锻炼，扔得一点也不远。
没一会男人类和黄傻狗也来了，男人类一直找女人类说话，本来就扔得不远，这一分心扔得就更近了。不开心！
出狱第一天，不欢而散。
05
“你不是说不和她联系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女人类把手机伸到男人类脸前，浑身颤抖。
男人类一把夺过手机：“你怎么翻我手机，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敢吼我的女人类！我炸毛，也冲男人类咧嘴呲牙地低吼。男人类又想踹我，女人类赶紧跑到我身边蹲下摸着我的毛安抚我，把我领出她的卧室，然后，把我关在门外。
哼！我在帮你唉，不识好狗心。拉倒，一会你哭死老子都不带回头的。
“呜呜呜……”
汪汪汪！开门啊！男人类你出来，老子要弄死你！
我大叫……挠门……刨地……不行，都不行！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好！分手就分手！你别后悔！”门开了，男人类出来。
我一头栽到地上，然后连滚带爬地到女人类身边。
女人类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我知道，那是眼泪，我被带走时，妈妈的眼睛里也有这种东西。
刚想转身找男人类算账，却被女人类一把抱住脖子，她的眼泪流到我帅气的皮毛里，眼泪落下的瞬间，我的皮肤被烫的生疼。
屋外的男人类乒乒乓乓的不知道在干嘛。
支撑着女人类，我很累，但我不动。
屋里越来越暗，四周一片安静。
女人类离开我的脖子，我僵硬地转头看着她，眼泪干了，我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脸，涩涩的咸。
女人类对我咧了下嘴角，慢慢地站起来。开门的时候，带起一阵风，吹得我脖子上的毛一阵的凉。
女人类把屋里的每个角落，细细的看了个遍。像之前的黄傻狗跟着男人类一样，我也一步不拉的跟着她。
男人类不在，男人类的东西也都不在，黄傻狗不在，黄傻狗的东西都还在。
女人类开始大口吸气，眼睛睁得大大的，头扬得老高。
我转身跑开。
带我照片的小书、最最爱的飞盘，还有，黄傻狗的狗熊娃娃……
一样样的叼到女人类脚边，再叼着她的裤腿扯扯。
女人类看着地上的玩具，终于破涕为笑。
那个，只是借你玩会，等下记得还我啊。
06
有一天，家里来了个老女人类。她背着我和女人类一起说了一整天的话。
“行行，反正你也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生吧，以后别来我们家！” 老女人类从女人类的房间出来，一路走，一路说，最后，砰得下甩上了大门，力气的大的我的狗窝都跟着颤了两下。
没两天，老女人类又来了……
我怀疑这老女人类得了一种“斜眼看狗”的眼科疾病。
她还老是跟我抢女人类，不让我在女人类身边，吃饭的时候把我从椅子上赶下来，睡觉的时候把我从女人类的床上赶走，而且，最最可恶的是：她还要把我送走，非常不开心！
晚上，我一只狗躺在窝里，孤独寂寞冷，还有饿。好可怜，天要亡狗啊。
女人类的房间开了条缝，莫非那老女人类要趁女人类不备把我送走？何其歹毒，其心当诛，世间就没我的容身之地了吗。
嗯？不对，我竖起耳朵，女人类的脚步声，闻闻，味道也是！
我一下又开心起来，刚想张嘴叫唤两声表达我的喜悦之情，女人类一下握住我的狗嘴……
“嘘！五毛乖，听我说，那个人是我妈妈，也是你外婆，你不可以没礼貌的，我马上也要当妈妈了，五毛你就是大哥了，开心吗？现在，我的肚子里有小朋友，所以，你以后不许再跳到我身上，不许扑我，当了大哥，就不能再调皮捣蛋了，要乖乖的，知道了吗？”
嗯……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当我妈？
“这么久多亏你在我旁边陪我，我爱你，也爱妈妈，我不是一个好女儿，我让她失望了。”
女人类在我耳边唠叨，说的啥我没注意，只瞪着站在门后偷听的老女人类。
喂，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们聊天的时候我都没偷听，没素质！
老女人类终于意识到自己错误，转身离开。
女人类的肚子越来越大，我不敢再抱她扑她，每天都躲得远远的，被摸毛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不知道她的肚子什么时候才停止膨胀，会不会炸掉啊。
女人类吃什么吐什么，老女人类天天变着花样的做好吃的，女人类吃不下，最后都便宜我了，嘿嘿嘿。开心又有点不开心。
女人类不想让我干什么，都会说，“都是当大哥的狗了，怎么还能xx呢……”
后来，我这大哥总算名副其实了。
07
那天，女人类躺在床上，老女人类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个东西。
“五毛，过来看看妹妹。”女人类叫我。
我迟疑着走过去。老女人类把怀里的东西慢慢放低给我看。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那个小女人类。
那么小小的一只，她的脸蛋红红的，鼻子翘翘的，嘴巴小小的。再轻轻地嗅嗅，身上香香的。
小女人类突然醒了，张开没牙的嘴，笑，向黄傻狗一样。
我也跟着她笑，女人类也跟着笑，最后，我们都在笑。
虽然我也不知道在笑啥，有病一样。
那天，女人类对我说：“五毛，你要让着她，护着她一辈子啊。”
汪！
我说好。
小女人类一点一点地长大……
越来越烦。
老是乱翻身、乱爬、乱动，烦死狗了！
睡觉乱动，从床中心睡到床边，为了不让她滚下来，我只能化身狗栅栏。
后来她会爬了，一个不注意就没影了，我又化身为牧人犬。
再后来，更了不得了，她会走了，这个时候我一会化身大马被骑，一会化身枕头被枕着睡觉，一会化身玩具被揪耳朵玩……
真真是烦死狗了，当时怎么就一时冲动答应女人类保护她了呢，真想抽自己俩嘴巴。
有天，我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床上，桌子底下，窗帘后面，都找不到。
我急得去找女人类，女人类告诉我说她去上学了。
好吧。这个烦人精终于不在了，开心。我应该开心的。
女人类去上班了，老女人类去买菜了，女小人类去上学了，黄傻狗现在在哪，在干吗？
把头搭在交叠的前爪上。好吧，我不开心。
“五毛老大！我回来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小女人类眉开眼笑，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耳边大吼，好吵。
“快去写作业，写完了五毛才能陪你玩。”女人类拎着小女人类的书包，一边换鞋一边说。
然后，那天直到我睡着也没和小女人类玩成。
……
“五毛！快来救我！” 小女人类在呼救。
蹭！我冲到小女人类身前，也是女人类卷成棒槌的书下。
造孽啊！
我能反悔不，我能回去不，我不想保护她了。
不能，小女人类揪着我的俩耳朵躲在我身后，想跑也跑不了。
嗷！
嗯？不疼，什么情况，女人类干吗摸着我的毛傻笑？
08
小女人类，已经不“小”了，早就比我还大了，她也不再乱动乱爬乱跑了，变得忙碌起来，有了自己的朋友，我能见到她的时间越来越短。
唉，我不能保护她一辈子了，只能做到一辈子保护她。
早上吃面条的时候，又硌掉了一颗牙。女人类把面条换成粥，放下，拍拍我的脑袋，看着我一点一点把粥舔完。
我闭着眼晒太阳。女人类用手抚着我，从头梢到尾巴尖，像我刚出生时妈妈舔我那样。
天蓝蓝的，太阳暖暖的，窝软软的，树绿绿的。我睡着了。
梦里，我见到了大雪原。
雪原上，我和黄傻狗拉着女人类、老女人类和小女人类，她们在雪橇上笑得开心，我说等下换你们拉我。
玩累了，我们就围在一起，听妈妈讲故事，讲那个下午没讲完的故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