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秋日的早上,天空蔚蓝,阳光明媚,我找了一把好镰刀,背上父亲给我编织的竹篮,我出去割草。
我从小都是瘦瘦的,细细的胳膊细细的腿。我穿一条橘色的麻质宽裤,一件无袖紫衣,戴一顶树皮色宽檐帽,脚上是一双有三条针织横条的泡木鞋。
我没有跟什么人道别,爸爸、妈妈、哥哥都陆续出去割草了,于某年,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只是清扫了院子里的落叶,把一只叫ab的小猫留在了家里,然后扣好门栓就出门了。
我一直向西走,渐渐地远离了我一直没有离开过的村庄。
秋天的风里透着果实的香甜,五彩斑斓的树叶被风吹奏出思绪的乐章,我置身在了一幅油画中。我兴奋地一直往前走,到傍晚的时候找了一片草地休息,找到了许多美味的冷饭果当晚餐。
玉米地和野苹果树
第二天早晨,我在时近时远的鸟声中醒来,当太阳刚好升起来的时候,一片金黄的玉米地和一大片苹果树映入我的眼帘。他们长在一片倾斜的山坡上,那么整齐、那么美好,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金黄的玉米已经熟透,等着那个播种的人来……可这四下并无村庄,是何人于何月在这里播种的?他忘了这里吗?或是出了远门,秋天不能够回到这里了吧!
顺着玉米地向上走就到了那片苹果园。苹果也已熟透,地上落了不少,虽生得小小的一副羞涩的模样但却是分外香甜。这片苹果树的粗壮的枝干显示他们已被种在这里多年。我坐在树下,静静地陪着它们,此时却没有一只鸟的踪迹。苹果树,你是在等一个人吗?等那个把你种在这里的人吗?我会在路途中帮你打听他的消息。苹果树啊,你若能吃苹果岂不好么!守着一个希望,做一棵自给自足的树,在这片寂静的土地上与轮回的四季赴约……
我在这片无人的山坡守着这块玉米地和苹果树过了一些时日,却是一切依旧。
我要去割草了。我会帮你们打听他的消息,再见了!我大声跟玉米地和苹果树告别。
只有一天记忆的村庄
当我到这个村庄的时候已经是一天的下午了。当时我正经过一块麦地,只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割麦子。
“你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吗?他曾在一片山坡种下了一片玉米和一些苹果树”。我于是问道。
老人被我的出现吓了一跳,“你是到哪里去的”?他问道。
“我出去割草”。
“哦”,他一边回答一边在想着什么,于是我又把我的问题问了他一遍。
“是昨天吗?昨天没有人来这里啊”!他说。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他把它们种在那里就没回去过了”。
“啊!”他哈哈地笑起来,“我只记得昨天的事情”。
“怎么会呢”?我疑惑的问。
“我们这个村庄的人都是这样的”,他说道,“我今天到这里来割麦子是因为我昨天路过这里,看到麦子熟了,所以今天才来的”。
我觉得很奇怪。这时,我想起了妈妈很久以前在家的情景。那是一个春日的下午,我独自在井旁玩,妈妈在厨房里炸鱼酥(鱼是我们那里吃的唯一一种肉类),后来我在井边睡着了,梦里闻到了鱼酥的香味……
“你在想什么呀”?
“哦,你只记得昨天的事,那要是你昨天没路过这里的话就会忘记这片麦田了”,我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明白了,关于那片玉米地和苹果树,以后我不会再打探那个问题了。
我在这个村庄停留了三天,这里的人都是乐呵呵的,每个人都忙着做自己的事,连白发苍苍的老人都精神抖擞。这个村庄永远充满了活力,因为这里几乎是没有记忆的,也就没有回忆的愁绪、琐碎的无聊的人性的不满足。
我告别这个村庄的时候又遇到了那位老人,他正在疏通一条沟渠,他看见了我就问:“你是到哪里去的”?
“我出去割草”,我回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