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初来补习那天是暑期快结束时,我问了他暑假成绩,他说班级三十名后,我就此以为这是个后进生。随即我拿卷子他做,整个一个下午,他都很安静。他做完卷子,并没有立马问,而是回头想那些不会的题目。我并不去打扰他,一个优秀的孩子是要有一定耐力的,一道题他想了两个小时,终于解出来了。我看他,他表情很平淡,在他的脸上你看不到战胜的喜悦。相反,我的喜悦是溢于言表的。我的喜悦并不是来自于他解出了那道题,而是他具备成为优等生最重要的条件,勤于思考的条件。我断定他是颗潜藏的黑耀石,在成为美玉之前没人认清他的价值,而且我断定,经过雕凿他一定是最灿烂的美玉。我笑着对他说:“信不信,你能考上重点班”,他听着,并不说话。
以后的很多天,我会隔三岔五地跟他说:“你一定会考上重点班”,我反复这样说的目的是让他认可自己。我是认可他的。但他那样成绩跟他说重点班他显然不会相信。我每次说他都笑笑,但我还得说,灌输一种意识需要时间和空间,而验证一种结果也并不是一蹴而就。若现在不说,那下次他考得好又拿什么信任我,又如何能相信自己?不过,他验证我的话并信仼我的话前提是我当然不会信口开河,我对他有百分百信心。开学后学校进行了一些小测,他考的不错。有天他问我:“老师,我真的能考上重点班?”“你当然能!相信我!”我顺势给他定了个下次期中考试名次并说:“我们每次考试进步一点点,到你初三中考时有多少场考试,那时,别说重点班,特招也不在话下。”他问:“真的?!”我说:“当然真的!”我知道,学校几次小测算是初步验证,我相信在他心目中重点之门已萌芽,他开始有点相信我的话。“相信我”那便是我想要的结果。他是个实诚的孩子,并不会说我一定能考上重点班之类的话,他的愿望是潜藏不轻易露出的。他能这样问,无疑算是一种我想考上重点的表态,他只是需要一种更加肯定的确认,在确认中前行,会激发更多的勇气和信心。那以后很多时日,为了达到我定的名次目标,他比任何人都刻苦,期中考试结束,他远远超出了那个目标。那时他是喜悦的,性格也渐开朗起来。我又对他说:“我没说错吧,是不是过程做好了,结果就美了呀!做一件事,过程比结果重要哦,再相信自己能考重点班了吧!”他笑着,笑得很舒朗。那时他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从那以后,我不再去教他怎样做题目,他有足够的能力去解决,我只给他大体的学习模式并定一点点进步的名次。他就是一匹千里良驹,只要给他方向,他会撒踢的欢。学习如此快乐!他在过程中已能体味结果的快乐。这种快乐将他高高漾起,这大抵就是学习快乐的最高境界!那以后他每次校考都能超出目标,达到我定的校名次目标,我会奖励他钱,他学得更欢了。整个初二,他数学7次考了满分100,期末结束时,他由班上三十多名越到第六。
这一年过程中,陆遥的性格也变了不少。他以前那么沉默,后来慢慢的开朗起来。午休时间,他和几个男孩囚在一起,你打我我推你的玩。玩的开心,学的快乐!学习的时候,他一下都不说话,专注度极高。期末校考他考得极好。在我这里达到校次多少名是有奖励的。他应得200元奖励,我对他说:“你这期学费400,我不要了,这次多奖励你一些,你找你妈要400”他说:“那不行,你找我妈要,我妈的钱不是我的钱。”我笑坏了,说“你傻呀,400不要要、要200”“我就要200”我打电话给他妈说:“你养了个傻儿子,你的钱不是他的钱,我的钱才是。”我说明原由,他妈妈咯咯笑着说这个呆子,并把400元钱给了我,我一并给了陆遥。
陆遥是我心目中好学生的模板,教科书式的模板,他对事情理解很有意思。所有不好的行为他是被排除在外的。比方说初中生恋爱问题,有次午休时孩子们说这事,在学校哪个跟哪个恋爱,我说:“你们谁都可能谈恋爱,陆遥都不会”他并不作声,也没现出高兴的表情。他闷了一会,问我:“老师,你意思是不是说我丑?”孩子们哄笑,我也笑坏了,他自己不笑。笑归笑,既然他那么理解了,解释是必要的。我说:“你哪里丑了,浓眉大眼挺鼻梁,帅哥一枚,我是说你听话呢”,他笑,笑得很窘迫。进入初三时,他的成绩降了一些。我不知道原由,又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中午午休时孩子们说有女孩喜欢上他,陆遥说不是。我不问,我只是说陆遥不会谈恋爱的,人家喜欢他是人家的事,与陆遥什么相干呀!陆遥说就是就是。不过,在我心目中陆遥是受到影响的。但他规矩的性格让我相信那些影响是短暂的。就如圆圈和螺蜁,即使偏离,最终也会回到自己的轨迹。任其发展,坚定相信,做好大的规化,陆遥一定是那颗最闪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