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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归尘（33）路遇判官
人们总是恐惧那些本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所以，看见鬼魂自然感觉到不详，但是还有比看见鬼更为恐惧的东西，那就是碰见判官。
鬼或许只是吓吓你，而判官则可以顺理成章地带走你的生命，请你去‘下面’做客。
姜晨虽然感到不妙，但没有想到危险来的如此之快，判官的手掌握着他的脖子，如同铁钳一般不可挣脱，他感觉呼吸都成问题了，更何况是说话。
“放...手，我...说！”姜晨从嗓子中硬生生挤出这几个字。
判官惨惨地笑了一声，那笑声渗入骨骼之中，让人感到死亡如此之近，他的手掌缓缓张开，下一刻，姜晨感到身体一轻。
雪下的太大了，姜晨的身体砸在地面之上，扬起一大片冰渣，冷月赶快把姜晨扶起，她很是恐惧，目光一直看着判官的脚，生怕他移动一步。
姜晨起身，大口地喘息，他的恐惧也消除了一些，看了看周围的景象。
阴风呼啸，这些鬼魂被拴在一颗树上，他们笔直地站成一排，时不时互相小声地说着什么。
“他们都是死人？”姜晨问道。
“废话！”判官半闭着眼睛，惨白的脸上有着邪魅的胭脂红。
姜晨从判官的语气中听出了不耐烦，他还是问道：“那么这些人是要下地狱？”
“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者自然要去地狱中洗刷生前的罪恶。”判官回答道。
姜晨看了看那些鬼魂，大多数都是周家被袭杀之人，看其年龄，大部分都是中年人，家中估计也有妻儿老小，死的冤屈，死后还要受罪，莫名心中升起一股凄凉。
“这么说来，这些人都得下地狱。”姜晨说道，大部分人都是修行中人，谁的手上不曾沾染过一两条人命呢。
判官似乎知道姜晨心中所想，他随即嗤笑一声：“地狱中只收违背大德与大义的恶人，不然的话，钩舌地狱的油锅与铁钳还真不够用。”
姜晨与冷月面面相觑，好似懂了，但又对这种判定更模糊了。
“那么，说说你自己吧。”判官俯视着姜晨。
姜晨看不清判官的表情，他也没有刻意去看，这样他才不会感到心里发毛，他回答道：“什么时代，我也不清楚我是什么时代的人，我一觉睡起来，就到这里了。”
“嗯？穿越了？”判官疑惑地看着姜晨，目光上下打量，带着疑惑，随即摇了摇头，低声嘀咕道：“不可能，那棵树早就死了。”
姜晨心中暗暗发笑，这要是放在其他人，肯定是不相信的，没想到这判官却一本正经地思索起来。
判官其实很确定姜晨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因为生死薄上没有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姜晨回到道，判官问的是哪个时代，所以姜晨猜测，他们所划分的时代，可能不止一两个，他问道：“都有哪些时代？”
“你在戏耍我！”判官突然大怒，他之前放了姜晨可不是让他无休止地问问题的。
判官往前踏了一步，阴风更盛，积雪都向四周散去，作势就要再次捏住姜晨的脖子。
“等等！”姜晨不自觉还是带着冷月后退了几步，他一摆手，说道：“你不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划分的，我怎么知道我是从哪个时代来的？”
判官突然一愣，手臂收了回来，随即摩挲着下巴，自语道：“说的有道理。”
姜晨心中大呼了一口气，他双手一摊说道：“别老经常动粗，我们讲道理。”
“听好了小子。”判官右手持着毛笔，敲击在左手掌上，娓娓道来：“时代的划分是随着最高统治者的结束来命名的，由远及近，分别为荒古、神落、凡命、以及真武。”
“时代都是后人来划分的。”判官说道:“荒古为开天一代，神落为仙陨一代，凡命则是凡人自命的一代，现在则是真武！”
“真武？”姜晨疑问。
“真武大帝！”判官脸色肃穆，郑重说道。
随着判官说出这个名字，姜晨突然感到压力徒增，好似负重数倍一样，他的脸色都变了。
姜晨转头看向冷月，后者投来了担忧的目光，看似冷月并非感到任何不适。
所幸这种感觉并未持续太久，很快，姜晨便觉得身体再次轻了起来。
判官盯着姜晨看，眉头时不时地抖动一下，他在等着姜晨回答，说出他到底来自那个时代？
“凡命！”姜晨说了出来，这是他整理了判官所说的话后，最终得出的结论。
若是他在冰中被封了无尽岁月，那么他所在的文明时代在这期间就此消亡也说不定。
时间并不能留住一切，它只会毁了一切，如同一个贪玩的孩童，将沙雕推倒，然后再重新盖一座。
姜晨眼神有些黯然，他猜想了很多种可能，也猜到了判官所说的这一种，只是亲口说出来，心中难免有些别样的情绪．
“那些我熟悉的人，你们都在上一个时代覆灭了么？”姜晨伸出双手，看着自己的手掌，漠然道：“我还回得去吗？”
“凡命时代虽然短暂，但却十分惊艳，凡人们造出了许多神迹，我也同样来自那个时代。”判官的眼神出奇地露出一种温柔。
凡命时代可谓的上是昙花一现，在无神无佛，无鬼无魔的世界里，凡间空前鼎盛，他们造出了机器可以媲美神。
据遗留下来的文本记载，一颗果实大小的武器可以炸毁一片大洲，这连现在的真神都做不到。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姜晨问道，他也猜出了这位判官是上个时代的遗民。
“当时...”判官在记忆中思索，突然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身体微微颤抖着，可见现在回忆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我只记得那一天，大地开始冻结，而后，一颗盖住了天空的陨星砸了下来...”判官声音中流露出恐惧，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回想起来依旧可怕。
他接着说道：“等我醒来，我已经躺在黄泉路上了，当时的死人密密麻麻，那末日直接破坏了阴曹地府的轮回，隔了千年才恢复，九成九以上的人更是可怜，还没来的及入地府，直接在末日中烟消云散。”
姜晨心中倒吸了一口冷气，也就是说前一刻他被冰封在冰中，后一刻，末日就降临了！
“一个人都没活下来吗？”姜晨艰难地问道，他想到了自己的亲人，一些他愿意用生命去呵护的人。
判官摇摇头，叹息道：“活人没有，留下来的鬼倒有几只。”
此时正值夜半，但月光几乎都被阴风吹散，姜晨还准备接着请教判官一些事情，但却被一道奇怪的声音打断了。
“生死无常，顺应天理，阴阳逆转，恐有大祸！”
这句话被读起来朗朗上口，颇有一种打更人的韵道，只见的远处飘飘然走过来一个人，阴风吹过他的时候，都自动避开，就似乎连大雪，也不得沾身。
【下一章】归尘( 35 ) 黑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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