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一壶清茶,啜一口茗香,倚靠在躺椅上,阳光洒满落地窗。
这是我最舒心的时候,拿着手机刷刷朋友圈。
湖水,广场,自拍照…大家的生活总是那么多姿多彩。随着滑动的指尖,一条婚礼邀请,赫然醒目。
新娘子高挑温柔,白皙的皮肤,浅浅的笑容。这就是你喜欢的样子吧。
思绪一下回到从前。
那时,我们十几岁;那时,我们腼腆娇羞;那时,我们以为这就是天长地久。
(1)萌动
那天阳光明媚,你穿着白色衬衫,走过操场的跑道。日光照耀你白净的脸庞,映出清晰的轮廓,你拍打着篮球,目光坚定。是的,就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女孩,没有任何原因,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深深被你吸引。
我开始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上学路上想象着与你不期而遇;课堂上不自觉地斜角偷瞄;眼保健操时故意巡逻到你身边指正;下课后佯装操场散步余光落满你身边;放学时,掰算着指头哪天才一起值日。
我治愈了每个假期结束前一晚的恐惧,因为只有在学校才可以见到你的样子;我告诫自己上课认真听讲,因为怕老师提问时我愚昧的回答会得到你的嘲笑;我开始热衷班级的各项活动,因为这样我们的接触才更加亲近。
我的闺蜜成为了你的女闺蜜,我欣喜又妒忌。我可以通过她知道许多你的小事,看着你们嬉笑打闹,却没办法学会勇敢。看着你们吵闹,跟着你们欢笑,我想也够了。
(2)叛逆
这段时间手机开始普及,学生党们纷纷有了自己的小灵通,我知道你也有。从闺蜜那里得知你的号码,一直记在心里。
我节省下每月的生活费,加上之前积攒的一点微薄存款,瞒着家人偷偷购置了一台。拿到手机的第一刻,就是给你发消息。那天适逢你发烧吊点滴,我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悄悄给你发了关心短信。哪知,你立刻回拨了过来,我一下慌了神,没有任何准备,顿时语塞;顿时,打乱了计划;顿时,世界变了。从这以后,我们的联系亲密了…
(3)亲密关系
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通过一只小灵通。那时,小灵通的屏幕是暗黄色的;那时,只有短信,还要一毛一条;那时,我们把每条信息视若珍宝,直到储存空间挤爆。
晚上熄了灯,躲过了家长的检查,我们就开始偷偷行动。有时候,等着彼此的回复消息到不小心睡着;有时候像打了兴奋剂一样畅聊不知困意,躲在被子里咯咯笑。聊到脸颊发烫,手机电量告急,眼皮没有站起来的力量,才依依不舍,互道晚安。
周末,我们相约一起玩耍。叫上一群人,热热闹闹爬山去。你体力好,走得快,我也不甘落后,故意和你比赛,把自己累得够呛。然后,我们在上一个休息亭子,嘲笑下面的小伙伴老年体质。最后,我们会在终点撒泼,望着对面的高山大喊大叫,什么都说,就是最想说的话,一直不敢喊给你听…
我们也有专属于我们的小活动。附近的高楼快建好了,安保不是很严,有23层楼,从你发现这个秘密根据地后,爬楼梯就成了我们的小默契。一层一层,傻傻的,不知疲倦,彼此鼓励到楼顶看风景,在顶层吹吹风,很累,也很温暖。如今想来,我这一膝盖毛病,若不是当年甜蜜的代价。
印象最深刻的是有次音乐课期末考,我选了SHE的“恋人未满”这首歌。因为想要练习歌曲,去cd店买专辑,却都已经卖光了。我失望而归,第二天,闺蜜告诉我,因为知道我买不到专辑,你中午顶着大太阳,把我们镇上的CD店全部跑遍了,一间间去搜索,一家家去询问。最后,还是没有找到,你很难过,却从未曾向我提起。
(4)渐行渐远
记忆里的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走远,回想,已无法清晰。或许我们有些小矛盾,有些小误解。那时的我们还都太倔强,太自我,谁也不愿低头,谁也不愿静心交流。我只记得,我生了你的气,断掉了我们的联系,你没有解释,没有告诉我要和解,没有,也就没有了以后。
路上相遇,我们视作陌生人。我的目光跨过你的肩膀,你没有看我,我也没有停留,相向而过,好像不曾相识。
小灵通里再也没有跳动你的短信,灰黑的屏幕不再时不时点亮变黄,电话也不再震动。我注销了手机号,变卖了小灵通,我想一切回归从前。
那幢高楼我后来再也没去过,甚至不记得是哪里,因为我的路痴,一直跟着你走。我知道大致那个方向,却不记得是哪幢;我永远记得23层楼,却不再去探索。
毕业那天,你给了我封信,希望我不要误解你。我却已经记不清了,不记得是什么让我们断了联系,不记得我误会了你什么,不记得为什么你不再找我…
我依然能清晰地想起你的模样,手里握着篮球,在教室里穿梭。你常常挂着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像轮弯弯的月亮。
后来,在同学聚会上我们也再见过,你在我的面前,却像隔着千山万水,你依然对我很好,结束后会送我回去,却再也无法袒露心扉。其实我没有怪你,我也想继续与你无话不谈,可是,怎么就这么艰难…
新娘子很美很温柔,这就是你喜欢的样子吧。看着邀请函上一张张照片,甜蜜的笑容,温暖的文字,我知道,此刻,你幸福着,就够了。
我想,如果可以,请记得,那年,十几岁,有个女孩,因你,欢笑了整个青春;为你,慌乱了半个时光;祝你,幸福一个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