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一点隐约的乡愁,萦绕心头。
余光中已远行天国,他的灵魂,回到故乡。写下《乡愁》一诗的余光中走了。这位在抗日战争时期,流寓到四川的下江人,他的乡愁成分,带走了四川话的口音。还有四川的山水印记。这在他的文章里都有记录。
勾起淡淡思绪,我的乡愁,如今更多是一种情愫吧。
我知道我是一个流浪者,基因里饱含‘’填四川‘’的活跃。村口的石桥、溪流、水牛、槐树、杨柳、槭木、柏树、青㭎、冬青、巴茅草……曾经的一切,那是幼时坝坝电影动人画面。这可谓是我的乡愁。在回望青烟深处群山时,我时常停止步伐,想象那里的一切。
我知道我离开家乡时,带走了母亲塞进我口袋里的那份泥土。母亲怕我一人出门在外,水土不服。那年我十三岁,离开家门,求学。母亲叮嘱,好好学习,好好听话,好好做事。母亲说,水土不服,拉肚子,就打开泥土,泡些水喝,肠胃会适应新环境。不过我一直未曾使用,试过。如今我不再怀揣这份泥土,可是想起母亲送我到坡头,我走了很久很久,还看见母亲在上岗上,望着我远行的背影,盼着我周六回家团聚。这家乡泥土和母亲的盼望思念,也是我的乡愁。
我有一个故乡,自幼离开;有一个居住三十年的家乡小城。如今在新城市,也已寓居十多年。何时乡愁味浓,梦里念里开始折磨我,应该是高中同学毕业二十五周年聚会。很多同学从祖国各地往回赶,只为聚会。聚会结束后,班长问起,在外面的同学,可否有乡愁。这下打开我的泪水帘子。我一点都不争气,当众号号大哭。我的情绪被这‘’乡愁‘’一词顿时打动。我回不去的故乡,家乡,对于我来说,都是不敢忘记,不会忘却的点滴记忆。一棵树,一句话,我记得那么清晰。就是渴望能回去。如今我再也回不去。我的乡愁化作一根电话线,是一条信息,是一份想念,一份牵挂。
我离得故乡家乡很久,街道熟悉,忘记了名字。同学朋友面孔熟悉,我忘记了名字。这真是我的不幸。我何曾想过要忘记他们?我曾想过与世无争,小城终老的,这里有亲情友情。命运捉弄,我踏上了新征途。于是,行囊里,我的乡愁多了一份沉重。如巨石压在我的胸口。我的这份乡愁,不再有具象,却实在是每每在深夜,开始折磨我。辗转反侧,道不出来滋味,讲不明理由。
许多人的乡愁,是望得见,记得住。我呢?
我的乡愁是什么。我一直在问自己!也一直在寻找。我不敢说,我怕被窝里多情的泪水不断线。我努力压制自己的感情,去回味。可是没有答案,双眼已模糊。
每个人,都有一种滋味在心头缠绕。我是比较注重乡土观念的。也许是当初母亲塞进我包里的那份泥土,代表着母亲的想法,影响到了我。让我一直不能释怀。无法割舍。这泥土,是不是乡愁?
我情愿背负这份沉重的乡土。
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楚辞,汉赋,唐诗,宋词,到今天,都能寻找到根系。愈是厚重,愈是叶茂。这参天乡愁树,繁星闪烁挂满枝头。我居住过的乡村,城市,如今我都看作是我的故乡。我的这份乡愁诗句,愈发显得惆怅。
——應緣荼仁,12月16日,深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