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版图书】
秦陇大地上的英雄壮歌
□ 赵小爽
（本文首发于《甘肃日报》2023年12月12日）
《五月黎明》是甘肃籍作家巴陇锋的最新长篇小说。作品植根于秦陇大地，讲述解放战争前夜，化名“青铜”的共产党员齐天翼在白区忍辱负重，暗中帮助韩夏春等革命者和进步群众，经过34天惊心动魄的大营救行动，成功掩护民主党派进步人士倪柏仁转移到边区马栏，并传递重要情报的故事。从空间到时间，作者将秦陇地域特色与革命年代的时代精神共融，徐徐勾勒出一幅生动的历史图景，讴歌了共产党人身处逆境仍坚定理想信念、努力奋斗的顽强精神，谱写了一曲感人至深的军民鱼水情赞歌。
在小说创作中，作者一面坚守着革命历史、城乡变迁等主题下的现实主义创作路径，一面牢牢抓住这方水土质朴的特性。首先是将故事发生的主场景设置在西京（西安）、咸阳一带，在掩护倪柏仁的过程中又涉及蹇家河渡口、窦家村、北屋村等大量真实的地名。小说开篇，主人公齐天翼在西京街头，沿着五味十字缓缓前行，读者的视线也跟随他在街头巷尾间游走。这条街是中草药铺子汇集地，七年前的他就是在藻露堂药房前，在证婚人倪柏仁的主持下与妻子黄紫红拜堂成亲。春末的风缓缓吹过，齐天翼五味杂陈的人生回忆就此拉开帷幕。
因作者本人常年躬耕秦陇小说，对当地的方言、俗语和民歌的应用可谓信手拈来。民歌作为民间智慧的结晶，凝聚着乡土文化的传统特征，展现着“这方水土”所养“这方人”的精神特质，使得小说内容极富表现力与感染力。除引用民歌外，作者还根据具体语境自己进行民歌创作，如女主人公蓝枝儿在思念自己暗恋的齐天翼时唱的那首：“八月十五（那个）月子儿圆，妹妹我盼哥哥到身边。稻黍秆身材（那个）关公的脸，宽厚的胸脯似（那个）九嵕山，宽厚的胸脯似（那个）九嵕山……”直白的表达正好观照了蓝枝儿不羁的人物性格。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并不只是停留在还原历史的层面，而是更注重向内开掘，笔墨触及战争背景下鲜活的个体生命，精心摹写历史具体情境之下的人物形象。与正面人物齐天翼不同，他的妻子黄紫红因自身情况的复杂性而更具讨论空间。当接到诛杀倪柏仁的命令时，她虽有纠结却仍旧痛下杀手。在与丈夫重逢后，黄紫红居然还期待能在完成任务后与齐天翼过上幸福生活。可惜她的鲜花、掌声与梦想，戏剧性地终结于齐天翼的枪下。
小说以一天为一章，围绕对倪柏仁的追杀与拯救展开了一段荡气回肠的感人故事，生动地再现了共产党人的奋斗史和革命史。除环环相扣、动人心弦的故事情节外，作品关键在于“接地气”。作者敢于走出书斋，把历史放置在一个具体的复杂环境下，努力消除现代人的历史隔膜。在重构历史的过程中，作者将脚步踏踏实实地落在秦陇大地，因其特有的民风民俗让发生在这里的故事生出“根”来。
《五月黎明》对人物的塑造偏向自然原始的强力，对人物的心理活动拿捏准确，这为小说增添了一份史诗性和传奇性。作者挺身为这些粗犷的西北汉子说话，把他们的刚毅热烈聚焦在“大营救”这一中心事件上，并且集体爆发出一种“野性之美”。他们中有已经觉醒的革命战士，也有在实践中逐步接受党的教育的普通群众，无论身份如何，他们的“可爱”殊途同归，都得落在这片黄土地上。就这一点来讲，小说里涉及的文化内涵已远远超越了故事本身。
（《五月黎明》，巴陇锋著，敦煌文艺出版社出版）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