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单位放假。我去菜市场,站在粽叶的前面,犹豫再三之后,我还是买下粽叶,尽管心里有很多的担心。
买完粽叶,到家,先生说:老婆,粽叶浪费就算了,或者你也可以送给别人,米就不要浪费,农民伯伯不容易。
我知道,他的担心:从小到大,我吃了无数粽子,到北京以后,还吃各个地方不同口味的粽子,见过不同形状的粽子,但是我从来没有包过粽子,或者是没有正正经经的包过粽子。
小时候,家里包粽子,我就是打下手的料。比如,整理粽子等等。后来,长大了,外出求学,端午节在家的时候很少。就是有时偶尔在家,粽子也已经包好好,爸爸,妈妈就等我回去吃了。
后来,我结婚,生孩子,在县城有自己的房子,每个端午节都回家,每一次回家,家里的粽子已经整整齐齐排在那里等我领回家了。在端午节的前一天或者两天,妈妈一定叫上,两个姐姐,一起包粽子,包粽子之前,先预算一下,大哥家要多少粽子,二哥家需要多少,还要嫂子们的父母家需要多少,两个姐姐家,当然还有我,预算好了以后,总统一包好,煮好,端午节那天,就等着我们领回家。那时候,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顺理成章。
再后来,我来到北京,离家越来越远,由于离家太远,端午节过去就更少了。但是每一个端午节里要吃的东西,妈妈在我暑假回家的时候,全部让我重温一遍,慢慢的成了家里的习惯——只要我暑假回家,哥哥,嫂子,姐姐姐夫,就自动买很多菜,一家人聚在一起,再吃一次卷饼。等我回北京的时候,又包粽子,让我带回北京。而我只用在傍边看看,连打下手也没有资格。从此,在哥哥,嫂子,姐姐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会吃粽子,不会包粽子的人。
为此,哥哥姐姐们对我要包粽子这件事,非常的担心,担心我不仅浪费粽叶,还要浪费米和肉。姐姐语音告诉包粽子的整个过程,粽叶的清洗,到米的浸泡,最后粽子的煮熟,给予了详细的讲解。
哥哥更是直接打电话说:不会包就不要包了,让姐姐给都包一些,过几天他来北京给带给我。
哥哥姐姐们也许只是觉得我想吃粽子,特别是想吃老家的粽子,说实话,姐姐包的粽子真的地非常香,那梅干菜肉的香味能飘出很远很远,那是浓浓的家乡味道,是妈妈的味道,是任何其他区粽子无法代替的。
但是我知道,那只是期中一个原因。
2014年,爸爸离开我们;去年,妈妈也走了。小乡村还在,但是生我养我的人不在了,那个最深的牵挂不在了,那个每一年的暑假,等我回去的人不在了,那个召集嫂子,姐姐为我包粽子的人不在了。我知道,那个生我养我的小山村,我再也回不去了。
也许在我内心的深处,包粽子只想重新感受妈妈为我包粽子的那个过程,感受妈妈对我的那份爱,每一个粽子,都是妈妈对我深深的牵挂,牵挂这个她最小的却最远的女儿。
在回忆妈妈和姐姐包粽子的过程中,我终于把粽子包出来了,儿子说,没有外婆的粽子香,也没有外婆的粽子好吃。儿子也许用这样的方式怀念外婆,因为他从不到两岁就在外婆家,直到5岁,外婆给了他很多很多。
而我用我的方式告慰妈妈,我会包粽子了,虽然没有您包的粽子好吃,但是以后的日子里,我可以给自己和您的外孙女和外孙包粽子了。我是用这样的方式告慰在天堂的爸爸,妈妈——没有您们的日子里,我一定好好爱自己。
2018年6月18日,端午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