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罗布人的地盘,有必要对他们多一些了解。
罗布人是新疆最古老的民族之一,他们生活在塔里木河畔的小海子边,不种五谷,不牧牲畜,唯以小舟捕鱼为食。或采野麻,或捕哈什鸟剥皮为衣,或以水獭之皮并哈什鸟之翎,持往城市货卖,易布以代衣(这里的"城市"专指库尔勒回庄)。罗布人没有货币概念,只是物物交换。罗布人的物质生活条件极差,但是他们的适应能力极强,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们靠罗布泊水域和周围的湿地及其原始胡杨林繁衍生息,其方言也是新疆三大方言之一。据推测,罗布人原居住在罗布泊,后来由于环境的恶化,塔里木河逐渐缩短,罗布人赖以生存的湖泊相继干涸消失。于是人们沿着孔雀河向西迁徙到若羌县一带。到了20世纪初期,若羌县爆发瘟疫,罗布人被迫再次迁徙,分别逃到今尉犁、若羌、轮台和洛浦四县。罗布人村寨是移居的罗布人的聚集地之一,这个村寨人家如今所剩不多,住得也比较分散。
如今的罗布人村寨成了一个热闹的旅游景区,之前笼罩在罗布人身上的神秘光环终于消失,他们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景区在他们原来生活的地方刻意进行了一些打造,部分还原了他们的生活场景。简陋的芦苇和胡杨搭乘的房子,寨子里最好的房子是为月亮姑娘准备的,她是一个即将出嫁的姑娘,或是最有地位的姑娘。胡杨挖就的独木舟,看起来小小的,完全怀疑能不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还有破破烂烂捕鱼的网是罗布人的吃饭工具。茅屋的椽子上还挂着一串串已经干成柴的鱼干。据说罗布人都很长寿,估计跟吃鱼有关,生活简单开心,也跟吃的少有关。也有现场卖烤鱼的,是不是塔里木河的鱼就不可考了。为了凸显当地的特色,餐厅也设计成罗布人房屋的样子,不过全是木结构的。不管遗址也好,风景圣地也好,一旦成了景区,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表演,原本的神秘荡然无存,全都换成了白花花的银子。如果保持原汁原貌,估计没人愿意前往,只因为环境太差,吃的不好,住的差,甚至照出来的照片也会毫无颜值,只会被拉住黑名单,永世不得翻身,最终只剩下了相关研究者的足迹。这也暗合了那句没人要为你邋遢的外表买单,这句话也同时适用景区。
复制的太阳墓,复制的烽火台,仿制的祭坛,乾坤大挪移的目的虽然是为了增添景区的看点,但是在外行人看来也只是看热闹而已。科普一下太阳墓:
太阳墓位于孔雀河古河道北岸,是1979年冬被考古学家侯灿、王炳华等所发现,东西宽约35米,南北长约45米,面积约1600平方米。古墓有数十座,每座都是中间用一圆形木桩围成的死者墓穴,外面用一尺多高的木桩围成7个圆圈,并组成若干条射线,呈太阳放射光芒状。 经碳14测定,太阳墓已有3800年之久,它是哪个民族哪个部落的墓地、为何葬在这里、这群人居住何方、是把太阳当做图腾建造此墓还是有别的意义、罗布泊文明和楼兰文明之间近2000年的断裂又是怎么一回事等等问题在20年过去后仍是一个个不解之谜,也许待太阳墓之谜解开也便有了结论。
太阳墓外表奇特而壮观,围绕墓穴的是一层套一层的共七层由细而粗的圆木。木桩由内而外,粗细有序。圈外又有呈放射状四面展开的列木,井然不乱,蔚为壮观,整个外形酷似一个太阳,很容易让人产生各种神秘的联想。“太阳墓”的盛行,大量树木被砍伐,使楼兰人在不知不觉中埋葬了自己的家园。据已发现的七座墓葬中,成材圆木达一万多根,数量之多,令人咋舌。
有时候会后悔自己没有去选择考古这个专业,因为最有价值的东西考古学家总能在第一时间见证,并以专业的角度欣赏。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真正的考古可是比现场工程师的工作还要辛苦,比现场工程师晒的还要黑。也许每个人年少时都有一个考古的梦想,但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以后考古恐怕连祖坟都没得挖了,逐渐演变成在一堆尘封的古旧档案库或者云计算机上去海量搜索并模拟还原或进行复杂的数据计算即可。
胡杨坚毅的生长在塔里木河边,树的倒影与河水相映成趣;塔里木河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流淌,浑浊的河水时而湍急,时而缓慢,带着层层的泥沙;表演的驼队绕着S形从沙漠中走来,犹如来自天边,偶尔还能听到似有似无的驼铃声。这就是罗布人村寨最吸引人的风景。爬上一个沙坡,塔克拉玛干沙漠起起伏伏的沙丘向天边延绵而去,任凭如何用力也望不到尽头。白花花的沙子,细腻的沙子,只惹得大家纷纷脱下鞋子和袜子,赤脚走在沙上。完全没有一丝硌脚,柔柔的沙子与脚无缝贴合,感觉到脚被沙子完全温柔的拥抱。这也解释了沙尘为什么这么依恋狂风,狂风只消稍稍一用力,沙尘便被带到了梨城。一行四人在沙漠边缘走啊走,走不动了坐下晒晒脚丫,甚至躺在沙漠上打个盹,远处有人开着沙地摩托向沙漠深处行进。这里就是中国最大的沙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