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该醒醒啦。。。”我闻声抬起头,艾佳正斜靠在门框上解围裙,她已经做好早饭了,奶白色的围裙和她栗色的垂肩直发真是相称。
鼻子的功能还没醒,不知道是热牛奶还是磨了咖啡,做鸡蛋吐司还是葱油泼面,她笑得那么温柔,应该没有糊锅······
还没来得及应她,围裙花边就越来越模糊,卧室的光暗了,“忽”的一声,意识回到了急诊大楼里。我低头望了望双手,刚刚艾佳的温度还留在手掌心里,走廊上已经挤满了人,低声地三两讨论着,大多与这次登山事故有关。
昨天晚上我们连夜包了车转到市二医院,情况却愈加严重,旁边的各式安慰我都听不到了,只觉得艾佳每一秒都比上一秒的脸色更加惨白,抓着我的手力气越来越小——直到推进手术室,她都不知道,冲锋衣的左拉链口袋里,装着给她的戒指。
接下来的也许是几天也许是十几小时里,眼眶好像有层霜雪凝结了一样,闭不起也看不清。艾佳的几个哥哥到了医院张罗各种事情,有人递给我盒饭,有人拍我肩膀,有人拉着我随着人流走,只觉前前后后上上下下都是人、都是声音。
不知道怎么终于结束了,我在医院楼梯间坐下,把它掏出来。
虽然如今的首饰盒做的越来越华丽浮夸,但为了让艾佳高兴,为了让她听到那一下有质感的开盖声,我还是把这个比戒指本身碍事一百倍的粉色丝绸盒子揣了一路,出事后,怀着一丝希望又揣到了这里。
“叭”的一声,就是这样的声音。只是现在我的手有点脏,这盒子真是越看越好看,越听越好听。
“叭”的一声,谁又开了一瓶?我醒了。
“你看看这地上都空了几箱了!”“哥们是真喝不动了!”
呼——我长舒一口气,全身的汗都凉了下来。是个梦、是个梦······不在吉林的医院,攥着的不是戒指是手机,四周一帮借酒撒风的老同学扯着嗓子在开校花校草的玩笑。
我点开手机,女神艾佳既没有领取我的红包,也没有回我的消息。
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