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都》的哀而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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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川端康成的《古都》,整体回想起来,仿佛走过了这样一个场景:

深秋一段风轻云淡的日子里,独自在一片银杏树林里慢慢穿梭,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杏树叶,走在上面深深浅浅,松软细腻,想平躺下去,想整个用手捧起,想整个收藏;

驻足平视前方,笔直的树干整齐林立,仿佛望不到尽头;

抬眼望去,枝繁叶茂,一片片金黄灿烂的叶子在微风中舞动,时时不断地飘落,旋转成各种各样优美的曲线,自己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转动,总想抬手去接,又体会出那不过是一种幻影;

仰头探视,目光可以穿过叶片,从缝隙中看到影影绰绰的天空,似有光亮,又似斑驳灰朦,看不真切。

不断地向前走,树干上的银杏叶便越来越少,最后,终于一片也不剩,天空也更加暗淡,渐渐地飘起了细细碎碎的雪花,掉在地上便不见了踪影。回头一看,似真似假,向远望去,又是茫茫白雾。脚底下也是空空如也,手里紧紧抓着几片杏叶。

看完小说的最后一段,情绪积累到一个正好的临界点,整篇笔触一直淡然,却激起起了我心中色彩浓烈的触感,于是对着那个句号落下泪来,那种凄美和哀伤紧紧的抓住了我。

多年前看作者的《雪国》,完全无感,其实是因为看不懂里面的美好,更看不懂里面的忧伤。《古都》的基调更是如此,如今却沉迷于它的美,感怀于它的忧。这种美好与忧伤相辅相成,相互烘托,又彼此完全融合。

主人公千重子是美的,她的双胞胎姐妹苗子也是,她们身上都带有很多女性的美好品质:纯真、善良、勤劳……,但是她们的身世又是如此凄苦,千重子成为那个时代背景下不被人接受的弃儿;苗子从小父母双亡后亲寄人篱下。长大之后千重子虽有自己的情感,却只愿接受命运的安排,继承养父母日渐萧条的店铺;苗子在乡村里靠着干粗重的工作求生,是一名当时底层的劳动者。

姐妹重逢之后自然流露出对彼此的真情,用各自的方式表达着她们对于对方的关爱。可最终,由于当时阶级及成长背景的差异,苗子选择了淡出千重子的生活,只剩下彼此更加孤寂的身影。

还有京都一年四季的景象在作者笔下,让人有如身临其境,甚至会流连忘返;而那些丰富各异的节日则为那个时代的生活增添了多姿的色彩;然而这一切,又都受到了时代变迁的改变,在无形当中渐渐消散,直让人感受着一种物事人非的感触。

小说让我深刻地体会到了淡雅的美和力量,也体会到了美中带着哀伤的别样味道,还有那种看似忽然的断点式结局,却让我看了一种生活的悠长无止,可以不断回味。

还好不是早几年看此书,否则体会不到这样多的东西,幸好现在看了此书,能够陪伴自己走了这样一段美好的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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