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到了月亮。
因为这句美妙的话特意看了《月亮与六便士》,好奇是怎样的故事,怎样的主人公,怎样的作者写出了这样极淡却又意义隽永的话。
可读完才发现这句话并不是毛姆说的,全书没有出现,查了一下才知道这是一个评论家在评论毛姆《人性的枷锁》的主人菲利普时说的,说他像很多青年人一样,终日仰慕月亮,却没有看到脚下的六便士银币。毛姆喜欢这个说法,就用《月亮和六便士》作为下一本小说的书名。
初看时似乎有些枯燥,作者在介绍斯朱兰,咋看还以为是人物传记,记载着某个不为我所知的画家,但继续读下去才发现另有玄机。
斯朱兰是小说的主人公,在作者笔下的斯朱兰是一个本应让人无比憎恨可却又恨不起来人,大概艺术家都是如此令人费解,天才与疯子永远只有一线之隔。
小说的开头斯朱兰有一个外人看来十分幸福的家庭,他自己是银行债券家,妻子是喜好结交文人的贤惠女人,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可是他却一声不吭、冷漠无情的离开了他们,辞掉了工作来到巴黎,然后穷困潦倒的开始画画,老师和同学都轻视他的话,他不为所动,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妻子托人请求他回去,他却毫不在乎他们的死活。读到这里我开始厌恶斯朱兰,一个人怎么可以莫名其妙的抛弃家人?可作者的记叙很快打消了一些厌恶。
斯朱兰太太故意博取他人同情,明知他不会回来,却不肯离婚,明知耗的是自己,可还是拿自己的青春与幸福来赌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
斯朱兰在巴黎没有工作,画没有人买,没有什么钱,穷困不堪,但他不在乎。同是画家的胖子德克特别欣赏斯朱兰的画,认为他的画将会影响整个绘画界,他的画一定会被珍藏,虽然德克自己的画也画的不怎么样,可他坚信。斯朱兰生病后,德克央求妻子把斯朱兰接到自己家照顾,可妻子布蓝琪却很反对,她说她讨厌斯朱兰,在丈夫的苦苦哀求下,她终于答应。
可令人震惊的是布蓝琪爱上了斯朱兰,要跟斯朱兰走,丈夫德克跪着请求她留下,布兰琪却决心跟斯朱兰一起,最后德克自己走了,让自己的妻子和斯朱兰住在自己家,因为他爱妻子,不愿让妻子跟着斯朱兰吃苦,他要等妻子回心转意。可是决心离开的人又怎会回头?怎会在意被抛弃的人有多痛苦?
斯朱兰因为性欲要了布蓝琪,可布蓝琪却爱上了斯朱兰,当斯朱兰发现布蓝琪想要粘着自己,控制自己时,毫不犹豫的要走,布蓝琪自杀。
厌恶再一次升起,斯朱兰简直人渣,朋友妻不可欺,可不羁浪荡的斯朱兰根本不在乎世俗的规则、世俗的看法,他不受任何人的控制。而布蓝琪却犹如飞蛾扑火,爱上了最耀眼的却致命的活,义无反顾的扑上去自然伤的遍体鳞伤。
故事再一次跨越时间,斯朱兰离开了巴黎,去了大溪地,那个他最后的归属之地,在这里他释放了自己自由的灵魂,遇到了不会企图控制自己的爱塔,过着隐居的生活,在美丽空灵的大溪地,完成了最美妙的、最能表达自己的画作,而他的画也正如德克所预言的那样,被高价珍藏。
斯朱兰最后得病死去,留下了惊世画作,却不肯让它流传于世,让爱塔烧点了他最后的、最满意的画作,也许这就是艺术家,正如梵高割去自己的耳朵,正如海明威将枪指向自己的头颅,属于艺术家的孤独,他们孤独的灵魂无人能懂。
世人都看到了六便士,而他斯朱兰看到了月亮,只不过这个过程注定不同寻常,不能按常理推测其行为。
斯朱兰的行为无可评价,世俗的眼光他无情,艺术的眼里他是一个很好的艺术家。德克呢?老好人,但他却不为斯朱兰感激,反而是嘲笑,是的,太懦弱,太卑微。布蓝琪呢?她是一个被爱毁掉的愚蠢的女人。
句摘
同情心是一种奇妙力量,但屡遭某些人有意的滥用:为施展巧术,他们饿虎般扑向遭难的朋友,饥渴之状让人不寒而栗。
那时我还不懂女人多在乎世人的眼光。这给最深沉的感情蒙上一层虚伪的阴影。
在她破碎的心里,爱情遭践踏的痛苦似乎掺杂着年轻的我极为不齿的虚荣受挫之伤。那时我还不懂人性的矛盾,不知真情掺杂几多造作,高尚掺杂几分卑鄙,邪恶蕴涵几多良善。
良心是社会为自保而向个人派驻的卫兵,是驻扎在所有人心里的警察,让我们守规矩不犯法。它是潜入自我堡垒最深处的密探,人类太渴望同类的认可、太恐惧同类的谴责,以致亲自把敌人迎进大门,任它严密监视自己,维护敌首利益,将任何离群之意摧毁于无形。
依我看,她从来没有对丈夫动过真情,貌似爱情的,其实无非是女人对男人爱抚和生活安逸的反应,多数女人拿这当爱了。
头脑最清醒的人,尽管理论上明白,但内心不会相信爱终有尽头;爱给人以幻觉,明知是镜花水月,他却因虚幻而愈加珍惜。爱让人超越自我,又不及自我。他不再是自己,他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东西,一件服务于某陌生目的的工具,什么目的他自己都不清楚。
女人对爱她她却不爱的男人发起狠来再残忍不过,不会有一丝仁慈或容忍,只会暴躁如狂。
女人一爱上你,就非得占有你的灵魂才肯满足。她软弱,所以总想控制人,不把你完全攥在手里就不甘心。她心胸狭隘,对自己理解不了的抽象事物很反感。她满脑子只有物质,所以嫉妒精神理想。男人的灵魂在无垠的宇宙翱翔,她却想把他禁锢在一本家庭账簿上。
如果别人在乎我们的看法,我们会沾沾自喜,因为这样我们好左右他。丝毫不理睬我们眼光的人就非常讨厌,恐怕是对我们自尊心的最大伤害。
也许他曾在孤独的画室与上帝的使者激烈交战,但他从不让任何人察觉自己的痛楚。
但爱的盲目让她只相信自己希望为真的东西,只觉自己用情既深,对方不可能不报以深情。
对男人来说,爱情往往不过是日常生活纷纷事务中的一个片段,小说却把爱情推崇到根本不现实的重要地位。
孤独的灵魂怀着不为人知的幻想,终于向他梦寐中的岛屿进发。
人类就是这样,谁有任何异乎寻常的举动,同伴们就会以最下作的动机揣测他。
人要是坠入情网,就可能对世上其他任何东西视而不见,听而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